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儀回來後沒去找任何人,這些天她都沒怎麼好好的放鬆,索性放縱一下。
楊家。
夜深了,楊三柱和楊嬸子躺在床上。
楊嬸子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嗎,買了這麼多東西。”
她才不像兒子和兒媳婦一樣單純的以為老頭子是因為今日集市人數比上次更勝一籌而高興,她和老頭子認識的時間比他們長多了,枕邊人最瞭解枕邊人。
一想到那一大包東西她就心疼,花了不少錢呢,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事情值得老頭子眼都不眨一下,花錢如流水。
“也沒啥,這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好歹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若是上天保佑,我可能會往上挪。”
楊三柱說的言簡意賅和十分的平淡。
但楊嬸子卻如乍聽驚雷猛的一起身,聲音還能聽得出她的顫抖和激動,“你說的可是真的?”
即使知道老頭子不是個說胡話的人,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而且這都多久了,楊三柱還時不時的給她說他應該就在大隊長這個位置待到下任了。
話裡滿是遺憾和不甘心。
與楊三柱的遺憾不同,她倒是覺得沒什麼,首先生產大隊的大隊長本就是一把手,在隊上說一不二,誰不給她面子。況且公社本就不是那麼好進的,楊家又沒關係,有位置也輪不到他。
但她知道老頭子的美夢,不僅沒開口戳穿,還寬慰他,“大隊長已經很厲害了,不然家裡還弄不到那些票,時不時的吃上一頓肉。”
“領導親口說的,我親耳聽到的,這還能有假。”
“那是得該慶祝。”
她方才的心疼消失的無影無蹤。
“事情沒有落定之前,別讓人知道了,到時出了岔子,免得被人笑話。”
“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嗎?”
楊嬸子忒了一口,轉而又問道:“怎麼好端端的去公社了,還以為你去大隊忙集市的事了。”
“也去了,粟知青又想了個法子能給咱們大隊創收,我瞧著主意不錯,便去公社向領導報告。領導覺得這方法可行,但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能直接做主,要開會討論才能決定,又說我在維持良好知農關係方面做的不錯,如果年底做出成績來,位置就能動一動。”
楊嬸子聽明白了原委,“那你是乘了小粟的東風了。”
楊三柱想反駁他也是出了力幹了實事的,但仔細想想他以前和現在沒什麼不同,但現在能讓領導青眼,確實有粟儀的原因在,便低低的應了一聲。
“看來我得好好謝謝小粟了。你那邊也要看著點,給她安排輕鬆的活計,有空就讓她上家裡吃飯。你若能進公社,小麗在婆家腰桿更直了。”
“嗯。”
見楊三柱應承了,楊嬸子放心了,睡意襲來,便逐漸睡去。
楊三柱卻在心裡想:輕鬆的活計不用他安排,人家自已就已經做到了。而且與其直接感謝她,不如讓牛棚裡的人日子好過一些。這樣,人可能會更開心。
但這些話不是能對老婆子說的。不是不信,而是少一個人知道多一分保障。
旁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楊三柱笑了笑,他想什麼呢,還是睡覺要緊,明天要忙的事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