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今天你們語文老師有事,這節課改成化學啦”,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響前,化學老師慢悠悠的邁上講臺,笑吟吟的說著。

“唉,又是調課!”,講臺下,嘆氣聲、抱怨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哎呦,我才知道,原來在同學心目中,我這麼不受歡迎啊”,一句風趣幽默接話,惹得前排女生一陣捂嘴嬉笑。

“你知道就行!”

短暫的停頓後,不知後面哪個混子又接了話把,頓時教室裡“哈哈”聲連成了一片。講臺上的老師也跟著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是膽大心細的一句,音量合適到恰巧讓人聽見,音色的控制又能恰逢時宜的絲滑承接上句老師的自嘲。

“哼,有事,有事,天天有事,也不知道有啥吊事!”,張博低聲衝著空氣抱怨,順帶著把已經拿出來的語文課本收起。

顯然這個已經被咀嚼了千遍的理由,已很難再讓人信服,只是除了哀嘆命運不公,又有誰還有其他辦法呢?

臨近期末考試的最後一週,上節語文課已變成了件十分奢侈的事。而至於語文課為何能被如此渴望的內在緣由,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當然,並不是因為語文老師個子高又生的漂亮,而是所有人包括語文老師自已都清楚,餘下的幾天時間裡,想要靠著語文的惡補提高成績,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臨陣磨槍,不亮也光”,這句話,幾乎從所有的代課老師嘴裡都說出過,但唯獨沒有語文老師。

基於如此共識,語文課自然成為了唯一一個能讓人獲得短暫喘息的課程。也總有同學私下打趣:“看不見語文老師,覺都睡不踏實”!

中午的課堂,講臺上的聲音依舊慷慨激昂,話語停頓間,粉筆與黑板的摩擦聲沙沙的響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林毅的後腦,他感覺身體裡由內到外的有種舒適的溫暖。

林毅緩慢的直起身,抬眼看見那臺老式金立手機一如往常安靜的躺在課桌一角,“2”和“8”的按鍵依舊空洞。他伸手想去捉住到一抹陽光,可在他握手的瞬間,陽光卻灑在了緊閉的手指上。他沒在移開目光,而是僅僅盯著它看了許久。

那只是簡單的愣神,他的確沒有在思考什麼。一場風雨過後,除了多出一項工作和座位的變動,一切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這一刻,林毅感覺自已的心裡有種難得的平靜,沒有喜悅,也不摻雜哀傷。

而這種平靜讓林毅感覺像是活在夢裡,一片安靜的樹林,鬱鬱蔥蔥的枝葉,滿地碧綠的青苔,一隻色彩斑斕的小鹿。明暗交錯的光線裡,她俯下身去小心的啃食兩口後,又警惕的抬起頭張望四周。

林毅看見了她明媚的眼神閃著光,但卻如何都看不清她的模樣。林毅又靜悄悄的靠近,可小鹿倏的一下跳進灌木消失不見了。

......

今年的期末考試,林毅並沒有產生像往年那樣的緊張,也沒有投入太多精力爭搶著詢問他人各科的成績。那些他曾看重的、關心的、渴望的、激動的事情,已在悄然間發生了轉變,當他再望著一群對完答案後,不同人的喜怒哀樂,只覺得那一切都是那麼索然無味。

“如一根絲牽引著拾荒之路,結在喉嚨內痕癢得似有還無”,一個若有若無心事,總隱隱的墜在心底,讓他再也不能沒心沒肺的大笑,並不是不再有快樂,只是像喪失了歇斯底里釋放的本能。

他經常的一人發呆,更喜歡上了一個人安靜的獨處。他不再願意融入眾樂樂的氛圍,你會看到他和人打趣過後,瞬間拉下來的嬉笑的臉。他也有屬於自已的甜蜜,你能看到他經常抬起頭,盯著天上的雲笑。

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發生在林毅身上,時間都要慢上半圈。就算是手裡正轉動筆掉落到地上,他都會先盯著看上一會,才會彎腰撿起。

他經常會想起陳奕迅的那首“十年”,絞盡腦汁的想去知道歌詞中那兩個字指的是什麼?他知道如果不是李倩喜歡,想必她也不會在元旦晚會上唱出這首歌。

再次回望如斯光陰,像是恍如隔世,又像是剛發生在昨日。軌跡曲折,但起點和終點卻並無衍生太多區別。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如果非要扒出點痕跡,或許只有這如詩般靜謐的美好隱藏在了少年的心中。

可如果度過了這個漫長的冬天,那粒最開始就深埋在身體裡的種子,會不會真的繁茂?誰又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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