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喜當爹
萬德設下誘餌，引誘仙桃居進入埋伏的前一晚。
一處韋家用來存放貨物的庭院。
韋家的產業遍佈歌潭城，除了各種大酒樓、大錢莊、大商行、各類高階工坊之外，還有很多的庭院地產，有些插標待售，有些則作為暫時放置雜貨的庫房；
韋家的護院隊伍會定期巡察這些產業，但這些庫房裡實際裝了些什麼，護院也不知道。
蝙蝠大俠來到的就是這樣一處閒置的庫房，坐落在城南毫無燈火的偏僻小巷裡，高牆大院，但是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院子中間停著一些白天存放過來的不值錢的貨，屋內都堆著一些略微值錢的貨，但都屬於傻大黑粗價錢低，賊看了都搖頭的那類貨物。
但在這裡，某一間庫房的貨物之後，隱藏著一扇通往地下通道的暗門，用特殊手法才能開啟，從這地下通道可以一直通往韋布家大宅地下的巨大空間。
這樣的暗門和通道，韋布在城內設定了很多條，不過這一處是非常保險，也最經常用的。
蝙蝠大俠韋布先去了仙桃居一趟，將一大包金錠丟進院子裡，“咚”的一聲巨響引得大黑和二黑狂吠不已；
在老七跑出來喊“大爺”或者“師父”之前，蝙蝠大俠就消聲匿跡了。
蝙蝠大俠飛簷走壁在城內巡視一圈，處理了幾個宵小之後就返回了他最常用的這一處密道。
只是在這一處庫房的屋頂，早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在等待。
飛天貓原本貓著腰爬在房頂上，見蝙蝠大俠用披風滑翔過來，便直起腰站起來，頭微微一扭，慵懶又嫵媚的腔調響起：“呦，咱們的蝙蝠大俠這麼早就‘收攤’啦？這麼急著回自已洞裡？知道的說你是蝙蝠大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吃了鹽的耗子大俠呢。”
蝙蝠大俠見了飛天貓也是沒脾氣，落在屋簷上，用深沉的嗓音說：“飛天貓，在這等我，有什麼事嗎？”
他們還是守江湖規矩的，儘管私下裡的真實身份彼此都知道，談婚論嫁都談了不止一次，但是夜晚帶上了面具，用了變聲，就是另一重身份了，彼此都不能叫穿別人的身份。
飛天貓換了一種語氣，但專屬飛天貓的嗓音沒變：“說真的，你怎麼這麼早就‘回洞’？我以為要像往常一樣等很久呢。”
蝙蝠大俠：“城裡的黑道又在謀算大的行動，這幾天小打小鬧少了很多，說實話我反而心裡沒底，不知道黑道們在謀算什麼……剛才只收拾了幾個嘍囉。
另外我知道那三個孩子都被送回去了，所以剛才去結了剩下的金子。”
飛天貓：“啊？那些孩子不是仙桃幫順路帶回來的嗎？”
蝙蝠大俠：“是仙桃居，不是仙桃幫，當然在道上你繼續稱呼仙桃幫就是了。
是我先委託了仙桃居，他們才去黑道上接下線索和活的。”
飛天貓瞪大了雙眼：“是你先下的委託？仙桃居……仙桃幫……有什麼區別……直孃的！”
飛天貓突然想到了一點：
這段時間大家都信了老柄的推斷，以為仙桃幫就是一個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幫派，現在羽翼豐滿，所以不裝了，畢竟老柄推斷的內容都跟實際情況一一對上了。
所以仙桃幫從慈幼婆婆那裡帶回了被拐走的孩子，無償送回了各處，黑道的人們都深信仙桃幫這是要做橫跨黑白兩道的第二個呼延家。
但如果從另一個方面來想，仙桃幫確實從來都沒承認過自已是黑道幫派，仙桃幫的羅師傅也從來沒有自認為是大當家，依然讓別人以“羅師傅”來稱呼……
飛天貓：“那仙桃幫一直以來劫的那些商隊和貨？”
蝙蝠大俠：“不要去深究，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免得別人去深究……”
飛天貓沉默了半響，舒了口氣：“呼……知道了，這歌潭城的老陰賊真是一個比一個陰……”
蝙蝠大俠：“這個，不要這麼說別人。”
“我說的是你！”
“怎麼又扯到我了？仙桃居又不是我謀算佈置的，我只是出錢委託而已。”
“你輕功都教出去了，就仙桃幫的那個小瘦子，以為我看不出來？”
“……”蝙蝠大俠沉默了，這下還真不好解釋。
“不過——”飛天貓語氣一下正式起來：“這次真的要感謝你了，天啟教人多勢眾，這次來的又有不止一位宗師，我都以為那三個小崽子丟定了，前幾天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
蝙蝠大俠：“這沒什麼，守護這方安定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哈！”飛天貓笑了一聲：“還是你那老一套！不過——”她的話音一轉“你能堅持這麼久，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了。
好了，為了感謝你託人救回那三個小崽子，黑道的謀算我會幫你留意的，還免費奉送你個訊息：波斯刺客教派不知道為什麼在城內四處打聽你的蹤跡，你近日小心點。”
“好的，你打聽訊息也要小心點……”
說完之後雙方沉默了一小會。
蝙蝠大俠：“我說，要不……”
飛天貓：“免談！”
“我都還沒說呢，只是想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請你來我家裡喝茶，阿福很想見見你。”
“還是免談，你老管家揣著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
蝙蝠大俠徹底無語，搖搖頭：“那好吧，你萬事小心。”
飛天貓搖搖頭，身子一躬然後像一把弓一樣，一展一彈就躍出去丈許，接著幾個騰躍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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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德設下誘餌，引誘仙桃居進入埋伏，然後葬送了自已這邊所有人的兩天後。
蝙蝠大俠行俠仗義了一整晚，五更天回到密道所在的庫房附近，又看見飛天貓等在屋頂上。
飛天貓見蝙蝠大俠“飄”過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的個娘哎，你這今晚上出去了這麼久，都快到白天了才回來？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了！”
蝙蝠大俠的聲音也很疲憊：“沒辦法，據說黑道準備在城內四處放火，然後集中搶奪琉璃珠。
今天晚上四處都是籌備和偷搶油料等物的賊人。”
“那是個幌子。”
“哦？”
“那些是黑道上面佈置下來的，讓那些三流幫派去準備放火的材料，好讓你們誤以為是要放火，好掩示他們真正的行動。”
“那實際呢？”
“真的我也不知道，只有最頂上那五家幫派才知道內情，你不是跟仙桃幫關係密切嗎？去問他們就可以。”
蝙蝠大俠點點頭：“好的，知道了。”
飛天貓眼睛眯一眯：“嘿，你們這幫老陰賊。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佈置仙桃幫這步棋了，現在就連黑道最高層的秘密都逃不出你的耳目不是？”
“我說了，那不是我佈置的。”
“切——你就裝吧！
兩天之前可是白天說要找萬德和飛天螳螂，當晚上就將天啟教最後兩個宗師圍殺在城內了。除了韋家，我想不到誰還能佈置如此巨大的耳目網在這歌潭城裡。”
“唉，那個啊，那個是因為之前荒漠狼和慈幼婆婆的事，萬德剛好要找他們報仇，設了陷阱。”
“好嘛，萬德設了陷阱，然後被殺的是他們全部？”
“仙桃居的實力超出你的想象，千萬不要去惹。”
“好啦、好啦、知道啦，今天找你是有正事。”
“什麼？”
“黑道高層的謀劃我沒打聽出，但刺客教派找你的那夥人，被我打聽到到落腳了。
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
蝙蝠大俠躊躇了一下，算了算時辰之後點頭：“走，去看看，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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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一片還算情況良好的街巷，一座客棧近日被一些自稱西域胡商的人整座包下，作為這段時間的活動基地；
至於這些胡商並沒有攜帶什麼貨物，每日只是不停的出門打探什麼“商情”，客棧老闆是不會管這些事的。
蝙蝠大俠跟著飛天貓在房簷屋頂上不斷的騰躍，逐漸靠近這座客棧時，就看到客棧頂上有影影綽綽的身影，估計是放哨的；
蝙蝠大俠和飛天貓快速躍到近前，發現那不止一個在屋頂放哨的身影正是波斯刺客教派的打扮，見兩人來之後迅速有人竄回客棧內，還有幾個身影拿出武器，戒備地對著兩人。
飛天貓停下腳步，望著客棧那邊：“喏，就是這裡，刺客教派的人這幾天一直在打探你的訊息，你最近和他們結了什麼樑子？”
蝙蝠大俠：“我？我最近沒跟他們發生什麼衝突。”
“嗯？”飛天貓用奇怪的眼光望向蝙蝠大俠：“不會那個雷姑娘吧？就是以前經常堵你那位。”
蝙蝠大俠一震，趕忙解釋：“不要亂說！我跟她很久沒有來往了！而且她也很久沒來糾纏我了，你要相信我！”
飛天貓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客棧裡傳來略帶沙啞的年輕女聲：“既然來了，進來坐吧。”
這聲音正是刺客教派的雷麗雅，雷肖的女兒！
飛天貓的雙眼露出銳利的光芒，彷彿光憑眼光就能在蝙蝠大俠韋布的身上剮下肉來。
“我跟她早就沒關係了，相信我……”蝙蝠大俠說著腳步就開始後撤，跟以前被雷麗雅堵截的時候一樣。
“那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嗎？”從客棧中傳出一句話，如同給韋布當頭澆了一桶冷水，他立刻停下了了後撤的腳步，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如同給孫玲兒當頭澆了一桶柏油，要點燃只差一個火星，眼中除了火，還是火。
客棧二樓一間客房的窗戶開啟，裡面一個年輕姑娘穿著刺客教派的制式夜行衣，但沒有蒙面，露出姣好的面容和一頭秀髮，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還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韋……什麼……蝙……蝠……大……俠……”氣急的飛天貓差點叫出蝙蝠大俠的本名，趕快圓了回來，但是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說：“這……就是……你說的……早就沒關係了？”
蝙蝠大俠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酷和沉穩，看看雷麗雅懷中抱著的嬰孩，又看看孫玲兒，“我……我……”
“得啦！”雷麗雅那沙啞又動聽的嗓音響起：“我也沒想跟他有什麼瓜葛。
我來也不是摻和你們的愛恨情仇的……
我來是有大事找你——我爹要來了。”
雷肖，雷麗雅的老爹，刺客教派的教主，世上活了時間最長的大宗師，也是世上活了時間最長的人；
因為他修煉枯木神功，一枯一榮，號稱不死不滅，據傳已經活了七百歲，乃是現今西域唯一的大宗師（至少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裡是這樣）。
達到大宗師境界並不能延長壽命，所以雖然雷肖的枯木神功攻伐不足，但他確實靠著這神功熬死了一代又一代的大宗師。
……
雷肖要來的訊息暫時壓住了孫玲兒的怒火。
“進來吧——”雷麗雅抱著孩子讓開了視窗，韋布和孫玲兒都飛身進了客房。
屋內原本還有幾個穿著夜行衣的刺客，雷麗雅揮揮手，他們就都出去了。
雷麗雅抱著孩子坐下：“這幾個都是我的親信，我帶出來的，應該能信得過。”她看向飛天貓：“這位就是歌潭城和中原都聞名的‘飛天貓’？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塊。”
“哼！”孫玲兒的怒火又一次被挑起：“我也沒想到你們還整出個孩子來。”
從進來後就一直盯著嬰孩看的韋布趕忙轉頭解釋：“你聽我說，是為了解除真氣……你也知道我們被冰火雙煞打下山崖的事，是為了解除離體真氣，解除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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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雙煞，西域的著名奇葩。
兩人是親兄弟，打小就遊手好閒、好吃懶做，長大後兄弟兩人坑蒙拐騙、溜奸耍滑是常事，平日裡什麼事都做，就好事不做。
兩人也不練武，武藝勉強三流，甚至打不過壯點的農夫。
但是兩人運氣好，有一天兩兄弟上山想混點野味吃，結果掉進了極深的地裂裡；
在地裂的最深處，他們兩人發現了一株長在熔岩之中的雪白冰花，冰花的最中心長著幾根火紅的花蕊。
兩位混混想辦法摘取了那朵冰花，一人吃了雪白的花和莖，一人吃了裡面火紅的花蕊，結果兩人立刻“神功大成”，成為了能夠真氣離體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