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裡一片安靜。

段懷安能感覺到朝瑰的害怕,一如多年前的那個燥熱的夜晚一樣。

他們成親的洞房花燭夜什麼都沒發生,直到那個他被妒意和佔有慾衝昏頭腦的夜晚,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感覺到的只有無助和屈辱。

段懷安不知該怎麼消除她的害怕。

可這些天,耳鬢廝磨間的情動,他以為已水到渠成。

“你不願意嗎?”他低下頭問。

朝瑰微微發顫。

想到了後院的那些女子,院中的刑具。又想到前世被他壓在地板上,毫無尊嚴的一夜。

還想到應搖光的溫柔。

在與應搖光有夫妻之實之前,她從未覺得此事能令人歡愉。

在與他歡好之後才知道什麼是魚水之歡。

與他在一起時,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意,亦毫不掩飾對對方的渴求。

來北境的這些日子,她卻絲毫沒有想要的感覺。

整個人都像是乾涸了,無慾無求。

此時的段懷安也很溫柔,他在等她。

她努力不去想那些負面的內容,想著段懷安野性而結實的身軀,想著這是必須完成的事情。

只有獲得他的信任,才能傷害他。

“來吧。”她顫聲道,手攀上他的胸膛,“輕一點。”

他看著她顫抖的眼睫,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你不舒服就跟我說,我會停下。”

朝瑰緊閉著雙眼,下一刻,指甲幾乎將手心掐出血來。

艱澀難行,屈辱和痛苦有增無減。

還好,他沒有動用那些可怖的道具。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應搖光如松如竹的身影。

他寒潭似的眸子在看到她時,如春水化冰。

誠然,她還是對不起他了。

應搖光。

對不起…

朝瑰死死咬著唇,即使再痛苦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任屈辱與無助蔓延。

在最後一刻,段懷安沒有再剋制身體裡的慾望,他將朝瑰的腿壓向肩頭,與她皮肉骨血融為一體。

不知有多少次,直到天快亮時,他才將軟綿綿的公主拉進懷裡,看著她汗涔涔的模樣,眉間的一抹豔色尤為動人。

他得償所願的喟嘆:“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朝瑰的心悶悶的難受,腦海中要殺了他的想法卻愈加堅定。

*

夜裡,應搖光悚然驚醒,心臟劇烈收縮,夢中朝瑰的一雙淚眼令他喘不上氣來。

她怎麼了,為什麼夢裡都在哭……

床榻上的青年豁然坐了起來,抄起桌案上的刀就往外衝。

必須去找她。

馬上去!

居室的門豁然開啟,夜間的風凜冽,吹得他的頭髮四散飛揚。

袖中的拳緊握,手背上青筋凸起。

這些日子的煎熬讓他無法再忽視自已內心的不願。

她那樣的抗拒與他私奔,她決意要自已承擔,用那樣決絕的方式逼他放手。

可沒人知道送她離開的路上,親手把她送到段懷安身邊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如何痛苦,如何撕裂。

日日夜夜疼的他鮮血直流,夜不能寐。

直到疼痛不能再忍。

“牽馬來!”

夜風驟雨中,一道閃電劃過,庭院亮如白晝。

他終於能直視自已的內心。

如若她幸福美滿,她與段懷安琴瑟和鳴,他願意遠遠的守護著她,嚥下苦果自已嘗。

但她是去受苦受難的!

她是為了保護他,才去到那個人身邊!

他腦海中閃現最後一次見朝瑰的模樣,她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倔強地不回頭看他,露出的小半張臉慘白。

她一個女子,身嬌肉貴,於段懷安來說就是螳臂當車。

她能怎麼對付他!?

無非是以色事人。

想到這,應搖光就心如刀絞。

閃電剜過他的心底,他一刻都不能再等。

“快去牽馬來!”

守夜的小太監嚇了一跳,來不及揉眼睛就弓身跟上去,一路小跑也跟不上應搖光的步伐。

“督主,督主!您、您這是要去哪?”小太監在後面喊道。

忽明忽滅宮燈對映下,這位權宦眼神亮如妖鬼,整個人瘦削凌厲,一身白色褻衣上還有玫瑰的暗紋。

夾雜著一縷白髮的長髮飛揚,有種癲狂悖亂的可怖。

“督主,您還沒穿鞋!”小太監顫聲提醒。

應搖光低頭一看,他還赤著腳。

眼睛也赤紅。

再一回頭,身後跟著一群太監,皆跪拜在地,“督主,督主!回去吧!”

原來這樣的夢遊,已不止一次了。

夜不能寐,沒了人形,怕是要成了鬼!

應搖光袖中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他知道她都那樣剋制自已了,他不能功虧一簣。

有些事必須要剋制,有些事就是不能為。

殺了段懷安簡單,派個殺手過去暗殺即可。

但殺了他之後呢?

北境只怕要大亂,新朝剛建立的秩序又要混亂不堪,百姓又要哀鴻遍野。

國都沒了,朝瑰豈能安好?

忍吧。

沒有朝瑰,他心底的傷癒合不了,只能挨著受著。

疼痛難解,夜不能寐。

他站在昭平侯府門匾下,卻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哥!”謝玉縱馬從空無一人的街道過來,疾馳急止。

謝玉看著應搖光的模樣,沒來由的害怕。他向來不是敏銳的人,從來都是聽之任之,哥哥要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現在他想去替哥哥奪回公主,總之是他自已的想法,什麼罪責,怪罪就怪他一人好了。

可哥哥卻不允。

他跳下馬來,扶住應搖光,“我們回去吧,哥哥。”

可對方卻說:“不,我要去面聖。”

面聖?

前不久淨軍才組建完成,皇帝正生氣著,他也冷著皇帝,並不去勸慰。

怎的突然要面聖了?

沒人知道剛剛立於門邊的片刻,應搖光腦海中謀劃了多少辦法。

他不是武將,身後也沒有氏族幫襯,更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

以往東廠查案無需證據,可先斬後奏、先捕再審,官員們迫於東廠的惡名,基本上不敢反抗。

可江南諸姓盤踞南方數百年,關係錯綜複雜,猶如亂麻難以清理。

他該怎麼辦!?

他沒有時間了,他沒有辦法再去像以前那樣未雨綢繆,算計謀劃。

在朝瑰的事上他向來無法理智。

還好他還有東廠,有對他唯命是從的淨軍。

他要為宦官正名。

那些選拔出來的淨軍,都是沒有男兒身卻有男兒志的。

至於難以理清的,那就不清理了,直接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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