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回以禮貌的微笑,“許姨娘,冒昧前來,打擾了。”

“不打擾。我這裡常年冷清,難得有客人來。”許秋心說話的語氣輕而緩,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是嗎?難道除了我和趙縣令,近兩個月就沒有其他人來過嗎?”柒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許秋心的表情微不可察地一頓,旋即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沒有。不知柒月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就是剛才在府上隨意轉了轉,不經意間來到許姨娘這裡,恰好我心裡有些疑問,便進來見你一見。”

許秋心垂眼笑了笑,笑容別有深意,“柒月姑娘請問。”

“不知許姨娘你和林姨娘的關係如何?”

“我和林姨娘的關係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我和林姨娘同為服侍老爺的人,自然要爭老爺的寵愛。我剛進府那陣子,每次她見了我,臉上的表情總是不好看。後來我搬進這個院子,見老爺的機會不多,承受的寵愛也不多,林姨娘對我的態度也就有所好轉。不過,這些年,我和林姨娘常常兩三年才見上一面,彼此之間並不熟悉。”

柒月眼露疑惑,“許姨娘你看起來不像是個會爭寵的人。”

許秋心只道:“身不由已。”

理由很充分。

柒月落在許秋心身上的目光暗暗加深。

明明是無奈的話語,許秋心卻能夠如此平靜地說出來,也不知她當真性情寡淡至此,還是心思深沉得令人害怕。

柒月又問道:“近兩個月,許姨娘你是否見過林姨娘?”

許秋心看著柒月,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緩緩吐出四個字:“不曾見過。”

“那,近兩個月,你可曾離開過這個院子?”

“不曾。”許秋心眉眼未動,眼神暗自變冷。

丫鬟端著熱茶走過來。

“柒月姑娘,請喝茶。”

柒月佯裝沒拿穩,打翻了熱茶。

茶水四濺,濺溼了柒月的衣裳,也將柒月右手手背燙出幾個紅印。

“小五,你是怎麼做事的?”許秋心蹙眉,輕聲呵斥。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已手滑沒拿穩。”柒月低下頭,看了眼被熱茶打溼的衣袖和百褶如意羅裙,神色為難。

“小五,快去拿藥膏。”許秋心領著柒月回房間,找來一身新衣裳給柒月換上。

在許秋心開啟櫃子取衣裳的時候,柒月看見裡面擺放著不止一件湖藍色衣裳。

許秋心放下衣裳,走出房間,伸手去關門。

柒月回頭看過去,“不要關門。”

陽光從許秋心的身後灑下,她的臉藏在陰影裡,她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嗯。”

柒月莫名打了一個激靈,三兩下換好衣裳,走出房間,回到涼亭裡。

石桌上放著一瓶藥膏,灑落的茶水已不見痕跡。

柒月面前放著一杯新茶,她掃了一眼,沒有拿起來喝。

許秋心把藥膏拿到柒月面前,“是我管教丫鬟不力,讓柒月姑娘受驚了。”

“不怪小五姑娘,是我沒拿穩。”柒月猶豫了一下,拿起藥膏塗抹在右手手背上。

許秋心扯起唇角不帶感情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看破不說破。

柒月把藥膏還回去的時候,注意到許秋心的手掌邊緣和虎口處竟然有薄繭。

許秋心似有察覺,不著痕跡地收回手,輕輕搖了搖頭,說要把藥膏送給柒月。

柒月原想拒絕,轉念一想,也許能從這瓶藥膏查出點什麼,於是把藥膏收下了。

柒月離開靜雅院,回頭看,還未關上的木門裡側,許秋心和兩個丫鬟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三人的目光冷清中透著寒芒,看得柒月無端豎起一身汗毛。

柒月慌忙收回視線,三步並作兩步地穿過小徑,來到花廳。

楚凌鈺和鄔任平都在。

楚凌鈺只一眼就注意到柒月換了衣裳,問柒月發生了什麼事。

柒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楚凌鈺,“我發現許姨娘的衣櫃裡有好多件湖藍色的衣裳,而且她好像會武功,我懷疑她是幕後主使。”

楚凌鈺拇指和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神情凝重。

他第一眼見到許秋心就覺得那個女人不簡單。

只不過,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搭。

鄔任平提議從林瑞蓮下手,看能不能從她嘴裡套出真相。

女人最瞭解女人。

於是這個任務落在柒月身上。

當柒月穿著許秋心送她的天藍色襦裙來到林瑞蓮的房間,在抱著枕頭唱童謠的林瑞蓮目光一觸及柒月的衣襬,便輕笑著說:“呵,你聽說了嗎,她死了。”

“林姨娘你在說什麼?”

聽到是柒月的聲音,林瑞蓮猛地抬起頭,眼裡那抹痛快的眼神來不及收起,一抹錯愕爬上臉龐,“怎麼是你?”

“林姨娘以為我是誰?”柒月低頭看了眼天藍色的襦裙,別有深意地問道:“林姨娘知道這身衣裳是誰送給我的嗎?”

林瑞蓮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很快,她冷靜下來,抱起枕頭貼在臉上,眼神空洞地詭笑起來,“嘻嘻,她死了。錦兒,你別怕,孃親在。孃親會一直保護你,一直一直保護你。”

柒月輕輕皺眉。

大夫明明說林瑞蓮的病症好轉了許多,要不然楚凌鈺也不會讓人給她解綁。

林瑞蓮此舉分明是在裝瘋賣傻,逃避問題。

柒月走到床前,在林瑞蓮左手邊坐下,用關心的口吻說道:

“林姨娘的病還未好轉嗎?看來得叫大夫下重藥才行。”

林瑞蓮臉上的表情驀地僵住,怒瞪了柒月一眼,轉而把枕頭抱在懷裡,看著自已的腳尖不說話。

“我身上這套襦裙,林姨娘覺得熟悉不?它呀,是許姨娘今天送給我的,漂亮吧?你也知道,許姨娘可喜歡藍色了。”

林瑞蓮抱著枕頭的手情不自禁緊了緊,臉上的表情有幾分不自然,抬眼看向柒月,神情晦暗不明,“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沒想做什麼,我只是在想,以林姨娘和許姨娘的關係,林姨娘應該知道許姨娘喜歡什麼東西。許姨娘送衣裳給我,我要送點什麼東西回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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