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靈真難產
轉眼間,便過去了小半年
寒冬臘月,寒風凜凜,這是冬日裡最後的嚴寒,也是整個冬天最凍人的時候。
沈景知一如既往在院子裡練著劍。
徐月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裡握著暖和和的湯婆子,屋子裡燒了滿滿五盆炭火坐在裡面還有些燥熱。
便開了窗,透些寒氣進來。
又命在桌上暖著一壺熱酒,點心。
一邊吃著一邊觀賞美少年練劍,好不愜意。
沈景知利劍一揮,劍氣將紅梅上的雪花震落,而新雪又前赴後繼蓋了上去,美如畫。
“少夫人,若府來人通報說是若小夫人難產危在旦夕,府裡亂做一團,望你前去照顧一二,那來通報的人好像是若小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
這丫鬟是靈真從青嶽宮裡帶出來的,不得不說靈真待她倒是不錯,所以她才冒雪前來求救。
徐月扶額,心裡煩躁不已。
這靈真腦子不清醒,就算你對她好也是你特地在她面前炫耀。
她現在過去也是招她恨,她是不願去的。
可如今二人都生活在揚城裡,青嶽宮路途遙遠,等大長老趕來都要大半天。
她明知靈真遇險卻不聞不問肯定會傷了大長老的心,而且人命關天。
沒辦法,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她套了兩輛馬車,先去街上將揚城最好的接生婆都請到了若府,還將沈府的府醫都帶了過去。
雙胎可不是一般穩婆應付的了的。
入了沈府,不出徐月所料若母連穩婆根本都沒請,就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鬟忙前忙後。
膽小的被她身下那副慘景嚇的吐了出來,僅有一兩個膽大的丫鬟用毛巾幫她擦拭,根本無濟於事。
盆裡的水也汙濁不堪,而靈真滋哇亂叫,嗓子都喊啞了。
沒有穩婆引導使勁,她胡亂用力,雖說孩子已經探出半個頭,但她的下身也撕裂了一道大口子。
饒是這些見慣了的穩婆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但終歸是專業的很快就穩定心神。
有條不紊的吩咐下人燒水、抵剪刀。
徐月在靈真發現她之前就出了房間,一股血腥氣燻的她想吐。
饒是她臨盆之際,若母也沒給她燒一盆火,屋子裡冷的跟冰窖似的。
她一出門,裝病的若母就冒了出來。
“哎呀,我這老了不中用,一天到晚病病歪歪的,還得勞煩沈小夫人跑一趟了,實在是慚愧。”
瞧著她滿臉紅潤,披風都沒穿就出來了,屋子裡怕是不缺炭火。
徐月沒給她好臉色“若夫人,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她做了什麼錯事,但總歸她是在給你家傳宗接代。
你也是女人,也生過孩子,定是知道生孩子是一腳踏在鬼門關裡的。
你現在好好祈禱她最好沒事,若是有事青嶽宮和沈府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母臉色白了下來,可還是賠笑認罪。
明明她都打聽過了,靈真和徐月可謂是水火不相容。
上次徐月來送花,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不就是來和靈真劃清界限的嗎?
她這才沒了顧慮,一門心思對付她。
若母連忙吩咐下人將她院子裡的火盆都送到靈真屋子裡。
足足三大盆,屋子裡一瞬間就暖和起來,靈真凍僵了的身體也慢慢回暖,更加賣力的使勁。
她還撥了人來這幫忙。
又遣人將還在勾欄院裡吃酒的若亦叫了回來,自已回房間將還在被窩裡的若父叫起。
“我瞧著若夫人不是挺能幹的。”
徐月搓著手中的湯婆子,冷眼瞧著她忙上忙下。
若母啞言,只是尷尬笑著。
若亦前腳踏進門,大長老一干人等後腳也趕來了。
本在來的路上,大長老就憋了一肚子興師問罪的話。
靈真在府醫的調理下,恢復了些許體力,一有精神就開始罵天罵地。
可一進門就聽見自已女兒洪亮的叫罵聲不堪入耳,到嘴邊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
幾人相視一眼,都十分默契的閉上嘴。
“小月,靈真現在情況如何?”
“大長老放心,我將揚城最好的穩婆都請了過來,聽這架勢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只是她懷的雙胎,難免受些罪。”
“那就好,她是我和她娘唯一的女兒,若是出了什麼事我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她。”
青嶽宮的人都寬慰著他,緊繃了一路的大長老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眼看年過半百的他老淚縱橫,徐月心裡也不是滋味。
正當這煽情時刻,若亦不合時宜的跌進雪地裡。
滿臉坨紅,一看就是喝多了。
僕從想將他扶起來,可他卻掙扎不許別人碰他,非要自已起來。
可在雪地裡掙扎半天也起不來,雪都被他弄化了。
大長老正愁沒出氣的地方,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疼的他滋哇亂叫。
“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我女兒在裡面為你們若家闖鬼門關。
你倒好,還在外面尋花問柳,飲酒作樂。
我。。我真是看錯你了!”
話未落音,又朝他狠狠踹了幾腳。
若亦這才算是清醒過來,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若父若母倒像是無事人似的,站在旁邊看戲。
徐月都覺得不可思議,若亦真的是若父的親生兒子嗎,還不如撿來的。
“哇,哇。”
在一聲聲洪亮的哭聲中結束了這場鬧劇。
“恭喜賀喜,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站在一旁的若氏夫婦才露出笑臉,上前想抱。
大長老一把將兩人推開,將小外孫抱在懷裡。
“若小夫人肚子裡還有一個,可她卻已是乏力大夫用人參吊著,想必她自已怕是生不下來。。。”
瞧著穩婆欲言又止的樣子,大長老掏出兜裡的銀塊全塞給穩婆。
“不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保住我女兒的命!”
“老爺,借一步說話。”
原來穩婆是想在她那剪上一刀,然後在用工具將孩子掏出來。
事到如今,大長老也只好同意了。
徐月站在一旁也聽了個大概,連忙起身往茅廁走。
她得躲起來,若是日後大長老找她拿主意被靈真知道了,不得恨死她。
這是不到萬不得已,穩婆一般不會輕易用的法子。
用了這法子,女人的一生也算是到頭了。
那地被剪開後,日後傷口恢復了,也是裂開的,日常生活都艱難萬分,更別說夫妻生活了。
但是靈真原本是不用遭這罪的。
可無奈若母不作為,生生延誤了最佳時間,白白浪費了她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