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太太，我們回家（7000字）
“穿好衣服，滾出去！”
西園寺梨衣臉上梨花帶水，就那麼赤條條的站在江源新一面前，咬著唇一臉倔強的不為所動。
江源新一冷笑著盯著她：“給你借錢是看在西園寺奶奶的面子上，而不是饞你身子，西園寺，你不要讓我對你感到噁心！”
“新一，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早就將你當成是除了奶奶，我最珍視的人……”西園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臉色慘白。
“最珍視？呵，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現在就滾去醫院，奶奶也能夠多一分治療的希望。”
江源新一從床上爬起來，拿上自己的襯衫，冷眼從她身邊走過，他走到門邊拉開一條門縫，忽然說道：“等西園寺奶奶病好之後，你每個月還我15萬円，5年內結清。”
說完，他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西園寺梨衣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眼淚無聲的從臉頰一滴滴淌下，而後抱著自己的衣服蹲在地上痛哭出聲。
她忽然感覺到，因為自己的錯誤選擇，新一君裡她越來越遠了。
……
走出酒店，江源新一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些。
這一天真是糟透了，西園寺也真是愚蠢透頂。
能理解，但是無法接受，大概就這麼個道理。
他拿出手機，想了想給千鶴髮了條郵件：“謝謝，今天麻煩你了。”
此時千鶴和千歲還在計程車上，聽到手機震動，千鶴點亮螢幕後，看到來信顯示江一君。
千鶴嘴角微微一揚，心情忽然變好，這傢伙竟然還主動給她發簡訊了？這可是第一回啊！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孩子。
奈斯！
“Sensei發來的？”千歲問。
“運營商發來的垃圾簡訊。”她看了一眼窗外平靜的說道。
“哦。”
十幾秒鐘過後，千鶴默默的拿出手機將震動調成了靜音，拇指連續按動。
“完事兒了？”
江源新一拿起手機回信：“嗯，交代了點事情就離開了。”
“讓我猜猜，以你的脾氣，你肯定將那個女人臭罵了一頓，她就沒有做出什麼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蠢事？”
江源新一無語，這女人猜得也太準了吧。
他把手機放進口袋，懶得回覆，省的越描越黑。
等了好幾分鐘，千鶴也沒等到江源新一的郵件，她氣呼呼的打字：“晚上我想吃麻婆豆腐！”
“明天。”
江源新一滿臉疲憊的回到家中。
正在吃午飯的裕美一臉驚訝：“新一哥，你不是帶千歲醬去八幡宮玩兒了吧？怎麼又回來了？”
江源新一疲憊的搖搖頭：“發生了點事情，改下次了，我先去睡會兒，裕美，聖代學姐，你們別管我，我睡一覺就好。”
說完，他半閉著眼睛，連續打了好幾個呵欠走上樓，躺在自己床上，眼睛一閉就進入了夢鄉。
裕美忽然沒了胃口，她掏出手機給備註是工口の少女的傢伙發了條郵件。
“今天你們發生什麼了？新一哥怎麼會一臉疲憊的回家？”
千歲正在自己房間裡畫線稿，聽到手機震動，她拿起來想了想打字回應。
“Sensei揍人的時候賊帥！就是下手有點太輕了！只可惜沒有看到他踹門的時候，唉……”
裕美有些懵，新一哥揍人？踹門？這都是啥？
新一哥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你必須得給我說清楚！”
“這是Sensei的私事，你還是自己去問他的好，好了，變態兄控少女，別打擾我畫畫！就這樣！”
千歲輕哼著把手機扔床上，然後又拿起觸控筆在數位板上勾勾畫畫，發出自言自語：“Sensei到底是用什麼姿勢踹門的呢？”
……
一覺舒舒服服的睡到晚上7點，江源新一才從沉睡中醒來。
“新一君，你醒了。”聖代學姐坐在床邊溫柔的笑了笑。
“我睡了多久？”江源新一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腦子。
“6個小時左右吧，天馬上就要黑了。”
“聖代學姐是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嗯，裕美也一直在這裡，只是說要給你燉排骨湯，剛剛走了一會兒。”
“謝謝。”
江源新一坐直身體，倚靠在床頭，幽幽說道：“聖代學姐，如果我得了重症住院，短時間急需一大筆手術費，否則我就要死去，而你已經用盡了你所能想到的全部方法，那時候你會怎麼做？”
“治不好你，就跟你一起去死。”小原聖代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江源新一無奈：“學姐，生命是無價的，而我的病只要有錢就有很大機率治癒。”
“我去求人，我去貸款。”
“你沒有親戚朋友，也沒有任何可抵押物，或者說哪怕是貸款也不足以支付我的高昂手術費。”
“那我就去搶劫，搶珠寶店，搶銀行！”
江源新一聽了心臟猛跳，好傢伙，居然比西園寺還極端。
“學姐，且不說你能不能搶劫成功，就算運氣好搶到了錢，警官也會在醫院等著你，這不現實。”
“這麼看來，還是隻有和你一起去死了，一個人上路太孤單，兩個人一起就有伴兒了。”
江源新一忽然道：“在你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時候有男人找上你，告訴你，只要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他就會出錢治好我。你怎麼做？”
小原聖代陷入很長一段時間沉默。
她皺著眉頭，咬緊牙，雙手無意識的捏緊，像是內心正在做劇烈的掙扎。
“新……”
“停！”江源新一身體前傾穩住她的唇，手指從她細膩的臉蛋撫過，很久之後，他鬆開唇瓣，兩人鼻尖對著鼻尖。
他輕聲道：“聖代學姐，你不要說，我知道答案了。”
“以上情況都只是假設，我不會重症住院，也不會讓你面臨那種艱難的選擇，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江源新一儘可能溫柔的抱住她。
“嗯，我也是……”小原聖代輕輕答應了一聲。
“新一君，剛才的情況如果反過來，是我重症住院，你會怎麼樣？”
江源新一笑道：“我是男人啊，沒什麼可猶豫的，誰能夠救了你，我就去一輩子給他做牛做馬。”
“你如果是給別的女人做牛做馬，我寧願去死。”
江源新一呼吸一滯。
小原聖代平靜道：“其實我不會答應那個人的要求，我會把自己健康的器官換給你，用我的命，換你的命。”
江源新一緊緊摟進聖代學姐：“可那樣我會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我會想你想到發瘋，或許會思念成疾，很快死去。”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活著，哪怕是比我多活一天也好。”她一臉的蠻不講理。
“學姐，我愛你……”兩個人倒在床上，熱情的擁吻在一起。
這似乎是個無解的題，要麼自己一個人承擔痛苦，要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去死。
總有一方會受傷。
他算是明白了為何能夠理解西園寺，卻無法接受。
如果是西園寺奶奶知道了她的乖孫女為了救她，寧願出賣自己的身體，想必就算手術成功後，也會很快抑鬱而終。
因此，她只能瞞著任何人。
但很碰巧，江源新一看到，並站在了西園寺奶奶的立場上。
……
和小原聖代又溫存了一會兒，江源新一下樓吃飯。
今晚做的飯菜是冬瓜排骨湯，蒸魚，炸蝦，牛肉燒，很豐盛，按照裕美的說法是，她正在努力成為一名合格的妻子。
“新一哥，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飯桌上，裕美問道。
江源新一低頭喝了一口湯：“沒什麼，只是身體忽然不舒服。”
“那千歲醬說你出手打人？”
“嗯，看到一個人渣不爽，忍不住就出手打了他。”
裕美認真的看著江源新一，但隨後發現，他並沒有過多解釋的想法。
她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新一哥，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千萬要跟我說，不要埋在心底。”
“不重要，一點小事罷了。”
江源新一換了個話題：“今天忘記問千歲有關於你小說的看法。”
“不礙事的，我最近都在和她溝通，而且我第一卷就快寫完了，到時候直接發給她看。”
“嗯。”
吃過晚飯，江源新一去洗了碗，裕美抱著小煤球看了會兒別人的小說，又開啟電腦當一個勤奮的碼字姬。
他試著看了會兒書，但發現不管怎麼樣都看不進去，心情很亂。
“裕美，我到院子裡吹吹風。”
“新一，要我陪你散會兒步嗎？”看到他現在的狀態，小原聖代有些擔心。
江源新一默默搖頭，在草稿紙上寫下：“不用擔心，學姐，我很好。”
他在院子裡跳繩，拉伸，一口氣做了20組俯臥撐，這時候，他收到了源梨雅的簡訊。
“過來一趟。”
透過玻璃窗，江源新一看了一眼正在碼字的裕美，然後給聖代學姐做了個出去跑步的手勢，悄悄的溜到了隔壁。
剛剛進屋，源梨雅看到他指著螢幕說道：“這個人是你吧？”
江源新一順著目光看去，螢幕上正播放著一段他踢腳踹門的視屏。
他嘴角微微一抽，這才過了多久，居然就有人把酒店的監控錄影送到她手上。
“嗯，是我。”他回答道。
“前面還有一段你可能沒看到的錄影，時間差不多在五分鐘之前，你可以看看。”源梨雅像睡美人一樣側臥在沙發上，動手拍了拍沙發，示意他坐下看。
江源新一併沒有坐下，二話不說拿起遙控器控制時間軸後退。
影片中，電梯門開啟，西園寺極不情願的跟著那個中年男人走出電梯，隨後兩人在過道中發生爭執。
在進門的時候她想逃離，但是被男人抓住，隨後互相廝打。
江源新一看了並沒有什麼感覺，任何人都得為自己的犯錯買單。
“妾身聽說了今天的事情，嗯……衝冠一怒為紅顏，十分老套的劇情故事。”
源梨雅輕輕笑了笑：“關係很好？”
“一般。”
“一般還生這麼大氣，嘖嘖，聽說你把那個男人打成了豬頭？”
江源新一看了她一眼：“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
“看來關係的確一般。”源梨雅笑眯眯的看著他。
“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裕美還在家裡等著我。”
“等等，先把今天的公糧交了再走……”
剛剛還側臥在沙發上的吸血鬼，轉眼就站在了面前，然後把他強行推倒在沙發上……
第二天，江源新一晨跑的時候刻意繞過了西園寺的住宅，
早飯過後，他告別裕美和聖代學姐，乘車來到星野紗太太的家裡。
按照慣例，今天是她懷孕第38周的產檢，如果是人類的話，已經臨盆在即了。
星野紗太太笑吟吟的給他開門，同時遞給他一杯溫熱的鮮奶。
“早上好喲，老公”
江源新一盯著打扮清涼的太太，又看了看她手裡的玻璃瓶，無奈道：“太太，你就不能給女兒留著？”
星野紗太太低頭只能看到自己隆起的肚皮，委屈道：“沒辦法嘛，太多了。”
江源新一古怪的看著她，這就是你每天叫人給我送奶的理由？
“老公，你不喝的話，我只好倒掉了。”星野紗禮香把玻璃瓶舉到江源新一唇邊，眼神期待。
江源新一紅著臉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好喝嗎？味道怎麼樣？”星野紗太太笑著問。
在明知道是鮮乳的情況下回答這種問題，江源新一感到很羞恥。
“嗯，比之前的要濃香醇厚很多。”
“因為這是人家累積了兩天，特意給你準備的哦”
過分過分了，太太你是在搞事情啊！
星野紗太太的早餐依舊是八寶粥荷包蛋，吃飯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問：“老公啊，最近每天早上都有收到早餐奶嗎？”
江源新一此時正在觀察那棵長在客廳中央的樹，他身體輕微一震，語氣十分無奈：“太太，可以讓人不要送了嗎？”
“喔，這麼說，都收到了啊？那喝了嗎？”
江源新一無奈的點點頭。
“那就好。”星野紗太太滿意的點點頭。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用早餐奶也差不多嘛。
星野紗太太看到江源新一正踮起腳，打算扯下一片樹葉，立即阻止道：“老公啊，它還是幼苗喔，還很脆弱呢。”
江源新一伸到一半的手頓時僵住，一臉見鬼的模樣，眼前這麼大一棵樹，你告訴我它還是幼苗？！
那它長大後是什麼樣子，世界樹嗎？
看著他一臉震驚的模樣，星野紗太太笑著說：“它不是普通的樹喔所以，跟別的樹有點不一樣。”
好吧……
他回到餐桌上，正襟危坐。
星野紗太太既然不跟他說，他也不想追問，免得到時扯出一些其他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從此溫馨的日常風變成離譜的奇幻風。
他一心只想考上東大後軟飯硬吃，可不想成為一名拯救世界的霓虹學生。
星野紗太太吃過早飯，江源新一從她臥室裡提出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待產包。
“太太，這裡都有些什麼？”
“孕媽媽衣服，一次性內褲，產婦衛生巾、護理墊，毛巾，洗漱用品等，以及女兒的嬰兒服，紙尿褲，奶瓶等。”
江源新一總覺得不止這麼一點兒，至少他就看到了兩套抱被。
“太太，最近有想生產的感覺嗎？”他問道。
“沒有誒，女兒除了日常踢我之外，似乎在我的肚子裡還沒有待夠。不過完全不用擔心，我們這一族啊，有人只懷了幾個月，有人卻懷了好幾年呢，等她想出來看爸爸的時候，自然就出來了。”星野紗太太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慈愛。
江源新一嘴角抽搐，懷了好幾年……
太太您不是殷夫人，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哪吒啊！
算了，太太都不著急，他著急幹什麼。
……
陪星野紗太太來到綜合醫院的產檢室，醫生看到他手上提著的生產包之後，臉上終於不再露出嫌棄的笑容。
“年輕人，看來你已經學會了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丈夫與父親。”
“是的呢，老公對我很好喔噓寒問暖，家務做飯，都是他做呢。”
星野紗太太摟抱著他的手臂，把頭枕在他肩膀上，一臉幸福。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十分恩愛的夫妻。
“的確是該這樣。”醫生讚賞的點點頭。
“好了，外面還有許多孕媽媽等著，我們先做檢查。”
醫生將手摸向星野紗太太的肚子：“最近身體狀況怎麼樣？有無異常？有沒有破水？有沒有見紅？”
星野紗太太搖搖頭：“都很好，沒有任何不適，就是寶寶比平時活動的次數多了。”
“孩子長大了嘛，都是正常的情況。”醫生笑道：“老規矩，先做個血常規和尿常規……”
江源新一再一次被無情的趕出產檢室，有了幾次陪產經驗之後，他也不怎麼擔心星野紗太太和寶寶的情況。
至少從現在的情報來看，星野紗太太很可能也不是人，身體素質應該比人類母親要好很多，那麼就不能完全以人類為參照物，一些資料應該也有所變化才對。
這一次的檢查時間相對要長很多，江源新一想了想從，應該是檢查專案變多了才對。
他拿出手機，開始查詢第38周產檢一般會有哪些檢查專案——
產檢的常規專案包括有血壓、體重、宮底高度、腹圍、胎心率、胎位、血常規、尿常規、胎心監護，除此之外，還會對孕媽媽做一個骨盆檢查。
骨盆測量和分析測量結果，能知道孕媽媽是否能自然分娩，以及會否導致難產等。
不僅如此，除了常規檢查之外，還需做個B超。
這樣可以瞭解胎兒的大小、宮內羊水是否正常、胎盤是否穩定的情況等。還需做化驗檢查，可以瞭解產婦貧血的程度，根據貧血輕重對症補血。
江源新一不禁感嘆，做一個母親可真是偉大啊。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星野紗太太挺著大肚子從產檢室走出來，他立即迎上去關切的問道：“太太，情況怎麼樣？”
星野紗太太將目光看向醫生，醫生手裡拿著化驗單，B超報告還有一些江源新一看不懂的單據。
“江原先生，您的太太身體資料一切正常，就體質而言，甚至超過很多成年男性，寶寶的話很健康，胎心十分穩定，羊水正常，你不用擔心，目前還沒有生產的跡象，還可以再等一段時間。”
江源新一頓時放心下來，至於究竟該什麼時候生產，或許星野紗太太自己比醫生有數，畢竟她說過，她的族人有懷孕時間長達數年之久。
“謝謝醫生。”
“下一位……”
江源新一扶著星野紗太太走出醫院大樓，他忍不住問道：“太太，看您每次產檢都不是很緊張的樣子，您是不是知道寶寶十分健康？”
“只有模糊的感應啦但為了寶寶著想，還是得藉助現代科技。不過是否滿月生產，還得看女兒自己是不是想出來看看這個世界。”
星野紗太太調皮的看著他：“老公，你要是天天陪在我身邊，給女兒講故事，說不定過兩天就想出來找你抱抱了”
江源新一：“……”
他真的很想問，太太，您到底是個什麼異類？
江源新一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小心上車的時候星野紗太太忽然問道：“老公，你今天不用去住院部探望你那位朋友的奶奶嗎？”
他沉默了幾秒，搖搖頭：“不去了，走吧，我們回家。”
聽到“我們回家”幾個字，星野紗太太眸子裡好像充滿了星光。
“嗯！回家！”她發出高興的聲音。
……
住院部，13樓，7號病房。
西園寺奶奶躺在病床上，蒼老的面容比上次看起來更加虛弱。
她握住梨衣的手，勉強睜著渾濁不清的眸子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小梨，我最近看到幻覺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有幾次你爺爺就站在門口對我笑，我想，我就快去陪他了。”
“奶奶，您別瞎說，您身體還好得很，醫生說了，您的受體心臟已經找到了，很快就會為您進行手術。”西園寺眼角帶淚。
“傻孩子，奶奶的身體奶奶自己知道，不要再浪費錢了。”
西園寺奶奶用那隻滿是褶皺粗糙的手，輕輕撫摸著孫女兒還沒有徹底消腫的臉頰：“不要再出去四處籌錢了，千萬不要為了奶奶去做傻事，奶奶不希望你到處遭人冷眼，受盡委屈，你這樣子，奶奶會很傷心很心痛你知道嗎？”
西園寺梨衣緊緊咬著唇，用力的搖搖頭，抽咽道：“只要能夠治好您的病，我什麼苦都願意承受，而且我現在已經籌到手術費了，只要那顆健康的心臟抵達鎌倉，就能馬上為您做換心手術，奶奶，您沒事兒的，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傻孩子，你哪來的錢？”
“是新……新一君借給我的。”
“你不是說，他家裡跟我們家差不多困難嗎？都是住在下町的人，誰又會比誰好過到哪兒去？”
“我不知道，不過治好您之後，我會透過努力打工，把錢還給他。”西園寺目光堅定起來。
“是應該還，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啊……”西園寺奶奶十分疲憊的感慨了一聲：“好久沒看到那孩子了啊。”
西園寺梨衣擦掉眼淚：“新一君他最近很忙，他說等您病好以後，會來接您出院。”
西園寺奶奶呵呵笑著，蒼老的目光彷彿看穿了一切。
“小梨，你告訴奶奶，你喜歡他嗎？”
想到昨天江源新一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她痛苦的搖搖頭，喜歡又怎樣，她已經配不上他了。
“你在騙我，你們吵架了。”西園寺奶奶嘆了一口氣：“以前你提前他的時候，眼睛裡有光，而現在，只剩下了痛苦。”
“怎麼會呢，”西園寺梨衣破涕為笑，“我和新一君的關係很好，否則他怎麼肯借我錢？”
“是嗎？希望是奶奶想多了吧。”
西園寺奶奶喘了兩口氣繼續說道：“小梨，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透過傷害自己去解決問題，那樣不僅你自己會承受巨大的痛苦，那些疼你愛你關心你的人，也不願接受那個血淋淋的現實。”
西園寺梨衣陷入沉默，她何嘗不知道？但只要奶奶活著，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其實我之前委託了新一，拜託他在我死後能夠代替奶奶好好照顧你，他答應了。你們兩個就算不能成為戀人，我也希望能夠成為彼此之間互相幫助的朋友。”
西園寺奶奶扭頭看著桌子花瓶裡插著的那一束乾花：“小梨，答應奶奶，不要再做錯事了，新一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西園寺梨衣捂著臉痛哭。
奶奶，來不及了，再也來不及了。
……
（還是那句話，不看的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