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右走去。那是法事道場,一般主辦兩種事端分別為:“陽事”“陰事”陽事者,消災解厄。驅邪降魔,祈求天下太平;陰事者,超度亡魂,解冤釋結,祭祀先祖聖靈。在我看來,就是主管大家的開銷之地。

再向前走去。還有丹房,三清殿等許許多多、各色各異的宮觀。

終於他走到雲房處,雲房內清靜整潔,檀香繚繞,房中陳列擺設十分簡單,書架,書桌,床鋪和古舊的香爐,就已是全部。

轉眼已是冬天,山上初降大雪。而卻香火絡繹不絕,

有的人專門來武當上看雪景,不求財不求道,願一睹蒼山負雪。

有的是來誠心求庇佑,每一個殿內進去都去三叩九拜,嘴裡唸叨著禱詞。希望來年能將日子過的好一些。

有的跪倒在三霄娘娘前,嘴裡唸叨著保佑懷上男孩,等等之類的。或是年輕少年少女跪下求能找到如意郎君或廖窕淑女。

不過最多的還是來求財的。他們比跪在那比誰都虔誠,我都沒學會他們那禮數。又是繞殿三圈,又是頂禮膜拜。比我們還能做法。每當我看見這些人,我都常常忍著笑意轉過身去。還有些人來問我?如何才能發財。我明年的財運如何。我只能好生安慰道,心誠則靈,心誠則靈。

因為我也不知道他財運如何。但有些不依不饒的,卻偏偏要我給他算一卦。我只好拿出我的老演員銅錢先生。給他預測預測。有時候,師伯會過來敲我的頭,然後重新給別人卜。有時候他們也視而不見。隨我胡整一通。事後,他們都會拿錢財,向我表示感謝。我再三推脫。他們還是強塞給我。我也只好收下。

開始時是有些不習慣,後來與他們交談多了。卻也傷春悲秋起來。

聽他們闡述世間疾苦,有些中年喪子,不得已,只好來這求神仙保佑。再得一子。為延續香火。

或是兒孫不孝,人老力衰。只求能天降橫財。好在大雪紛飛時,買的起炭火取暖,在飢寒交迫時有食物能吃。不至於凍死或者餓死在家中。

又或者是家夫娶了新人。只會對舊人動手辱罵。來求菩薩保佑丈夫回心轉意。好生待她。

每每見著此情此景。我都會細心勸說。或是從自己荷包中取出點銀錢,好讓有些人的生活過的更好一些。

大家想知道生活的答案,從而來求仙問卜。而門中許多師傅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修一身一口。紅塵中的事又知之甚少。只能用一些晦澀難懂的話,應付了事。

可那些人常常卻以為得到了金玉良言。連連稱謝。

將手中為數不多的財寶給予我們。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並不想從我們這得到什麼,他們只是,只想得到一個東西,“希望”他是可以面對生活的勇氣。

想到這裡。我才明白,我師傅的話語“替我去行俠仗義,拯救這世間疾苦”的意思。他一定是在山上,見了太多世間不公。蒼生苦楚,他才會下山。從而來拯救了我。而我將繼承他的意志。走他沒走完的路。

我站在窗前,往窗外望去。白雪覆蓋著群山。一切那麼美麗,那麼寂靜。我第一次感覺到內心如此平靜。思緒卻不受控制的回到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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