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之後,朝瑰想在府中轉轉,段懷安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笑道:“小段將軍不忙?軍中無事了?”

小段將軍,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過他了。

她款款起身,怎料剛起來就一陣眩暈,段懷安伸手扶她,他的手很大,溫熱乾燥,穩穩地扶住了她的後腰。

“你怎麼胖不起來?”他詫異,許多女子到了二十多歲都會日漸豐腴,而朝瑰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已然二十三歲了。

乍一看去卻還是少女模樣,身姿單薄。

“一路上餓的。”她笑笑。

她腳下略緩,踏出房間,細細打量著這一方院落。

院子不大,但很整潔,放著練武用的木樁和箭桶。

並無一絲女子的痕跡。

可今早入府時在花廳的屏風後……明明有隱約的人影。

“帶我見見你的妾室們吧。”

“妾室?”

“對啊,曾經是我不容人,現在不了。”

“沒什麼妾室。”他冷淡道。

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沒有妾室。那些北靼國的女子,睡了之後養在後院,連個名分都沒有。

她笑笑,“小段將軍…對我這樣忠誠麼?”

他冷冷地凝視她,猶疑不定。

在過去,她對他很冷淡,感情上不給予,也不讓他從別處獲取。

怎麼這次過來,像是變了個人。

可他依然不能讓她知道那些女人。

他是個正常男人,年輕而強悍,有欲壑難平的時候。起初只是發洩,發洩過後仍是空虛,心中像破了個窟窿,怎麼也填不滿。

有幾個良家女子本是要娶來做妾,卻被他不小心給玩死了。

後來便找了北靼國的女人,她們身體要康健很多。

“真的沒有?不必對我隱瞞什麼。”她又問。

“沒有。”他蹙眉道,“去洗澡吧,已經燒好了洗澡水。”

他記得她愛乾淨,每日都要沐浴。

他轉身要走,朝瑰卻拉住了他。

兩個人離得很近,朝瑰身上如酒釀般醉人的甜香鑽入他的鼻子之間。

他很高大,這些年更是結實了很多,而她還是少女模樣。

段懷安的影子將朝瑰包裹著,再近半步,二人就能貼在一起。

這樣近的距離,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

唯一的一次敦倫之禮,是他強迫不假,但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念及至此,他又冷了下來,“幹什麼?”

“讓來送我的人安全回去。”她抬頭看他,眼睫輕顫,“我留下來,好好跟你過日子。”

段懷安的心顫了一下,整個人宛如中了定身術,愣在原地。

多年以前,他多麼希望能聽到她的這句話。既是她對那江憫之執迷不悟,即使她一再挑戰他作為丈夫的尊嚴。

可她卻發配了他的父母,毫不猶豫地將他們一家安排到最艱苦的差事上。

後來他養外室、弄權術、親手謀害了她,看著她溺亡在冰湖之中。

算是兩清了麼?

朝瑰這邊也是心緒紛亂,她實在不知段懷安對她的感情還有幾分。之前少年深情若是裝的,那後來她重生後歸來,他應該是有幾分慚愧吧?

她又試探著問:“可以麼?”

“好。”他道。

她鬆了口氣,要知道在這北境地界,他若是想取應搖光姓名,如囊中探物。

現下皇帝又與應搖光心生嫌隙,若是應搖光被害,想來皇帝也不會深究。

還好段懷安不知這事兒……

他冷冷看著她,還是問了想問的話:“應搖光與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她說要好好過日子,他就想問個清楚。

“利用罷了。”她淡淡道,“我弟弟年幼,需要他來做一把刀。”

“那對我呢?也是利用麼?”

“我與你青梅竹馬,又與你成婚,利益本就是綁在一起的。這樣的情分怎是利用二字可說明的?”她言辭懇切,眨眨眼,“更何況,小段將軍怕被我利用麼?”

果然,聽了這話他很受用。

男人一旦有了成就,就希望被女人肯定,尤其是朝瑰這樣高貴的女人,利用也是肯定的一種。

她推了他一把,輕笑道:“你快走吧,我要沐浴了,這一路上都沒洗澡,臭死了。”

臭死了?段懷安懷疑她在譏諷他,她身上怎麼會臭?可他明明在她來之前才沐浴過啊……他下意識地低頭聞了聞自已。

這舉動逗笑了朝瑰,笑容在燦若明霞,這樣嬌豔的美麗在這粗曠之地有種不屬於人世的容光。

然而轉過身去,笑容驟然隱去,眼眸裡亦是毫無波瀾,冷漠如斯。

*

朝瑰沐浴完畢,才覺得渾身都松泛下來。

氤氳的熱氣中,分不清她臉上是淚水還是汗水。

天知道白日裡看著應搖光強撐著的模樣,她有多難受。

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知道了她心意未改,便不勸她跟他走了。

他甚至都不敢要求她為他守身如玉。

他能不在乎麼?

在乎的,但比起身體,他更在乎她的心。

應搖光真的很好哄。

朝瑰的一顆心酸脹的厲害,她將面容沉入水中,用溫熱的水將自已緊緊包裹住來獲得片刻的安寧。

“殿下還在沐浴。將軍、將軍今夜要在這留宿麼?”

“留宿?”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這本就是我的臥房。”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珺宸之璟

陌宇吖

詭異:我們能吞噬詭異

我想改個名字

老師,這樣舒服嗎?

大聖的毛

青衿那些事

你是章魚嗎

寶可夢之大師之路

夢不見魚

半路直達副本底層

白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