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十日過去。
太后上官景兒已經形成了規律,每日上午早朝,下午前來。
可是到了第十一日,李破天的身體卻似乎出了狀況。
太后急切的想要突破天魔層階,見他沒了狀態,便趕緊偷偷找來御醫診治。
但御醫診斷半天,卻不知道病因究竟為何。
李破天對那御醫說道:“按仙家醫典所說,人生來是要見陽光的,被關在此處,日久天長,身體必然受到影響,陰陽之氣失調,導致氣血凝滯,精元受損,請將這些話轉告給太后。”
他沒有自已跟上官景兒說,是因為以他的身份說出病因,上官景兒未必相信。
她甚至可能認為是他裝病,不願為她效力。
但如果是王宮中的御醫告訴上官景兒,那麼在上官景兒聽來,可信度就大了許多。
那御醫找不出病因,怕太后怪罪,便只能照著李破天的說法,去跟上官景兒彙報了一番。
上官景兒聽了之後,猶豫著,卻並未立即下令將李破天轉移出去。
她自然是怕此事暴露,朝中反對她的人,以安陽公主為首,勢力也很強大,她怕被安陽公主抓住了把柄。
李破天等了一天,見太后並無反應,還是讓他住在那潮溼的地下密室,便繼續把自已弄得更加病懨懨的樣子。
原來,他用了仙家醫典中的辦法,自封身上幾大穴位,封了那幾大穴位以後,氣血流動便真的受到影響,他的身體便自然會出問題。
他見上官景兒似乎不願將他弄出去,他便自封了身上更多的穴位。
仙家醫典上的辦法,魔武大陸這些御醫又如何懂得起,所以,御醫便診斷不出他到底出了什麼毛病。
到了第十六日,李破天幾乎連翻身都沒力氣了。
上官景兒見他似乎病入膏肓,便沒法再猶豫了。
若是這天下絕鼎一命嗚呼 ,她想要突破天魔層階,便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於是,她顧不得那麼多了,終於發出了指令。
太后的寢宮,有諸多的建築,佔地頗廣。
其間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鮮花錦簇,綠樹成蔭,就如一個風景如畫的大花園。
上官景兒一番安排,將李破天轉移到了寢宮中的銀山之上。
山上,也有諸多的建築,原本不專門住人的,只是供太后平時爬山鍛鍊看風景的去處。
但上官景兒一番安排之後,上山的道路便被封鎖了,有王宮侍衛專門守衛。
除了向山上運送物資的個別人員之外,除了專門照顧李破天的畫眉和喜鵲之外。
其餘人等,基本上都不允許再越雷池一步了。
而李破天住在這裡,除了不能下山,其餘活動倒是很自由的。
上官景兒還是以前那樣的規律,上午上朝,下午上山來會他。
當李破天被轉移出來五天之後,他的身體又恢復了。
上官景兒見此,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而為了此處不受到外界干擾,為了她自已能早日突破天魔層階,她再次加強了防衛,將這銀山給守得水洩不通。
但如此異動,雖然只是發生在她寢宮內部,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走漏了風聲。
朝中權力鬥爭,爾虞我詐,相互之間,早就在對方安插了眼線。
以前上官景兒把李破天關在地下密室,就連眼線都不知道的。
但如今這銀山上,守衛森嚴,變化明顯,就算眼線上不了山,可此等異動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上官景兒的死敵,安陽公主,已經收到相關訊息了。
說是太后寢宮內,銀山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安陽公主一聽,自然高度警惕。
於是,要弄清太后究竟在銀山上弄了些什麼,便成了安陽公主的頭等大事。
關於安陽公主,李破天聽畫眉和喜鵲講過。
安陽公主是先王的大姐,先王的父親執掌魔武大陸的時候,她是長公主。
長公主從小聰明伶俐,父親甚是喜愛。
所以,安陽公主從小便跟著父親參與了許多的朝中之事。
當安陽公主的弟弟,也就是年輕的先王,因為縱慾過度而駕崩之後,朝中本來就有聲音,以太子實在年幼為由,要廢了太子,由安陽公主登基女王。
只是,太子背後也有一股支援的力量,加上太后與魔界兩大宗派關係不錯,便把安陽公主給擠了下去,扶著年幼的太子登基了國王。
安陽公主自然是心有不甘的,更是不願意實權掌握在太后的手中,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尋找機會,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所以,朝中的暗鬥,實際上是非常激烈的。
李破天聽畫眉和喜鵲講了朝中這些情況之後,心中便有了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便是:驚濤計劃。
他把自已比成一塊石頭,只要太后敢把他帶出來見天日,他相信,他這塊石頭便等於投入了水中,必然產生一圈圈的向外擴散的波紋。
而波紋一次次的產生,不斷擴散,便會形成大的波浪。
大的波浪翻滾,力量不斷積攢,到最後,就會捲起萬重巨浪,形成滾滾浪濤,驚濤拍岸。
他原本幫助高園園逃脫,是希望挑動魔界兩大宗派火併的,但計劃失敗,那兩大宗派最終未能打起來。
他不甘心,挑不起兩大宗派衝突,那就來挑動宮廷震動。
仙爺落入魔窟,總得奮力掙扎,掀起點風浪,搞亂魔武大陸,也算是為仙家做了貢獻。
所以他才要自封穴位,讓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迫使上官景兒將他轉到地面。
在安陽公主府中,她對一位中年女人說道。
“師父,種種訊息傳來,都說明銀山上有詭異,咱們不能坐等,必須去查個明白,你老天魔三重,實力滔天,替徒兒去看看吧。”
她身邊,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照了照鏡子,摸了摸眼角魚尾紋:“為師老了啊。”
安陽公主說道:“你老快去幫我偵察一下吧,徒兒聽傳聞,說羞花宗有養顏秘方,回頭徒兒想辦法幫你弄來。”
那風韻猶存的女人轉頭看著她:“羞花宗非常神秘,沒有人知道她們在何處的,你去哪裡找她們,信口開河,糊弄師父是吧?”
安陽公主站了起來,替那風韻猶存的女人揉著肩:“徒兒又聽說鬼火宗曾經抓到過羞花宗逃跑出來的弟子,回頭徒兒去找鬼火宗問問,先找個羞花宗的人來了解下。”
那風韻猶存的女人站了起來:“行,為師今晚替你去看看。”
安陽公主臉上露出了微笑:“謝謝師父,不過師父,你去了,別急著回來,至少在山上潛伏一整天,看看上官景兒那賤人會不會上山,上山幹嘛……”
那風韻猶存的女人打斷了她的話:“我鳳輕舞一把年紀了,你讓我去喂蚊子?”
安陽公主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來:“師父,辛苦你老人家了,拿去喝茶。”
鳳輕舞接過銀票,往懷裡揣了,又在自已的胸前摸了摸:“年紀大了,這玩意都沒有以前挺拔了……”
安陽公主笑道:“你老又不嫁人,挺拔不挺拔的有啥關係,反正沒人看……”
風輕舞揮手:“你這臭丫頭,找打啊……”
安陽公主急忙躲避:“師父,徒兒說笑的,我馬上安排人去拜訪鬼火宗,打聽相關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