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情
陸暨川拿出打火機，平靜地呲了個火。
仿若在談論的，不是他曾轟轟烈烈愛過的前妻。
而沈銘恪微垂頭，金絲眼鏡略反光，看不清他神情。
喬茵柔往陸暨川懷裡偎了偎，朝喬晚晚笑得輕鬆而驕傲，帶著炫耀和憐憫：“有空了帶那個男人過來看看。”
一個剛出獄的有汙點的千金，能被哪個精英看上？還不是和不入流的混子搞一起。
哪能比得過她江城首富的未婚夫？
“這倒不用，是熟人呢。”
喬晚晚撩了撩頭髮，露出脖子上的曖昧痕跡，從侍者手裡順手取下酒杯，放到陸暨川面前，對喬茵柔笑得意味深長。
喬茵柔驀地僵住，想起昨晚在海灘上拍攝婚紗外景，陸暨川中途離去後再回來時，脖頸上的那片紅。
她臉色一變，心驚膽戰、疑慮驟起地看向陸暨川。
只見陸暨川面色不改，淡定地點燃雪茄，彷彿和此事毫無關係。
喬茵柔這才稍稍心神歸位。
乾坐著沒意思，幾個人便玩起了大轉盤。輪到喬茵柔時，指標停在了喝三杯香檳那處。
喬茵柔正要端起桌上的酒杯，卻被陸暨川攔下：“你胃不好，我來代吧。”
大條慣了的甘望煋不嫌事大地起鬨：“陸爺，你對喬茵柔也太好了吧？酒都捨不得讓人沾點兒？和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好？”
沈銘恪推了推金絲眼鏡，去拿大轉盤時，離喬晚晚近了些，在離喬晚晚耳邊不遠處，斯文儒雅地道：“喬茵柔是陸爺未婚妻，這是屬於未婚妻的專屬待遇，可不是你能羨慕得來的。”
話語裡的字，一個不落地進入喬晚晚耳裡。
喬晚晚看著替喬茵柔喝完三杯的陸暨川，臉色暗暗。
他淡漠平靜跟個無事人一樣，彷彿早把以前的溫存忘了。
喬晚晚她咬唇，伸出腳，抵到了對面。
他不是要裝作對她毫不在意麼？她就偏要把他這層面具撕下來，踩個粉碎！
眾人圍坐的茶几之下，她的腳蹭著陸暨川的褲腳，在男人的腿上一寸寸上移，小腿、膝蓋、大腿……
陸暨川渾身緊繃，握著酒杯的手關節泛白。他的呼吸逐漸變深，寬闊地胸膛起起伏伏，雖然幅度不大，但還是被貼臉在他胸膛的喬茵柔感覺到了。
喬茵柔疑惑抬頭：“暨川哥哥，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此話一處，其他幾人都望了過來。
喬晚晚清麗的小臉一片懵懂，桌下的動作卻愈發大膽。
陸暨川額頭青筋跳起，黑著漆眸，摁滅了菸蒂，將手垂到桌下。
“沒怎麼。”陸暨川回的淡淡，可桌下的手力道卻帶著狠勁。
喬晚晚痛得嘴角抽搐，感覺腳腕都快別捏碎了。
“晚晚，你也不舒服嗎？”一直和她聊天的沈銘恪有所察覺，關心道。
此話一出，其他幾人又望向了她。
喬晚晚有種搬進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收回腳，訕訕地轉移話題：“沒、沒什麼，你剛剛和我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新建了個溫泉度假村，設施一流，你週末有空的話，我帶你去玩。”
週末，正是情人節。
話音剛落，甘望煋就朝沈銘恪擠眉弄眼。
喬茵柔也愣住，看向自己的遠房表哥，心裡不是滋味。
喬晚晚餘光瞥了一眼陸暨川，他正給喬茵柔開可樂易拉罐，似乎完全沒在意這邊的動靜。
“好呀！”喬晚晚笑著應了，聲音嬌嬌的。
陸暨川驀地起身，頭頂的水晶燈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神情。
喬茵柔嚇了一跳：“暨川哥哥，你要去哪兒？”
“有點醉，我去外面吹下風。”
陸暨川扔下這句話，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喬茵柔咬著唇，正要追上去，手機卻震響，看了收到的簡訊，臉色蒼白地匆忙離開。
很快，圓茶几旁只剩甘望煋和沈銘恪。
甘望煋：“你怎麼想的，當著陸爺的面，邀約他前妻？你要挖傅爺牆角？”
沈銘恪：“他們都離婚了，我憑什麼不能追？”
他摩挲著酒杯，金絲鏡框反射出斯文的光澤，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週末，他定要給晚晚一個難忘的情人節，然後順勢開始他蓄謀已久的追求。
——
另一邊，喬晚晚以補妝為由，找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靠在勞斯萊斯上吞雲吐霧的陸暨川。
男人英俊挺括的面容，在青色的煙霧下若隱若現，看不清神情，卻無端給人一種蕭瑟寂寥的感覺。
喬晚晚勾唇上前，白藕般手臂搭在男人肩膀，柔弱無骨地貼在他胸膛：“什麼事讓陸爺這麼不開心啊？”
陸暨川：“滾！”
他一雙漆眸裡充斥著冰冷的厭惡，彷彿她再在這兒停三秒，就會將她毫不留情地掐死。
喬晚晚顫了顫，心中覺得可笑，結婚多年，她剛進獄，他轉身就和自己的妹妹訂婚！
可是現在，她必須放下身段。
陸暨川的手段有多狠，她是知道的。
可她更想賭——賭憑他們夫妻生活的經驗，此時的陸暨川表面越冷漠，內裡越需要她。
喬晚晚鼓起勇氣，抽走了陸暨川嘴裡的煙：“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抽悶煙好，陸爺你說對吧？”
她將略溼潤的菸蒂，含到了嘴裡，深吸了一口。
陸暨川沒有推開她。
喬晚晚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踮起腳尖，紅唇張合，朝他吐出一圈煙：“陸爺，你說這算間接接吻麼？”
陸暨川凝視喬晚晚叼著香菸的紅唇，目光沉沉。
還沒等喬晚晚讀懂她眼中的情緒，一陣天旋地轉，兩個人到了車裡面。
“讓你滾，你聽不懂。看來，你是免費過來送給我的。可惜啊，我對你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毫無興趣。”
看著陸暨川眼裡的輕蔑，喬晚晚心中一緊。
“滾，別再招惹我。”
看著陸暨川下車，矜貴從容地離開，喬晚晚不甘心地咬唇，將被他扯壞的bra扔到了副駕駛座位。
她打車回自己租房洗澡，路上興致盎然地給陸暨川發了個簡訊：【陸爺，我有留驚喜給你哦！】
想象著喬茵柔發現副駕駛座位的那個東西時，會如何的臉黑，喬晚晚頓時心情大好。
宴會結束。
喬茵柔來給陸暨川送行，陸暨川開啟車門，喬茵柔就看見了一抹鮮豔的顏色。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