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正好,賀蘭山下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但蕭允荷心裡的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有些種子一旦發了芽,必定會結出花。

“公主殿下,外面又有一隊人馬到來,自稱是甄宏將軍。”

衛兵前來稟告時,蕭允荷正好將一封書信寫完,裝進信封。

“讓他進來吧,只讓甄宏將軍一個人進營,他的兵士就在營外候著。”

蕭允荷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不想再揣摩人心。

“公主殿下,果然好手段,只是你這一走,我又該如何向陛下交差?”

甄宏一進帳,看見蕭允荷,朝她豎起來大拇指,又問出了心中的擔憂。

“哪個陛下?當今陛下是李乘佑 ,至於李辰乾,我正好有一封書信,要你轉交給他,只要他看了信,自然不會找你任何麻煩。”

說著,蕭允荷指了指她書案上的一封書信。

聽了蕭允荷的話,甄宏眼睛微微一眯。

“殿下真是算無遺策,連我的到來都算到了,想必後面的事已經不需要我來善後了。”

甄宏拿過信封,剛要開啟,卻被蕭允荷制止了。

“這封信,若你還想繼續安穩的在雁門關當個大將軍的話,還是不要開啟的好,如果你還有些未竟的想法,就當我此話沒說。”

蕭允荷的話令甄宏臉色複雜至極,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將信收了起來,沒有開啟。

“我實在想不明白,太上皇為何會招惹上你?”

“將軍是怪我狠辣了些?我也曾想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有人不這樣想,那就沒法子,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死,他怎會睡的安心?”

甄宏長嘆口氣,他早就對先皇的事有所耳聞,如今蕭允荷親口說來,想必是真的了,只是如此,兩方仇怨更深,再難化解得了。

“這些話,我聽聽就算,不會到處外傳,還記得殿下曾問過我一句話,我那侄兒的病生的是好是壞,現在看來,也許生的恰到好處,殿下,您說是嗎?”

蕭允荷笑著搖起了頭,野心往往伴隨著意外,生在皇家,本就是意外,怎麼活下去,活的更久,這些皇子來說都是需要用心思考的問題。

“好了,將軍是不是也該回去送信去了,你我二人今生有緣再見。”

事情已經交代妥當,與甄宏也沒什麼好聊的了,蕭允荷便下起了逐客令。

“殿下此去已然貴為刺勒的王后,我既不願當貴國的俘虜,更不願後面你我兵戎相見,所以,大機率我們是見不著了...... ”

甄宏笑著擺手拒絕了起來,讓蕭允荷也不由笑出聲來。

剛要轉身離開,甄宏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還有件事,陳牧之將軍已經不再適合留在我雁門關了,他一心為了殿下你,對他,殿下準備作何打算?”

聽到這句話,蕭允荷頓時有些頭疼,陳牧之擅自帶兵出關,又襲殺了七皇子,不論哪一條都是重罪,甄宏手底下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就算甄宏想為陳牧之說幾句話都沒用。

“我會與陳牧之商議,看他的決定後再做定奪。”

甄宏瞥了一眼有些為難的蕭允荷,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離開了。

血染黃沙不夜天,來年芳草滿地鮮,風過嗚咽了無痕,唯餘青山橫在前。

賀蘭山下的事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京城,李乘佑看著手中的諜報,面上波瀾不驚,這件事,還得看太上皇李辰乾是個什麼態度。

寢宮中,李辰乾急劇的咳嗽著將一份加急的密報丟擲在地。

“太上皇,您怎麼樣了?可千萬要保重聖體……”

一旁的侍婢連忙上前,一邊呼喚著一邊輕拍李辰乾的後背,讓他舒緩下來。

“都退下,陳公公,將蕭允荷的那封信念給我聽.......”

李辰乾揮手讓侍婢們都退了出去,寢宮中就只有他跟陳公公兩人。

“要不還是算了吧,等您身體好些了,老奴再念給您聽.......”

“念!我還是死不了......”

李辰乾堅持,陳公公也只好將這封密信完完整整的唸了出來。

“李辰乾,見字如面,當然,這輩子你我是見不著了,你也就快死了,你一死,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李齊鋒是我設計殺的,這其中有你的一份功勞.......”

聽到這裡,李辰乾氣的直接吐出一口老血來,嚇的陳公公丟了信箋,要去攙扶李辰乾。

李辰乾用一方絲巾抹了抹嘴,苦笑著拒絕了陳公公,讓他繼續念信。

蕭允荷信中提及了先皇的事,意思再為明顯不過,而且言語中透露出是看在三皇子的面上,只是讓李辰乾退了位。

信中順便提及了蕭家,若是蕭家發生意外,大梁在刺勒的五座城池恐怕不保,言語中的威脅之意,氣的李辰乾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他何時受過這等氣?

蕭允荷更是將李辰乾的所作所為列為罪狀,大告天下。

字字如劍,句句誅心,李辰乾一想到他的幾個兒子的死幾乎都跟蕭允荷有關係,還有他為之一生都在維持的名聲,也被蕭允荷徹底搞臭,再也氣不過,狂噴幾口鮮血,暈死了過去。

李辰乾被蕭允荷一封書信氣癱瘓的訊息不脛而走,李乘佑順勢收攏權勢,將李辰乾的遺留勢力徹底清除一空,從此,大梁的權利才真正被李乘佑握在了手中。

蕭允荷與陳牧之有過一番密談,最終陳牧之帶領遊騎營的兵士歸附到了蕭允荷的麾下。

林子衝平生最為佩服勇猛的人,與陳牧之、徐聞夕一塊喝酒,席中喝的有些多,非要拉著陳牧之追問起他跟公主殿下的關係來,徐聞夕拉都拉不住。

後來從徐聞夕的口中得知陳牧之與蕭允荷的事,尷尬之餘,對於陳牧之的堅持更為欽佩。

李辰乾癱瘓不起的事也終於傳到了蕭允荷的車隊中,在一個清冷的午後,蕭允荷讓車隊停下後,獨自一人朝著南方祭拜良久。

雁門關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本以為就算無罪也會得些斥責的大將軍甄宏,竟然意外的得到了當今陛下的賞賜,官爵沒升,得的貴重寶物倒是不少。

一日午後,甄宏正帶著幾名新到任的下屬講解雁門關城牆上的佈防,突然聽到了幾聲清脆的雁鳴聲。

抬眼望去,一隻孤雁正從頭頂掠過,看其方向,竟是往北飛行。

甄宏很是好奇,時值冬日,怎會有孤雁逆行向北?

晃眼間,竟在雁門關高大的城牆上,看到了一抹新綠,細細一算,乍寒已暖,嚴酷的冬日已快過去,和煦的春天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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