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乘淵帶著暗衛們,很快將這群眸色犀利的悍匪制服。

並將其面罩一一拆下,露出一張張五官立體的臉,我此時確認安全,已在玲瓏和翠兒的陪同下走出車輦,看著這些個分明不似長居山中那種蒼風勁吹後的滄桑之言,心思暗沉起來。

“你們究竟是何人?”陸乘淵不顧傷口疼痛,依然用力壓制著已伏誅在地的悍匪為首。

“呵,山匪。”

那匪首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和不屑,他的目光在陸乘淵和我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陸乘淵的臉上。

儘管被強有力地壓制在地,但那態度依舊桀驁不馴。

“山匪?你們的裝束和手段,可不像是普通的山匪。”我聞之而言,不自覺眉頭緊鎖,陸乘淵和玲瓏也目光銳利,如同刀刃一般逼視著匪首。

“唷,“匪首冷嗤一聲,盯著我的眸中倏然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想來這位就是沈公子,能帶暗衛出行,也不像是尋常商人家公子……”

玲瓏聽到這話,臉色微變,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陸乘淵卻是神色更加凝重:“你一個山匪,怎認得暗衛標誌?”

匪首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正欲說話,樹林間卻又倏然衝出幾隻冷箭。

“公子快回馬車!”陸乘淵聞聲砍斷那匪首腳筋手筋,倏而又動作迅捷地擋了兩隻穿林而過的利箭。

可我還未轉身,卻發現這次的冷箭卻並非衝我而來,待反應過來,匪首已被刺身亡。

“怎麼回事兒?”我們再回望山林間,萬籟俱靜,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其他的一眾匪徒皆惶惶,有嚇痴的,有愣神的,有跪喊“饒命”的,也有一臉懵懂或視死如歸的……

陸乘淵的傷口依舊在流血,可還是憤憤地看暗衛執著劍對餘下的匪徒喊:“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不必再逼問了,這幫人應是拿錢辦事兒的狂徒,那匪首才知真相。”我邊說邊撕開衣角的一塊布帛,遞給玲瓏。

“是。”陸乘淵也神色蒼白地接過玲瓏遞來的布帛,靠在車輦一角,簡單包紮了傷口,半跪下身,對我恭敬道。

“那這幫人?”暗衛躊躇著。

陸乘淵則起身冷聲著回眸:“無用,殺了,處理乾淨。”

我亦轉過身,護住已然被這陣仗嚇得驚魂未定的翠兒,同玲瓏一起,淡定地走回車輦中。

已經分不清何時起,自己已變成了冷心冷面之人。

外面劍聲齊齊下落,快得連慘叫聲都沒有,可我還是看到翠兒渾身一痙攣。

我看著,倏然想起許多年前,我也如她這般,連仗個板子,都慌到不行,便也不顧許多,學著江知栩從前一般,將身邊的翠兒攔入懷中。

安撫她道:“你本不該經歷這些,閉上眼睛,不要想了,就當是夢一場……”

好像護住的,是從前的自己一樣。

“都解決乾淨了。”不過一會兒,陸乘淵的聲音在車輦外響起。

我從車窗外窺見天已經幾乎完全黑下來,便回陸乘淵道:“那便繼續趕路吧,餘下的話我們到驛站再說。”

“屬下遵命。”

車輦再次啟動,顛簸中,我和玲瓏均陷入沉思。

只覺要查清這場貪墨水患賑災之案,光演戲怕已是不夠,身份也當再換一換了。

能動用這麼大手法來暗殺我,又不知我真實身份,恐這背後的勢力,並不簡單……甚至有可能,關聯朝廷……

真是,越發精彩。

只期望,與我信任之人無關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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