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閃爍,組成各式各樣的宇宙奇景。

系統A凝聚人形,獨自行走在這片宇宙之中。

祂是人類無法定義的存在,於祂而言,這些宇宙的誕生或是滅亡都只是伸出手指隨意劃拉的瞬間。

強大如神明。孱弱如螻蟻。

一個白色的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系統A的身後。

他跟隨著系統A,行走在星空之中。

“你怎麼看?”系統A沒有回頭,太空無風無浪,祂的衣角無風自動。

人影跟隨的腳步一頓,意識到系統A確實是在詢問他,這才大步往前,與祂並肩。

是巨大的,又是渺小的。

白色人影隨手將一顆閃爍的、運轉的星球捏在手中。明明意識就可以交流,他們卻還是選擇了最原始的交流方式。

人影開口,語氣帶了點雀躍,“我不怎麼看啊!”說著,還用手指將那顆恆星狠狠一劃,加速了恆星的自轉。

系統A皺眉,祂看著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有變。”

聞言,人影不高興了,他將手裡的恆星放回運動星系裡原本的位置。這才湊近系統A,“你什麼時候預設了時間?”

“如果是這些宇宙的時間,我沒有認可。”系統A伸出食指,輕輕地推開人影,“但確實已經過去很久,命運。你這次出現的目的是什麼?”

“為什麼我出現一定要目的。”人影揮手,光芒褪去,露出了人類的外貌。

很年輕的一張臉,穿著一身雪白的希瑪申,腰間繫著金色複雜華麗的腰帶,衣襬很長,無限的蔓延卻逐漸透明的浮動在太空中。

和一身白色工作裝的系統A,在星系運轉的背景下,形成一種詭異又割裂的場面。

“我無處不在。”作為命運的代言者,祂一直遊蕩在所有宇宙,觀測著柔順長髮一般的命運線。

系統A不應話。

“別這樣看著我嘛。”命運乖巧的站在系統A的面前,目光卻移向了祂身後,那渺小卻不斷前行的太空旅艦。

那雙漆黑的眸子逐漸染上陰翳和瘋狂,祂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甚至控制不住開始大笑。

系統A習慣了祂這樣的神經質行為,祂只是伸出手,擋住了命運看向駱長亭所在的旅艦。

“真護著啊。”毫不掩飾的維護,命運看著系統A,注視祂的目光逐漸飄遠。顯露出一些詭異的慈愛和欣慰,“算計那麼多,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

系統A沒有說話,更多的是祂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已經到最後了,只差6%,一切就能按照祂計劃中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推倒到最後的結果。

“這只是結果之一。”命運開口了,不再是那副死氣但搞怪的樣子,祂看著系統A,伸手彈動了手旁的一顆運動往前的恆星。

被外部力量偏移航道的恆星瞬間失控,衝出了數億萬年形成的引力場,狠狠地撞向正向飛出軌道上的行星。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顆星球接一顆星球,一個星系接一個星系,無數的星球因為神的隨意一動,導致連鎖效應的爆炸失控。

就像是一根被年幼孩子握在手裡燃燒的煙花棒,散發出弱小者眼中刺目明亮又具有危險性的火光。

不過卻只能在命運之神與系統A的胸口處閃爍。

直到一艘航行的旅艦被著星系的爆炸牽連導致毀滅,這場命運的玩笑才終於在命運的響指聲中暫停。

然後命運撥正倒回,一切回到了最開始之處。

小小的旅艦穩穩當當的前進著,從一個漂亮的圓盤超星系飛往距離很遠之外的,另一個樹樁超巨星系。

宇宙剛剛經歷了一場毀滅,但是那只是另一種未來。

現在,還什麼都沒有發生。

系統A沉默了,祂知道這是命運在警告祂。

“你見證過無數命運的結局。”系統A示弱地低下頭,祂看著命運臉上標準的微笑,“為什麼經常滯留於這條時間線上面?”

命運卻毫無緣由地再次捧腹大笑,金色的眼淚從祂的眼角滑落,金色的細沙一樣逸散消失。

“唔我想想,啊,這麼多條命運線和世界,只有你真的向我發問了!”命運拍手,祂說,“你的那些異時空同位體深受原本命運線的影響,雖然有細微處的改變導致後續命運線的連鎖效應,可惜都沒有走到我想要的結局。”

命運欣慰的看著系統A,準確來說,那些世界都是基由這個宇宙衍生出來的平行世界,雖然說大部分靈魂都相同,但是高緯度降臨的靈魂卻不能在平行宇宙誕生同等的靈魂。

“我還是那句話,A,就像當年的我來到你的身邊一樣。”命運說著張開自己的雙臂,落水一樣墜入太空的擁抱,“這個宇宙,才是一切命運的源頭。”

一丸白水銀融進黑水銀。

系統A看著命運像一尊落地的石膏,從頭部開始裂紋,然後破碎,然後消失。

再一次消失在這個宇宙,這條命運線。

駱長亭感覺到一股審視的目光,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只是一眨眼,目光和災難後死裡逃生的感覺都沒有了。

他揉了揉後腦勺,問厄爾莫里斯:“我一直有個疑惑,你們的文明等級很高哎。那麼,你們能自由前往各個平行世界嗎?”

厄爾莫里斯點頭,他解釋說:“可以。前往平行宇宙的技術並不難,1級文明都可以做到。”

駱長亭沒有被他的話忽悠走,“前往平行世界那當然容易,我問的是返回。不是意識的前往,是帶本體這種哦!”

厄爾莫里斯看著駱長亭,紫色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晦暗沉黑,卻很快又澄清流光,他笑著說,“可以。但是平行時空往返的技術是禁止私下進行的,和私下克隆其他生命體一樣是重罪。”

大宇宙時代更加重視人類的完整與獨特,個人的價值。

像平行時空換位、克隆、基因編纂、基因匹配等這種技術被聯邦科技部嚴密掌控運用,被軍方嚴格把控監察,政部暗中調查操作。

駱長亭沒在說話,他意識到了一點。

厄爾莫里斯作為萊裡莫姆族培育的“腦”,卻並沒有在雙商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極點。與他的交流也明顯能察覺到,他所接受的知識是殘缺的,和他所生活而獲得的常識一樣。

超星系和超星系之間的距離很遠,旅艦的速度很快,就像人類乘坐大型輪船出行遊玩,並不會使用空間跳躍和傳輸技術縮短旅程時間。

甚至在太空中的航行,本身也是旅遊的一部分。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駱長亭訂錯了船票。

本來應該是速程票,因為沒弄清楚交通官方網頁,導致被彈窗出來的旅遊網頁搞花了目光——他們買錯票了。

地球人對於星空的渴望自誕生便存在。

但或許,駱長亭想,他是自己所處的地球人類時代中,唯一一個在太空中自由起舞的人類。

站在旅艦的觀景臺上,哪怕以光速的速度前進,等離子壁嚴密的包裹著整個旅艦,所以並沒有太空的風。

駱長亭在觀景臺上面,像是乘坐他所在時代的高鐵一樣。

真正的太空與人類科技拍攝記錄,以及虛構建造的模型完全不一樣。

它更加宏偉,更加瑰麗,讓駱長亭無法用人類匱乏的語言進行描述的。是一束火光在人類瞳孔中炸開,火焰的光像漩渦,無數的粒子和原子沿著這個旋渦聚合分離,然後碰撞炸開,綻放熱量與光芒。

這種悸動不止駱長亭,還有厄爾莫里斯。

“你看起來很想起舞。”系統A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祂看著因為不想使用他人身體而隨意動作的駱長亭,以及被禮儀層層套牢而不敢僭越一步的厄爾莫里斯。

像兩個忍著口水的小孩,可憐巴巴的貼著玻璃,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櫥櫃裡面漂亮的糖果。

“是挺想的。”駱長亭摸摸臉,他說,“畢竟從某一種層面來說,我也算是完成了同時代地球人類的夙願。”

“厄爾莫里斯的回答卻出乎了駱長亭的意料,他透過自己的軀體,在另一個類似太空的空間裡,第一次不顧禮儀教養,說出不應該說的話,“……我想死在這裡。”

死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太空星海里。

系統A從虛空中構建出自己的身形,出現在駱長亭和厄爾莫里斯的面前。

開始起舞、側身、旋轉,身體的舞動展現出一種特別的韻律。自然、流水、星球運轉的軌道。

像一朵柔韌的花,被大風吹起,花蕊與花瓣隨之自由起舞,旋轉著、跳躍著,緩緩落入流水中,起伏著、搖晃著。

祂在這一片無人可直視的宇宙之中翩然起舞。

直至從遠處來到駱長亭面前,以謝幕的舞蹈動作向駱長亭發出邀請。

厄爾莫里斯對藝術的欣賞幾乎為零,他看不懂系統A默聲的起舞,也不懂無歡呼雀躍聲伴隨的獨舞有什麼起舞的意義。

但是他允許了駱長亭使用他身體的許可權,“請遵循自己的意願。”

這是一支獨屬於個人的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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