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實驗記錄麼？”張榮方心中一動。
他早就覺得，這個世界的人不可能那麼傻，對靈化人完全不去做試探了解。
現在看來，不是他們沒做，而是做了沒有曝光罷了。
他當即，繼續往下看去。
‘測試方法：柴火，煤火，熔鐵爐，地火。’
‘測試時間：第一次十分鐘，第二次一小時，第三次一個時辰，第四次....’
後面是一排排延長的時間記錄。
張榮方隨意翻了翻，發現，上面每一次測試，都有著對靈化個體的詳細記錄。
他直接翻到最後，發現每一次的記錄，都是存活。
存活存活存活存活！！
一次次的存活，彷彿無聲的嘲諷，連帶著讓記錄的文書筆跡，也變得有些潦草起來。
終於。
有了一次不同的跡象。
‘本次測試結果：個體神智模糊，疑似瘋癲。
第五十次殺死復甦後，一切恢復正常。瘋癲情緒消失，並帶有部分記憶丟失。一切回到原點。’
“連實驗個體瘋了，也能還原？”張榮方心中一冷。
既有對天女等人實驗時的狠辣，也有對那靈化個體的震動。
這種復活，居然是連精神方面也一起修復的復活....
也就是說，拜神靈化，果真能影響精神。
如此看來，拜神後那個不死的個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還有待商榷。
此時此刻，張榮方心中無比堅定了，自己絕對不要拜神的念頭。
這樣的拜神，根本就是異端！
他合上一號文書，繼續翻看下面的文書。
下面分別是對靈化個體的其餘測試，劇毒，水淹，重武器壓，鋒利武器切割，炸藥爆炸等等各種各樣的處刑方法。
其中大部分處刑法，最終結果都是靈化人神智瘋癲，然後重新復活，失去部分記憶，恢復神智。
而且在固定次數達到後，出現靈爆，靈爆後一切恢復原狀，又要重新積累死亡次數。
也即是靈衛四十幾次，靈絡九十九次。
張榮方翻動著手中文書，在其中用神兵寶刀切割靈化人的實驗上，停頓了下。
‘第十三次切割肢體測試。’
‘肢體被強行分離的第一時間，靈線從傷處爆發，造成邊緣三人當場死亡，被掠奪生命。
靈線連結分離肢體，恢復原狀。’
‘第十六次頭部切割測試。’
‘頭部分離死亡瞬間，靈線從脖頸爆發，波及周圍十米內所有活體。兩人躲閃不及，當場死亡。’
‘第三十次器官摘除測試。’
‘眼珠挖出瞬間，靈線爆發....’
文書上記錄著一次次實驗者用生命測試出的資料。
張榮方看著看著，心中越發沉重。
文書上記錄，只要有任何稍大一些的器官，被強行切割離開靈化人。
便會出現區域性靈爆現象。
而區域性靈爆現象，在實驗中，甚至已經造成了一位三空超品高手當場死亡。
而產生區域性靈爆的，只是一名他們暗自抓捕的小小靈衛...
其實力才不過只有九品...
九品....造成了一位三空超品大高手的死亡....
張榮方心中這是第一次感受到，比起靈化人來說，普通人的脆弱。
就算是武功達到超品頂點，也.....
接下來。
他繼續翻看後續的文書。
隨著抓捕的試驗品越來越多，甚至一些靈絡的實驗，直接導致了參與實驗的一位東宗宗師受了重傷。
那等靈線的性質，也漸漸被測試出來。
其特性是：鋒利，劇毒，初次爆發速度堪比火器子彈，具備一定生物本能，能趨利避害，自動追尋目標。
其中一項實驗裡，有人穿上全套重鎧，但依舊被靈線穿透甲冑，當場死亡。
測試結果是，所有已知物體中，只有一樣物事，能有效阻擋靈線。
其餘一切都無用，金鐵在其面前也只能延緩被刺穿時間。
而那樣物事是....
張榮方翻過下一頁，看到那物事的手繪圖時，心中既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
“先生可有收穫？”一旁的張雲啟靠近詢問道。
“收穫...很大。”張榮方指了指桌上的文書，嘆息一聲。
光這些文書上記錄了的，實驗中因為意外身死的人數，就不下百人。
可見東宗在這裡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時間的研究。
那麼多人，前仆後繼，為了研究透徹靈化拜神，付出性命.....
這一份東宗的密藏，天女的饋贈，對他而言，確實有些太過沉重了....
張雲啟也拿起一份文書，細細翻看，面色也隨著微變起來。
在他看資料時，張榮方又繼續翻看其餘記錄。
除開處刑靈化人的記錄外，這裡還有對超品秘藥的研究。
看得出來，東宗試圖從秘藥和武功上，找出一條能和靈化人對抗的路線。
但可惜的是，兩者完全不具備可比性。
實驗中，最成功的的一位，也只是面板堪比鋼鐵，力量速度達到三空頂點。
但這人因為服用過量秘藥組合，最終只活了三十二天。
不知不覺，張榮方已然翻閱到了最後一份文書。
這一份文書的筆跡，和其餘的都大不相同。
其餘文書的筆跡，多多少少有些彎曲潦草，時長時短，每個字的筆劃和字型間距，都有細微不同。
但這份文書卻不一樣。
其中的每一個字，都有著絕對的等長間距，一樣高度，一樣寬度。
一筆一劃，彷彿像用印表機印出一般，極其工整。
‘第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二次測試。’
‘採各門各派，用於鍛體向武學，集中配置秘藥，強化身軀，以跨越極限。’
‘涉及功法如下。’
‘東宗：大光明龍形拳。’
‘真一教：絕學-極玄陰指。’
‘感應門月神一脈：六繁月典。’
‘儒教：照心養氣法。’
‘皇族：大成武典。’
‘天鎖教：鎖心祭法。’
後面還有一連串的張榮方從未聽說過的勢力所屬功法。
他一頁頁的翻看，直到最後，數百精挑細選，從全國找來的孤兒，個個都是天資卓越之人。
他們從小開始習練各類鍛體武學，數十年間，使用各類超品藥物，純粹鍛體提升強度。
最後....達到這些功法的極限狀態，然後一一回到這裡，接受測試。
張榮方不知道東宗用了什麼手段，讓這些最終成為頂尖高手的孤兒，全部都回到了這裡。
但....實驗的結果，依舊記錄在案。
‘結論：無論何等武學，人之力，達到極致，就算加上全套披掛，也無法達到能抵禦靈線之強度。’
‘所以，武學未來之道，若要有一線生機，當棄硬功，而主身法。’
這最後一句話，筆跡工整，極其規律，看起來和之前的一樣，但最後一筆卻多少有了細微波動。
那是唯一的不完美。
卻也表露出了，書寫者當時心中的強烈情緒。
張榮方輕嘆一聲。
他終於明白，當今武林中，為何諸多武學都是主要以身法敏捷為主。
現在看來，原來緣由早在很多年前，便一切註定了。
“先生，你來看看這裡。”忽然一旁的張雲啟出聲道。
張榮方放下文書，循聲望去。
只見張雲啟正站在洞內書架邊，其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
那冊子封面，一樣寫著序號，但看材質似乎比桌面上壓著的文書要新很多。
似乎是近期才記錄的。
張榮方迅速走過去。接過文書，翻看。
‘潼章留筆——
經測試，各大勢力，凡有拜神儀式者，所留身份令牌，均有監控主修功法修為之用。
使用時務必小心。令牌多會在返回交接時，洩露自身隱秘。’
張榮方心頭一顫，迅速看向自己身上掛著的大道教身份令牌。
不過好在，就算監控，他也只是超品外藥，現在還沒多離譜。
還好這裡看到這一點，若是自己完全沒注意，回去後...極有可能暴露自己實力提升速度的秘密。
雖然拜神前，張榮方認為師尊崇玄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壞心。
但有些秘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的。
他接著看下去。
‘1158年夏，師閉關不出，由吾行測試後續。’
‘第13673次測試。
武功方向，得一天賦絕佳者，其修行絕學鍛體功已至大成。
測試結果：可在靈線爆發時延長數秒存活時間。
實際單人對抗，勝率為零。’
‘第13674次測試。
捨棄武功方向，嘗試以神像殘片為阻擋物，搭配鎧甲。
結果失敗，靈線由鎧甲縫隙鑽入，測試者死亡。’
後續，張榮方隱隱看出，這字跡似乎就是天女潼章的筆跡。
後面應該都是由她接替前面那人，繼續測試。
只是，讓他有些疑惑的是，如果僅僅只是這些內容，並不足以讓密藏被那麼多勢力關注。
這裡應該還隱藏有真正的，更重要的秘密。
“除了這些，這裡沒有其他了麼？”
張榮方心中疑惑，迅速翻動這本新的文書。
很快，一個新的實驗記錄，出現在他眼前。
‘1183年，執行密教清除計劃。
密教分支格莎黎教派，所有靈衛靈絡全部清除。發現線索。’
‘神將厄爾沙朵出動，為保留格莎黎教派教義典籍，親自突襲，進入格莎黎大教堂一時辰後。
教派黎明之光殿堂內，所有核心神像群被毀。
所有靈衛，靈絡，同時失去意識。
結論確定：拜神神像，都會擁有一對應靈化體。’
‘弱點確定：拜神若成功者，將自動在神祇殿堂浮現對應神像。
毀滅對應神像，即可徹底殺死對應靈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