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種子
過了許久，看那邊三個人都吐虛脫了，才叫那個拿出擦身布的戚姓弟子收起“神通”。
洛梓君帶著詩良御三人走了過去，其他人則留在附近，戒備著四周。
詩良御掐了個清潔術，除去了地上的汙穢和空中的臭氣才走到羊角老頭邊上。
他拿樹枝戳了戳那老頭，開口問道：“老頭，還能說話不。”
“啊~”虛弱的呻吟聲傳來，帶著一股哀怨。
“你乖乖回答問題，那我們就不用那塊布，如果你敢騙我們……”詩良御手指了指那邊吐暈過去的兩個人，示意了一下。
羊角老頭身子抖了抖，有些懼怕。
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看向詩良御。
“先回答我兩個問題吧：
一，你們給我們下藥的目的是什麼。
二，你們是什麼生物，在這秘境裡待了有多久了。”
羊角老頭：“我是魂族人，出生就在這秘境了，具體多久了我也記不得了。”
“下藥是因為感覺到你們之中有我族新生的族人，我們需要給他種下種子，以免他們魂飛魄散。”
“哦？那有多少族人你可清楚？”洛梓君出聲道。
羊角老頭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有微弱的感覺。”
“那個種子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用處？”“李湘雲”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種子就是為她準備的。
羊角老頭有些躊躇，種子可以說是魂族立族之本，若不是老一輩的十不存一，他這種中流之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種秘辛。
可若是不說，今日他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裡，若是說了……
暗戳戳瞟了眼幾人。
【這幾人出不出的去還另當別論！】
洛梓君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以為他是在糾結。
“怎麼，你覺得你還有退路可言？”
羊角老頭沒有反駁，這些人出不出的去另當別論，主要他也想脫離控制。
【要不……】
為了避免懷疑，他裝作膽小的樣子，瑟縮的開口：“我，我說。這種子可以穩固靈魂，也可操控人心。”
“新生族人基本都會被種下種子，明面上只會告訴第一個用途，也就是穩固靈魂以免消散。可種子最主要的作用卻是能潛移默化的控制他人心神，若是他們有了子嗣，在母體內就會被自動種上，且無他人插手。”
他其實還藏了一手，比如那個種子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種子，而是從它上身提取出的精血。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洛梓君把玩著手上的玉簪，斜眼看他。
“千年前大戰，我族死傷無數，上層除了幾位長老全部死絕。我是小卒，但因心思敏捷，特例提拔成君衛，負責尋找新生族人以及種子的分配。”
“也幸好我疑心重，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被種子控制，不然就會和這兩人一樣，成了傀儡卻不自知，還以為自己入了長老的眼，可以為所欲為。”
羊角老頭不屑的看了另一邊昏過去的兩人，嗤笑出聲。
邱燕隨著他的眼神看向了那邊兩個，注意到了肌肉男身後的虎尾、貓女頭上的貓人，轉頭又看了看他的羊角，有些疑惑。
“為何你們長的這麼……與眾不同？聽那些長老說，你們魂族可是和我們長的差不多的，就算是妖族，也會保持著人形，你們這樣……”
“這裡百八十年沒人進來，我們為了活下去只能……”說到一半羊角老頭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他剛住口，就看到眼前這四人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沒辦法，他只能說實話了。
只是在他開口的前，洛梓君就拿出了一塊留影石對著他：“記得說你的身份，其他東西……你可要好！好！說！”
若有似無的威壓落在羊力身上，他覺得又有點想吐了。
看他這表情，洛梓君也不再為難他，重新將玉簪插回了髮髻上。
羊力平復了一下，才開口。
“我叫羊力，魂族君衛。自從冥谷被冰雪覆蓋之後，進入的人越來越少，許多族人沒辦法吞噬人類魂魄，只能轉而對牲畜下手，因為牲畜不通人性，因此我們雖有思維，但外貌上卻有缺陷。”
“至於我們怎麼代替一個已死之人，其實非常簡單，只需要食其血肉，吞其魂魄，佔其身份這三步，魂族也就成了那死去之人。”
“有些時候吞噬魂魄的時候那人反抗過大，就會丟失大部分記憶。若是那人有了死志，自願被吞噬，那吞噬他們的魂族就會擁有他們絕大部分記憶。”
“為了更好的控制所有魂族不被記憶影響而叛變，我們從母體上取下精血，做成了種子，用來操控族人……”
說著說著，羊力的眼神逐漸變的空洞，下一秒，他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了無生息。
他至死都不知道，這種子不止能操控人心，也能要人性命。
從他們吞噬其他生物血肉開始，他們就有了虛幻的本體，種子也是靠著這本體才能能在他們身上紮根，在一點點入侵神識。
就算是控制住了種子，但從它被種下的那一刻起，生死就由不得他了。
詩良御上前探查，發現這羊力確實死了。
他向著三人搖了搖頭，又走向了另外兩個，不出所料，也沒了氣息。
“哎。”他探了口氣，“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反骨仔，能探尋到一些訊息，沒想到啊！”
搖了搖頭，一臉可惜。
“李湘雲”盯著死去的羊力，久久沒有回神。
洛梓君走到她邊上，拽了拽她的袖子。
“你是擔心自己也變成他們這樣？”
“李湘雲”點了點頭：“不種會死，種了要被操控。呵，真是可笑，不論是哪個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是消亡。”
洛梓君抱了抱她，安慰道：“不要難過，就算是我們修士，也終有一天會死去。所以不要那麼悲觀，反正殊途同歸，死亡是既定的事實，只不過區別在於他什麼時候到來罷了。”
“與其想這些，不如好好的活著。天下這麼大，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嘛？你得到的記憶可只有修仙界的，妖族和魔族那邊你還沒看過呢！”
洛梓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滑稽動作驅散了“李湘雲”心中的傷感，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說的也是，既然都要消失了，我不如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說完，抱著她走向了詩良御。
“良御師弟，李湘雲喜歡你，是她也是我。”
她的目光溫柔，不似李湘雲那般熱情似火。詩良御看清了她眼裡的認真，不知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