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連片的山;水,無垠的水。

這是文澤第一次出遠門,雖然他毫無疑問地相信老村長說的話,可是突然離開至親的孤獨還是讓他心神不寧。

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他在最後離開之前,沒有看見父親的身影。

“父親……”文澤知道,此去一別,可能是半年,甚至更遠,他小時候聽鄰居聊起過他的父母,據說他們一起出遊了一年才回來。

這短短一年,也讓他忘記了母親的模樣。

他有時候會恨父親,恨他沒有保護好自已的母親,也恨她不告訴自已所有,但是這股恨意隨著他成為少年模樣,逐漸消散了。

也許,父親正在想他呢。

少年對村子外的一切缺乏認知,自幼生活在山水日月之中,幾乎沒有危險,只要還能看見熟悉的風景,他相信他們會平安無事的。

鵬的羽毛很大很密,即使身處高空,也不覺得寒冷。

天跡端坐在鵬的背上,扭頭看著外面的風景。鵬飛得很高,但是還位於雲層之下。天跡白色的頭髮隨風飄舞,但他並不在意。

“天跡,你緊張嗎?”文澤湊過來問道。

從旅行開始時,天跡一直沉默不語,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安靜,但文澤清楚,他有一顆強大的內心。

“異能告訴我,我們的方向就在前方。”天跡眼神堅定。

文澤內心偷笑了一下,異能彷彿已經成了他的知已,遇到麻煩就和異能兄弟說說,看看它的解決方案。

他覺得異能只是一種工具,得先自已想清楚怎麼做,才能利用好工具。

“我相信你。”文澤似乎在給天跡打氣,其實是在給自已打氣。

月光依舊,夜晚萬物入眠,安靜是黑夜的底色。連巨大的鵬彷彿也被黑夜安撫,動作輕柔,也不再鳴叫。

直到文澤睜開眼看見山水不再,而是一片黃色大漠時,他才發覺自已不知不覺睡著了。

太陽看起來還沒出來,應該沒過多久,文澤伸展雙臂,打了個哈欠,仰頭時才發覺不對,那輪月亮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璀璨的星空。

這是,外面的世界。

未知感包裹了他,他下意識扭頭尋找天跡,卻發現他一直盯著遠方。

“天跡……你一直都沒睡嗎?”

“剛醒。”

“這兒就是外面的世界嗎?哈哈,可沒有山水日月好看。”

“太陽不會出來了。”

文澤聞言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天跡緩緩嘆了口氣“我翻老村長家的典籍時,看到這樣的描述,有個離山水日月不遠的地方,只有星空照耀,沒有日月給予;只有黃色大漠,沒有綠水青山。”

“老村長叫它,星空大漠。”

“大漠缺水,但是生長的綠植富含豐富的水,老村長給你的種子有適合在大漠生長的。”

“大漠地質疏鬆,會掩蓋住很多不為人知的陷阱,比如空陷的地洞,睡得正安穩異獸——它們多半在睡覺。”

“不過,老村長對我說過一句話。”

“這個世界缺少惡意。”

“如果我們的鵬送我們來的目的地於此,那我們只要小心謹慎,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文澤感謝起天跡跟隨而來的舉動了。

要是沒有他,自已在哪裡都不知道。

文澤感到一陣羞愧,自已之前還頂撞父親,說自已心靈成熟了,明明還沒有嘛。

那為什麼鵬會選擇他?

突然的失重感傳來,鵬正在盤旋著下落,下落的途中文澤才驚訝的發現,他們離地面那麼高。

文澤不由自主的抓緊了鵬的羽毛,生怕落下去。

“這裡……沒有云。”天跡在一旁說道。

難怪他們能看的那麼清楚,這兒離地面可能有萬米高了吧。

在頭頂的星空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後,鵬降落在了大漠之上,沉悶的聲響響徹片野,巨大的氣浪掀起沙峰。

鵬低鳴,示意他們下來。

“這片的異獸不想醒也得醒了。”文澤替它們尷尬,估量了一下自已離地面的高度,翻身躍了下去。

待他們走遠,鵬才起身飛行,文澤看不清鵬首,只能看見巨大的翅膀輕輕一扇,隨後狂風席捲沙浪,再次睜眼時鵬已經消失不見。

“這就是傳說中的生物嗎?”文澤叉腰,感嘆了一句。

“方向在……那邊。”天跡一直沒看鵬起飛,他一直在判斷他們的方向。

文澤也感受到了,那邊有股聯絡一直在呼喚他。

“還不餓吧?不餓我們就出發吧!”文澤已經迫不及待,對於新鮮事物的好奇已經壓倒了一切,自由讓他神清氣爽。

“走!”一直很安靜的天跡難得也跟著情緒高漲。

他們的第一次出遊,正式揭開帷幕。

山水日月。

文涵焦急的在老村長家門口徘徊,終於等到了老村長從外面回來。

“你明知這意味著什麼,山水日月千年的歷史會被揭開,他們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你卻還讓大鵬把他們接走,這是為什麼?”文涵氣急敗壞的質問老村長,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尊重。

“這是他們的命運。”老村長不急不慢的說道。

“我和何子明出遊的時候你也這麼說……是你,是你害了她……你現在還要來害我的兒子!”文涵痛苦的說道。

“你強調我們要心懷善意,可是外面的人們可不這麼想!”

“我們的孩子生活的很好……”老村長有些無力地說道。

“那為什麼你不去呢?我不信你出生起沒有一次出遊的契機。”

老村長沉默不語,緩緩才回答了一個“是的。”

“山水日月至始至終沒有選擇我。”

文涵從老村長家出來後,失落讓他無精打采。

他在十五年前失去了何子明,他的愛人,現在,他的兒子也離他而去了。

他無法接受這一切發生在他身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山水日月的教育是錯誤的,外面的世界危機四伏,只有在村子裡,一切才顯得歲月靜好。

老村長告訴他,這個世界缺少惡意。

這句話是對的,但是這不代表沒有惡意。

有時單純的為自已著想,便會不由自主的加害他人。

“我得做些什麼……”文涵醒來,看到自已走到了昕玥家門口。

老村長送走文涵之後,慢慢踱到天跡的房間,看著這一切熟悉的畫面,不禁老淚縱橫。

“我已經有十餘年未曾哭過了……”他自言自語,是要對誰說呢?

他對待天跡,當然如同親生兒子。

他的父母十五年前出遊,至今未歸。

村裡的老人或多或少知道這一切,但他們都選擇緘口不語,他不知道為什麼。

“山水日月,你為什麼,不選擇我呢?”

他是山水日月的代言人,他在大眾面前一直都保持著權威。

老村長佝僂著背,只有在這一刻,他才顯得衰老。

文澤和天跡已經漫步許久。

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他們不知道時間,只能跟隨異能指引不斷前進。

一路走來實在是太安靜了,只有草鞋踏著黃沙發出的沙沙聲作響。要不是天跡說了幾種星空大漠特有的異獸種類,他都懷疑這一片沒有其他生命存在了。

“要是我們有方便趕路的技能就好了。”文澤隨口一說。

“你不是能發現聯絡嗎?找一隻能幫我們的異獸就好了。”

“發現聯絡又不是主動異能。”文澤嘿嘿一笑。

話音剛落,他的臉色沉重下來,他發覺前方有東西。

模模糊糊的黑夜中,一個看不清輪廓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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