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星野紗太太的請求之後,又婉拒了去她家裡喝山泉水的邀請,江源新一才乘坐電梯來到千歲家裡。

“打擾了。”

給他開門的是裕美,千歲正穿著睡裙在衛生間裡洗漱。

“新一哥,剛剛那位孕婦太太對你說了什麼?”裕美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江源新一嘆了一口氣:“太太有快遞到了,大著肚子不方便拿,讓我幫忙運到電梯間。”

他可沒敢實話實說,否則以裕美的性格,肯定不讓他陪一位美麗的太太去醫院做婦產檢查。

“只是拿快遞,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需要悄悄說的……”裕美輕輕嘀咕著。

“早上好,千歲。”

“早……早上好,Sensei。

千歲看著江源新一帥氣的臉下意識微紅,昨晚接了個密室單子,結果晚上夢到了被他嚴厲的教訓。

一想到夢裡的場景,千歲的臉色就忍不住發燙。

因為老是做錯題,結果就遭到了老師非常嚴格的懲罰。

“還沒吃早飯吧?先去換衣服吧,我來弄早餐。”

“嗯嗯……”

千歲答應得很細聲,根本不敢抬頭看他,臉色已經紅到了耳根。

裕美一臉狐疑的看著她,下意識覺得不對勁,這個嬌羞的模樣跟她自己動情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千歲一溜兒煙跑回自己的房間,裕美悄悄跟上。

“你……你跟著我幹什麼!”

她開門的時候發現裕美,內心猛的一跳,像是覺得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偷窺了一樣,頓時炸毛,死死頂住門不讓她進!

“不知羞恥的少女,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想著新一哥的進行了某種幻想!”

“你、你胡說!

千歲神色慌張了一下,眼神兇狠的瞪著她:“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要臉的痴女,那種事情只有你才會想吧!”

裕美輕輕嗅著房間內的空氣,她臉色一變:“你果然……”

“八嘎!我沒有!”

千歲砰一聲關上門,貼著房門慢慢滑下,像鴨子一樣跪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發燙得厲害。

她慢慢站起來,拿紙擦乾淨,又開啟窗戶透氣,至於被子肯定已經不能再要了,得找個時間悄悄處理掉然後買一床新的。

她換上了休閒的熊貓居家服,把散亂的頭髮重新紮成可愛的雙馬尾,然後開門,反鎖,下樓。

十分鐘時間,江源新一已經做好了荷包蛋,用生菜、培根、煎蛋、火腿腸、麵包片做成的三明治,以及一碗加入了特製辣椒的重慶小面。

“你姐姐呢?”

江苑新一把早餐端上桌,荷包蛋和三明治是千歲的,她也吃不慣重慶小面這種辣辣的食物。

“週末的話,估計還在睡覺吧。”千歲咬了一口三明治說道。

“她平時也像這樣子不出門?她到底在臥室裡幹什麼?”

千歲點點頭:“似乎……除了打遊戲還是打遊戲?”

江源新一嘴皮不禁抽搐了一下,這跟他想到的女王大人的日常生活完全不一樣。

高冷,全能的人設一朝崩塌,重新豎立起一個整日窩在家裡的宅女形象。

“我去喊她。”

“老師,姐姐有很可怕的起床氣,要是她正睡得正香,我擔心你有生命危險。”

“那也不能不吃早飯!”

江源新一抱著小煤球上樓,心裡想著,一會兒要是見到了兩眼嗜血通紅的白髮魔女,就拿小煤球頂住。

這個喜歡貓咪的傢伙,該不會對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下毒手吧?

小貓咪又有什麼壞心眼呢?

“咚咚咚!”

江源新一開始敲門,十秒鐘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他又開始敲門。

“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千歲,從今天開始,你的零花錢就給你斷了!”

從屋內傳來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聲音,江源新一深吸一口氣,一捏小煤球的肚子。

“喵嗚”

幾乎是下意識的,江源新一聽到屋內有人從床上爬起來,踩踏著毛絨拖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開門。

她穿著一件輕薄的羽織襯衫,領口的紐扣敞開著,露出部分白皙的面板,再往下就是光溜溜的大腿,短短的睡衣僅僅只將屁股遮住。

羽沢千鶴看到了門外站著的是江源新一過後,立馬冷下臉,一把奪過他懷裡的小黑貓,罵了一聲“變態”哐噹一聲關上門。

“喂喂,羽沢同學,吃早飯了。”

“不想吃。”

“重慶小面都已經給你做好了,浪費糧食可恥知不知道?”

“……等我五分鐘。”

江源新一一扯嘴角,五分鐘?面都糊成一坨了好吧?

算了,愛吃不吃,關我屁事。

他慢悠悠的走下旋轉樓梯,千歲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個荷包蛋。

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果然千歲才是好孩子!

“我說了吧,睡覺被打擾到的姐姐很恐怖的!”

江源新一嘆了一口:“人差點沒了,幸好有小煤球。”

三分鐘後,羽沢千鶴換了一身簡單的居家服抱著小黑貓下樓。

江源新一隨意的瞄了一眼,沒有看到異常,心裡居然有些失望。

“姐姐,早上好。”千歲弱弱的跟她打招呼。

回想起昨晚的夢,千鶴對她更厭惡了幾分,像是把千歲當做了透明人,淡漠的目光落到江源新一身上:“今天小煤球讓我照顧。”

見到這一幕,江源新一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不管怎麼說,千歲都是你妹妹,她跟你打招呼,你為什麼不理她?”

姐妹倆變成熟悉的陌生人,如果他跟裕美的相處模式發展成這個樣子,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你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知道。”

“那就閉嘴!”

她越是淡漠的語氣讓江源新一心頭越是感到火大。

姐妹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開不就好了?至於這樣成為仇人嗎?不,連仇人都說不上,是徹徹底底的忽視。

江源新一深吸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姐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什麼樣的誤會沒有解開,但就事論事,你得給千歲道歉。”

“道歉?”

羽沢千鶴平靜的看著他:“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教我?就因為是她的家教老師?”

“是,就因為是她的家教老師!”

“可說到底,這是我們的家事,跟你這樣的外人有什麼關係?既然是家教,就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而不是擅自插手別人的事情。”

“我……”

江源新一被狠狠噎了一口,他漲紅了臉:“我僅僅是想讓你們姐妹倆的關係重歸於好,難道這也有錯嗎?”

“呵。”

“老師,你別說了,沒關係的。”千歲一臉委屈的過來扯住他的袖口。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跟姐姐的真正隔閡在哪裡,而那件事情,已經成為了她目前的夢魘。

在姐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竟然扔下她獨自藏了起來。

這是她最理虧的點,也是最無法原諒自己的點。

「千歲,你還真是一個壞女人呢。」

“哼,千歲,裕美,我們走,不要理這個女人,開始複習了。”

羽沢千鶴默默的吃著麵條,雖然今天的重慶小面又麻又辣,很合她的口味,但是卻感覺不到任何好吃的味道,吃起來只有濃濃的苦澀。

她明明才是遭受委屈的一方,可從小到大為什麼所有人都偏向千歲呢?

現在,居然連這傢伙也是。

這個世界上,估計只有江一君才能夠懂她吧。

曾經的那些不良少年都被打斷了腿扔進了少年院,可獨自為她抗下了所有拳腳的江一君,又去了哪裡呢?

那個看起來渺小卻異常高大的身影,才是撐起她內心世界的最後一片淨土。

小時候的江一君,遊戲裡的江一君,都是那麼的溫柔,讓人擁有強烈的安全感。

千鶴隱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他們或許是同一個人。

可是現在啊,都找不到了。

她吃著面,一滴清淚忽然從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緩緩從她精緻的臉頰滑落,在下巴匯聚成水滴,掉落至下方漂浮著辣椒紅油的麵碗裡,盪漾起一圈細小的漣漪。

隨後,淚滴越來越多,吧嗒吧嗒,彷彿泉湧般往下掉。

千鶴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抽泣出聲,這樣軟弱的一幕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小煤球抬起頭看著她輕輕喵了一聲。

千鶴擦乾眼淚,破涕為笑,用兩隻手把它抱到面前。

“喵”

……

(謝謝大家祝我生日快樂,今天開了全訂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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