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枝把姜思瑤送上計程車後,本想自已也打車回家,可這時來了一個電話,原來是那個叔叔還在那等她。
她只好無奈折返,重新踏上這個小巷子,徐安枝的心情越是沮喪。
終於走出小巷,徐安枝的視野一下開闊了起來,這裡沒有什麼私家車,只有一輛警車。
她皺起眉頭,誰知對方搖下了窗戶,伸出頭問道:“你就是徐安枝吧?”
徐安枝點了點頭,那人繼續說道:“我姓張,是今天來接你的叔叔,快上車吧。”
徐安枝按照沈晏給的號碼打了電話,那人手機鈴聲響起,他笑著舉起示意。
徐安枝又打電話給沈晏確認後,才勉強相信了此情此景。
雖是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她還是上了警車。
……
這衚衕是江世傑回家的必經之路,謝巡今天剛好要去州立中學找朋友,和江世傑也就順路了。
州立很近,走路十分鐘就能到,那邊不好鎖車,謝巡也就沒騎車,反倒江世傑推著車,還跟謝巡慢悠悠地走。
巷子窄,江世傑走在前面。他剛走出巷子,又急匆匆地折返,慌忙道:“臥槽,你猜我看到誰了?徐安枝!她、她怎麼上了警車啊?她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啊?”
謝巡皺著眉頭,江世傑猛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
“我出門的時候就聽到徐安枝在打電話,說什麼派人來接我,這估計就是她家派來的人吧?”江世傑感嘆道,“等等!不過什麼家庭能讓警車來接送?她不會真的是什麼深藏不露的富婆吧!”
“往哪走了?”
江世傑遙手一指。
謝巡的眉頭鎖得更深了:“我去看看。”
“誒,你看什麼啊!”江世傑的話還沒說完,謝巡就一把拿過他的腳踏車,翻身騎上就跑了。
江世傑眼睛瞪圓了,不可思議地衝謝巡背影叫嚷著:“喂!你騎我的腳踏車幹嘛啊!我怎麼回家啊!”
……
車上,徐安枝有些拘謹,副駕的張明看出來了,緩和著氣氛:“啊,今天來這邊出下任務,剛好你舅舅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就來接你了。”
“你不用緊張,把這當成私家車就行。”
徐安枝心裡還在想姜思瑤的事,心不在焉道:“知道了,謝謝叔叔。”
張明朝她遞來名片,介紹道:“我叫張明,如你所見,是個警察。”
徐安枝點了點頭,收下了名片,張明又問:“怎麼想到來暉城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比較,暉城可比不上首都啊?”
徐安枝不想透露太多,回答道:“因為生病。”
張明繼續搭話道:“哦,暉城確實山清水秀的,你來這還適應麼?”
“還行。”
“來多久了?”
“四個月了。”
“哦,那還挺好的啊,不過暉城治安不行啊,違法犯罪特別多,你要是遇到什麼危險記得給我打電話。”
徐安枝一頓,找話題道:“校園暴力,你們怎麼處理?”
張明一驚,連忙回頭道:“你被校園暴力了!?”
“沒。”
張明鬆口氣,說道:“像校園暴力這種案子,大多是調解。”
“調解有用嗎?”
張明乾笑道:“應該是有、有用吧,畢竟後來都沒報案了。”
徐安枝嘆口氣,繼續問:“剛剛你說暉城治安不好?”
“嗯,”張明以為她在拉家常,放鬆了不少,“西南地界嘛……而且暉城經濟差,一直髮展不起來,監控死角多,對我們警方特別不利。”
徐安枝:“那為什麼不多安點監控?”
張明乾笑,這大小姐就有些“何不食肉糜”了,他不剛說了嘛,暉城經濟差,哪都需要錢,自然沒什麼閒錢安監控了。
徐安枝見他不回答,說:“國家補貼不少吧?”
“話是這麼說……”不愧是首都來的,她一下子就捕捉到要害,張明接下來的話也不敢多說,只是沉默地望向後視鏡。
在後視鏡,他看到個熟人,與開車的小胖交換個眼神後,張明繼續說道:“我還認識個人,挺慘的。”
徐安枝興致乏然,張明也沒再好說下去。
把徐安枝安全送回家,張明下車,和跟了很久的人打了招呼。
張明呵道:“喲,你小子還跟警車啊!膽子不小。”
目送徐安枝安全到家後,謝巡鬆了口氣,回敬道:“我也沒想到,什麼人都能坐警車啊。”
“好小子,你不懂,你不知道她是誰!”
謝巡轉身要走,張明攔住,“誒……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沒事找警察干啥?”
張明拉過他,一本正經道:“聽說你媽的案子,有新進展了。”
……
週日,徐安枝比往常早日早到學校,在多功能體育館和謝巡排練節目。
他們是第九個上場,徐安枝認真化了妝,穿上早已準備好的紅色禮服。
謝巡穿著校服,就在一旁看她化妝,給她遞刷子和各式各樣的化妝品。
時間緊迫,徐安枝幾乎是壓著點才結束排練。
室內響起主持人的播報,徐安枝一聽,竟是呂菡的聲音。
多諷刺,多搞笑。
察覺徐安枝情緒煩躁,謝巡問:“誰又惹大小姐不開心了?”
徐安枝給姜思瑤承諾過,不會將她的事告訴謝巡,她搖了搖頭,謝巡卻自顧自吹起口琴。
是《小星星》。
徐安枝把這當作哄小孩的把戲,笑了。
快到他們了,徐安枝穿上高跟鞋,走得穩穩當當。
謝巡呆滯地看著她,抿唇,跟至她身後。
主持人播報道:“有請高三四班帶來的鋼琴曲《春》。”
付璽時、江世傑、謝巡三人合夥將鋼琴抬到聚光燈下,徐安枝拎著裙子,走至中央。
謝巡沒走,江世傑問:“杵著幹嘛呢?”
“我一會兒吹口琴。”
江世傑差點驚叫出聲:“好小子,這等大事連你爹都不告訴!”
謝巡笑,囑託道:“帶手機了麼?一會兒幫我給徐安枝錄影片,要同框的。”
江世傑彷彿要看穿謝巡內心一樣,他拍了拍謝巡的肩膀,說道:“放心,包我身上!”
謝巡耳朵快聽起繭子的鋼琴曲在此刻響徹整個禮堂,他以打籃球的藉口陪徐安枝練曲子快一個月了,哪裡停頓、哪裡高潮他都清楚。
陳曲曾讓徐安枝彈首知名度高的歌,於是徐安枝便在《開往春天的地鐵》後加了《春之舞》。
陳曲點頭,說寓意好啊,開往春天的地鐵過後就是春天在起舞啊。
徐安枝無比熟練地彈奏曲子,臺下議論聲不斷:
“哇去,這女生好漂亮!四班的嗎?”
“她彈的是什麼?”
“沒聽過,但挺好聽的。”
“好像是《開往春天的地鐵》,就那個很火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的插曲吧。”
“哦哦哦,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曲子推向高潮,謝巡在無人的角落,立起的話筒之下,閉眼吹起了口琴。
耳尖的人立馬注意到,“臥槽,哪來的口琴?”
“不會她一邊吹一邊彈吧?”
“牛逼,你想象力真豐富。”
“我看到了,那邊有個男生,但看不清他是誰。”
“哎,四班好牛,成績好,還有才藝。”
“我看清楚了,那人好像是謝巡。”
“好像換了首曲子,你們聽,是不是春之舞啊?”
“對啊啊啊啊啊,我最喜歡的曲子!”
……
這是謝巡第一次有機會和徐安枝同臺演出,他生怕自已失誤,還好沒有。
曲畢,徐安枝緩緩起身,鞠躬。
而付璽時和謝巡立即去搬鋼琴了,也不知道江世傑跑哪去拍了。
不過看徐安枝開心的表情,謝巡也笑了。
這場掌聲久久不能停歇,他們知道,掌聲為他們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