聖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關將軍兩萬破敵十萬大軍，真乃我方一良將也。自此封為鎮北大將軍管寧夏。賜黃金千兩。其手下良將九川有功生擒可汗，獎汗血寶馬一匹，黃金五十兩。並赦所有守城囚犯無罪。欽此！”
“關青接旨。”那將軍單膝跪在地上。忽抬起頭來接住那金色龍紋的聖旨。
雖然我早已經在將軍那聽說，但是真正聽到這則訊息的時候，內心依舊激動萬分。
可能自由這東西，只有真正失去過的人，才知道其珍貴之處吧。
之後便與曾經囚犯們一同慶祝。甚至有些直接過來擁抱我。
之後更是瘋狂至極，他們將我高高舉起，在空中拋來拋去，一遍又一遍的叫喊著我的名字。
將軍大喊道。弟兄們！今天晚上舉行宴會。大家不醉不歸！
有人直接衝上去擁抱將軍。他們是如此簡單，如此歡快。我似乎都有些不捨得離開這裡了。
夜晚總是來的很快。歡樂時光就這樣開始了。大家在露天的環境下陸陸續續的入座。有些沒凳子的就站著吃。
桌上的飯菜從未如此豐收過。聽說這次還是將軍特意把城內所有有名飯店的廚子全部請來了。
我坐在將軍旁邊。桌子是由好多個長桌拼湊而成。上面擺放著許許多多的美食，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擺在中間的烤全羊。那用果木烤出來的羊，香味四溢，讓人不由的咽口水。還有那
“黃金雞，酥香撲鼻，外焦裡嫩。”
“太白鴨。味香且醇，鮮美肉嫩，上面淋著些許醬油。讓人食慾大開。”
“鮮鍋兔。幸辣而不失本味，其肉鮮嫩，番椒入味，料多而足。”
“還有那烏雞湯用人參，野果，用文火慢慢熬製一個時辰，且開蓋後，鮮香四溢。讚不絕口！”
“聖旨骨酥魚。骨脆魚肉滑嫩，真乃絕中之絕。”
“再加上紅燒肉。大盤雞。紅燒魚，各有各的美味。”
桌上的水果也讓人垂涎欲滴。那碩大葡萄，飽滿的荔枝。
主食是那陽春麵，面潔白光滑，湯清不寡，上面些許蔥花點綴。無怪乎時人言其\"幾回夢斷陽春麵”。
這時將軍開口了。
“眾將士等著一餐是不是很久啦？其實我也是，等上面的錢是真難等。
今天，我請了全城最好的廚子，來舉行這場宴會。”突然站起身他舉杯說道。
眾人也站起來了
“這一杯，敬我們死去的弟兄！”
“敬死去的弟兄！”眾人同飲。
“這一杯，敬在場的弟兄們！”
“敬將軍！”眾人又是齊飲。
“這一杯，敬我們的九川兄弟！多虧了他，戰爭才提早結束。”
“敬九川兄！”眾人又一飲。我不知道說些啥，只覺得面紅耳赤。也把杯中的酒給喝了。
“大家開吃吧！”
他言畢，隨後坐下，眾人也坐回自已的位置。
若所有酒桌文化都是如此，真情實意。那也不會如此令人生厭了吧。就怕虛情假意的勸酒使人不堪。我心想道。
我先是取了一些麵條，又在盤中取了幾隻骨酥魚，便開始吃起來。期間不停有人找我敬酒。我都以禮而回。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後。漸漸的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九川，你喝多了嗎？”一旁的將軍說道。
我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不勝酒力，我先回去歇息了。”
“誒，等等還有節目呢。”
只見他拍了拍手，頓時見有人奏樂彈琴拉唱。
又見一群美人從不知什麼地方走到臺上。
我抬眼望去。那舞女如仙女臨凡，飄然有翔雲飛鶴之勢，曲也是極其悅耳，聲隨風飄，或凝或散。
迷迷濛濛不知是那酒醉人，還是那曲醉人，亦或是那美人惹人醉。
就這樣，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
卻見眼前有一女子，將我牢牢抱住。身陷那女子的閨房之中。
我嚇的突然站起身來。那女子也朦朦朧的睜開眼睛。
笑著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我抬眼向窗外看去。
“已是午時了。”我回頭望向她說道。
“不對不對不對，我怎麼會在這，我記得宴會，然後，”
我剛想繼續說下去，頭卻突然痛起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公子不必驚慌，只不過是一夜快活罷了。”她慵懶的在我面前伸了一個懶腰。便自顧自的
穿起衣物。那身段如出水芙蓉，讓人免不了要多看上兩眼。
她見我一直看著她便打趣的說道：
“公子昨夜還沒看夠嗎？”順手將頭髮紮起，坐在床沿上。
我被她這一說，反而更不好意思了。口中連連說道。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抱歉抱歉。”
“不打緊，公子，我本是庸脂俗粉，公子不必太過拘謹。”
她表情有些自嘲的說道。繼續扎她的頭髮。
“沒有的事，姑娘相貌身材都已是人中龍鳳，何來庸脂俗粉這一說。”我望著那女子的臉，真誠的說道。
“你這小嘴可真甜。姐姐喜歡。公子且自行離去吧。費用的話，你們的將軍替你付過了。”她對我示意門在那邊。
“我還不知姑娘姓名。怎能就此離去？就算是非我所願，也是同床共枕了一晚。有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般這般……”
“公子，何必把小女子放在心上，小女子這類人，一雙玉璧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還請莫要太過在意，且離去吧。”
她頭也沒回的繼續說道。只自顧自的照著她那銅鏡。我走上去望向鏡內，那疲倦的眼神帶著些許的憂傷。那帶著一絲絕望，又帶有一絲柔情的眼神。她透過銅鏡看向我。微微笑了一下。隨後取出紅紙在嘴唇上抿了抿。又繼續打理著妝容。
我見狀，只好穿好自已的衣物走下了樓。
那老鴇上來迎道。
“公子，昨天休息的可好？”
“多謝昨夜照顧。請問一下，昨日陪我的姑娘姓甚名誰哪裡人士。”
“我們這的姑娘，讓你魂牽夢縈了嗎？那請公子不要太在意，在我們這地方，一千個人有一千個故事。隨便提一個都可讓人潸然淚下。
她們每個人都想有一個客人能為她贖身，說著不同的故事，騙不同的人。我勸公子還是不要全信的好。唉，但又有哪個男人會真正在意這些青樓女子呢？
“那道沒有，她什麼也沒說。”
她坐在那，什麼也沒說。在她那無助的眼神中，我心中卻早已泛起漣漪。
“如果你喜歡那姑娘，多多來看她便是。”她打趣的說道。
“謝謝。”我轉身便往外頭走去。
街上人煙稀少，但卻時不時能看見幾個外邦人。說明關外人又來與我們做貿易了。我一邊感嘆一遍向軍營走去。
“九川，這是五十兩黃金。昨天看你不省人事怕你掉了，今天交給你。”將軍將一袋黃金遞給了我。接著說道：
“那汗血寶馬，到時候你要出發的時候去馬棚那找趙六牽，他會告訴你在哪。”
“謝謝將軍。”我將黃金放入懷中。作揖道。
“嗯嗯，什麼時候走和我說一聲。別不辭而別了。”
“不會的，但應該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上路了。”
“這麼趕嗎？不多待兩天。”
“不了不了。遲則生變儘快上路的好。”我對他說道。
“行，隨便你。那你去吧。我走了。”他揮了揮手離開了。
我拿到黃金，轉身就回到了昨天的青樓，找到那老鴇。只見那老鴇好像在和昨夜陪我的姑娘說些什麼。
“你個死丫頭，又對客人說了些什麼？你不知道男人都是騙子，他們玩弄了你，你講再多，他們在與你交歡的時候都是答應下來，之後呢？又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娶你？不要抱有幻想了好嗎？”
“我聽見這一番話語。連忙上前。”見那昨夜那姑娘手被打的紅腫。
那姑娘見我眼眶就溼潤起來。
“對老鴇說道，我什麼都沒有說。你不信問這位公子。”她滿含淚水的看著我。
“哎呀，公子呀，怎麼這麼快就又來光顧啦。小綾今天有事陪不了公子了。”
她突然扯著嗓門喊道：
“小欣！快去招待一下公子。”
“來啦！”一個嫵媚的聲音傳來。
“公子，我陪你喝兩杯。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她說完便用手臂纏住我的手。我連忙抽開。後退一步行禮說道：
“我來是有要事相商。不是來尋歡作樂的。抱歉，姑娘。”
那老鴇臉色突然一沉，走到我面前問道:
“什麼要事？我這裡可沒你要的事。不尋歡作樂，來我們這幹嘛？”她雙手插著腰。好像趕人的口吻說道。
“我是來為這位姑娘贖身的。”我指了指她。
那老鴇轉身看向小綾：
“你這賤人，真讓你碰上了。行吧，既然是做生意，大家就客客氣氣的來談”她說了一半又看向我接著說道。
“黃金三十兩。一口價。少一兩沒得談。”她繼續叉腰說道。似乎想用這天價把我勸退。
我從胸前取出布袋。取出三個金元寶。
她瞬間臉色都變了，喜笑顏開。連忙將黃金收入口袋。繼續說道：
“小綾，以後你就是她的人了。公子呀，你在這等著，我去取她的賣身契。”
“嗯嗯，快去快回。”
那姑娘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道
“公子，你這是為何？你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三十兩黃金是多大數目嗎？媽媽她是亂開的價啊。”
“無妨，現在不就知道了嗎？小綾姑娘。”說著說著，老鴇走了出來。
“這是賣身契。給你。”她遞了過來。我看了看上面的文字。
李小綾因為父看病，今日向王大嬸借黃金一兩，若二十日還不上此錢，隨大娘處置。
日期已是三年前的了。
我順手將紙遞給了小綾。牽著她走出了青樓。
“你餓了嗎？”我問她道。
她卻答非所問，突然跪下說道：
“多謝公子為小女子贖身。此等大恩，沒齒難忘。”
我連忙將她扶起，因為大街上實在是太多人了。
她站起身，我幫她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她開口問道：
“還未請教公子姓名，若不方便告知也無妨。只是恩重如山。”
我一看她又要說那些感謝的話，連忙打斷道：
“本人姓歷，名九川。叫我九川就行。”
“歷公子，小女子記下了。”
我看她那消瘦的臉，繼續說道：
“你餓了沒。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嗯嗯，一切聽公子安排。”她微笑的對我點頭示意。
“叫我九川就行。不必對我行此大禮。我贖你全是憑我所願。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隨後二人就到了一家酒樓。
“小二！”
“客官想吃點啥？”
“來份梅菜扣肉，再來份白灼蝦。青菜的話隨便來一份就行。你有想吃的嗎？”我對小綾說道。
“公子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她說道。
我看著她的眼睛。
說道：“那就再來一份芙蓉餅吧。畢竟，算了不說了。”
“芙蓉花色今猶在，不見當日美人妝？”她掩面笑著說道。
“哈哈，正是正是。”
“公子對我的妝容如此滿意嗎？”
“是也，非也。”
“那就是不喜歡咯，那改日我再畫個別的？”
“喜歡，喜歡。只是，我並非太在意妝容之人。所謂淡妝濃抹總相宜嘛。”
“公子嘴真甜，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被你這張小嘴哄的迷迷糊糊就上了床。”
“沒有的事。”我耳根一紅的說道。
她看見我如此羞澀，她也跟著臉紅起來，兩人就如此沉默不語的等菜上桌。
酒足飯飽後，我對她認真的說道。
“小綾，你可有去處？”
“父親早在兩年前就去世了。家裡的房屋也易主了。有一個弟弟。上個月也戰死了。”她眼神裡閃過一絲淚花。隨後又消失了，可能是怕我擔心。故作堅強的對我笑了笑。
“那，”
他見我眼神與之前有些不同，連忙打斷我說道：
“全憑公子垂簾，小女子才能重見天日，公子有話就直說吧。不必遮遮掩掩。若現在嫌棄奴家，奴家再與那媽媽商量商量，將你的銀兩退還些。”我望向她。那無奈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清澈。
“不是的，小綾姑娘。我沒有嫌棄。只是我接下來要去江陵。路途遙遠，怕你有所不便。”
“九川公子，你對我有再造之恩，別說是江陵。就是天涯海角，我都隨你去。山無稜，海無涯。乃敢與君絕。”她言辭激動對我說道。
我實在不好推脫。說實話我也沒想過她之後的日子。只一心想為她贖身罷了。
“那今晚就在這住下吧。明天一早，回軍營收拾行李。我還有一個兄弟還一同上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無妨。”
第二天，我取了我的汗血寶馬，又叫上阿牛，問他啟程否。他欣然同意。我又用一兩黃金幫他和小綾各買了一匹好馬。後又拜別了將軍。
緊接著往崆峒山方向趕去。
因為，隊長的家就在那附近。我和阿牛約定過要先去告訴隊長家屬他陣亡的訊息，順便給些許銀錢給他們。
畢竟一家又失去了一個勞動力，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了，但是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