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淅淅瀝瀝落下,徹骨寒涼,砸在地面上,金磚玉砌。

一點點砸在渾身輕鬆的龍鱗的心裡。

他的眼中再清明不過,只是此刻裡面全部都是悲涼與悽慘。

“仙長,我的痼疾都能徹底剜除,他呢,真的沒一點挽救的可能性了嗎?”

他剛開始的目光渙散,自已低聲吐露著自已的想法,再感受到身體一輕,渾身的病痛如同潮水般席捲落下後,他重新聚焦。

他看到三人眼含擔憂看著他,其中寂淵的眼裡閃著紅色的光芒,灼熱又耀眼。

他立刻上前求救。

他抬手笨拙地想學著其他人那樣給寂淵行禮,卻不防看到手上的紅色血跡,他心下一緊,呼吸加重幾分。

沈錚看著身邊的兩人為救人一個送出精純靈力,一個耗盡氣血,逆天而行,他嘆了口氣,上前扶起龍鱗。

“不必如此,他們本身做這件事就有意義,這其實是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

“還是要謝的,龍某從不敢在仙人前自稱朕,其實已經猜到阿池的結局需要解救。”

他輕撥開沈錚的手,膝蓋彎下。

寂淵緩過神來,他扶住龍鱗的胳膊輕嘆,“法則測算出來的最壞結果是你被魔氣吞噬神智,國家不得一統,凡人死傷無數,魔氣趁勢而入,侵佔無數人的生命。”

說完他自已都笑了一下,似是在笑法則與自已的荒謬,自負到荒謬。

“測算出來的結果終究只是參考,你身旁的潭清池是個巨大的未知變數,他瞞過了所有人的測算,讓你的氣運不受分毫影響。”

龍鱗不置可否,他點著頭,“我知道。”

“他為你擋了部分因果,阻擋因果,強遮天而逆行,總要付出代價的。”寂淵攬著江玖的腰,讓身旁的人靠的舒服。

“現在只能看他的意志力了。我們該做的都做完了,而今你身上的黑氣都散去,曾經他留下的力量也是時候歸還了。”

龍鱗低著頭,身上的明黃色衣袍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暗淡。

“您是說之前我身上的那個吊著我最後一條命的力量嗎?”

“它們似乎在叫囂著回家呢。”

龍麟的手捏住袖袍,抬起頭,“但您說我要不要讓它們出去呢?”

“我能不能用它們救阿池呢?”

清冷孤高的帝王眼眶泛紅,語氣卻是森然。

寂淵立刻硬了語氣。

“不想還?有的是辦法讓你還!恩情受了,還要連吃帶拿?”

他懷裡的江玖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

龍麟一愣,隨後低低笑了起來。

“原來,什麼都不是我的啊。”

“我沒有變強的途徑。魔氣也罷,靈力也罷,我都求而不得。”

“我始終不過是洪流裡的一粟,被潮流挾裹著走向結局。”

他揚起腦袋,唇角扯開苦澀的笑,黝黑的瞳孔直直與江玖的相撞。

“仙人恕罪,您保我至此,讓我懂得仁義禮智與君王之恩,龍某此生難忘。”

“剛剛竟生出一絲想據為已有之心,是龍某……”

江玖調動四周的靈力補充體力,他終於能站直。

他離開寂淵的肩膀,打斷了龍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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