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探病之日（6000求訂閱）
江源新一乘坐電車來到鎌倉綜合醫院，路過便利店，順手買了一束乾花，以及一些便於老人食用和吸收的水果打包成果籃。
走進住院部，乘坐電梯來到7樓，江源新一抬頭看著門框上的重症病室，輕輕敲響7號病房的門。
砰砰。
幾秒鐘過後，滑動門開啟，西園寺梨衣看到來人是江源新一，精神疲憊的面容露出笑意。
“新一君，你來了，快請進。”她低聲道。
江源新一點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氧氣面罩，正輸著液，陷入安靜沉睡的白髮奶奶。
病房裡很乾淨，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白色，桌上除了一個空空如也的花瓶，和今早西園寺梨衣送來的保溫便當盒，就什麼也沒有。
西園寺奶奶住院了這麼久，他似乎才是第一個來探望她老人家的外人。
他不禁想到，老奶奶是不是膝下無子嗣，也無親戚朋友？
江源新一輕手輕腳的把花束插進花瓶裡，果籃則是放在桌子上。
“新一君，你能來探望奶奶，我心裡就十分感激了，還買這麼多東西，實在是感激不盡。”西園寺梨衣彎腰躬身表示感謝。
“不用客氣，西園寺同學，西園寺奶奶是一個慈祥善良的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江源新一輕聲回應，他的視線望向老奶奶微微緊皺的眉頭，她臉色蒼白，還有浮腫，輕聲說道：“西園寺奶奶的病情，醫生怎麼說？”
西園寺梨衣一臉落寞的低下頭，沒有經過梳理的耳發緩緩垂落下來，擋住她臉上的表情。
“奶奶剛睡下不久，我們去外面說吧。”
江源新一微微點頭：“好。”
病房的滑動門緩緩拉上，兩個人就坐在門口的塑膠長椅上，西園寺梨衣低頭看著自己糾纏手指。
“一個月前，奶奶是晚上在上樓梯時突然摔倒的，那時候我正在為了月測緊張複習，聽到動靜之後急忙下樓，就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奶奶。”
“那時候我看到奶奶捂著胸口，臉色發白，渾身抽搐，於是趕緊打車送往醫院，經過了一整夜的搶救，奶奶終於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西園寺梨衣語氣低沉道：“經過檢查，醫生說奶奶已經出現了心力衰竭，如果不盡快接受心臟移植手術的話，很難挺過這個夏天。”
“心臟移植麼？”
江源新一嘆了一口氣，以奶奶現在的狀況，且不說有沒有匹配的心臟來源，移植成功率估計也不會太高。
而且心臟移植手術費以及術後的持續治療費用，也會是一個普通家庭難以承受的數字。
眼下的局面，似乎是一個死局。
“醫生說，奶奶目前只能靠藥物維持自身的病情，但也不可能一直這樣，藥物的效果終究會越來越弱，在沒有其他重大的併發症發作的情況下，最多還能活2個月。”
西園寺梨衣握緊拳頭，眼淚一顆顆的滴落，打溼了自己的運動褲，她肩膀的不斷的起伏，發出抽咽。
“可是……可是我不希望奶奶這麼死去，她那麼慈祥善良，為什麼會得這種病！我是奶奶養大的，她要是走了，我就……我就真的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兒了。”
江源新一默然不語，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十幾秒後才緩緩說道：“西園寺奶奶也不願意離開你，她最大的心願是看著你快快樂樂的長大，而不是看你為她傷心。”
“新一君，可我不想放棄，我想奶奶活著，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想好好照顧她，為她養老，嗚嗚嗚，我已經拜託醫院幫忙尋找匹配的心臟供體，不管怎麼說，不到最後一刻，我決不放棄！”
“放心吧，現在醫療這麼發達，心臟移植技術也相對成熟，如果能夠找到合適的心臟，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我缺錢……”
西園寺梨衣低頭說道：“不管是高昂的手術費還是術後的治療費，儘管醫保和國家會承擔很大一部分，但剩下的我依舊無力支付。”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他，眼裡充斥著希冀：“新一君你那麼聰明，有沒有什麼能夠迅速賺錢的辦法？”
有啊，可是掙大錢的方法都在刑法裡。
可是他不敢說，畢竟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想了想，他認真說道：“西園寺同學，所謂掙錢，是人類透過長期穩定且努力工作積累了一定可供自由支配的財富，想要合法的一夜暴富那是極其少數的情況，比如買彩票中大獎，可是這機率，你應該很清楚有多麼的低。“
聞言，西園寺梨衣的神情更加落寞，儘管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可是聽到江源新一親口這麼說，還是有一種希望破滅的想法。
看著她失落的表情，江源新一幽幽一嘆。
如果掙錢有合法的捷徑，他還會直到現在都欠著銀行幾千萬円的債款嗎？
“可是我因為需要照顧奶奶，之前打工的餐飲店已經將我辭退了……家裡的積蓄也在這一個月為了給奶奶治病花的差不多了，我……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了。”
西園寺梨衣緊緊握住江源新一的一隻手，淚眼婆娑：“我想工作，我想掙錢，我想給奶奶籌集手術費，新一君，你有沒有什麼工作時間自由，時薪又比較高的工作可以介紹給我？我不怕吃苦，什麼都可以學，什麼都可以做的！”
江源新一苦笑著搖搖頭：“我現在是在給一名學生做家教，雖然時薪不錯，但家教物件有特殊情況。”
“家教的話，一般對老師的學習成績要求比較高吧？”
江源新一點點頭，他作為全國十大優秀學生都連續吃了好幾個閉門羹，若不是因為不放棄，估計早就被辭退了。
西園寺梨衣又垮著臉，她的學習成績不好，進入鎌倉還是作為體育特招生。
“除了家教這種廢腦子的，還有沒有別的工作？”
江源新一忽然想起了天天守著網咖館的香織小姐，她一直想再招一名店輔導。
“的確有這麼個工作，上班時間相對自由，時薪的話也不低，工作內容不復雜，甚至每天還有免費的食品飲料可以享用。”
“什麼工作？你說的這麼好，要求肯定很高吧？”西園寺梨衣猶豫道。
他搖搖頭：“其實要求也不高，只要勤快點，服務態度好點就行。”
“我沒問題的！奶奶現在每天的住院費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無論工作有多苦多累，我都會能堅持下來的！”
“可是這樣一來，你平時需要打工，又需要照顧奶奶，西園寺同學，你哪來的時間上學？”江源新一不解的問。
“我打算先休學一個學期，等奶奶成功做完手術再復課！”
西園寺梨衣猶豫了幾秒說道：“新一君，你說的到底是什麼工作？”
“一個網路咖啡館，老闆人挺好，只要能夠認真工作，有很大機率會直接聘用你。”
“那什麼時候去面試呢？”
“看你的具體情況吧，還有西園寺奶奶這邊需不需要有人時刻看著，打工會不會影響到她的治療？”
“奶奶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期，平時大多時候也在休息，也會有護士和醫生到病房隨時檢視情況，目前我只是太過擔心單純的守在這裡，所以的話，我還是想打工，能夠掙點錢，就掙點錢，不過我想先和奶奶商量一下。”
江源新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西園寺同學你考慮清楚之後就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我帶你去面試。我的電話是……”
“謝謝你，新一君。”西園寺梨衣激動的90°彎腰。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的話，我再來看望奶奶。”
江源新一走後沒幾分鐘，西園寺奶奶緩緩睜開眼睛，她看到了插在花瓶裡的花束，又看到了桌上的果籃。
“小梨，剛才是有人來了嗎？”病房裡響起奶奶虛弱的聲音。
“是的奶奶，是住在下町南山家的養子，江源新一，跟我們家就離了一條小巷，您對他還有沒有印象？”
“那個有禮貌的江源小朋友嗎？以前他經常扶著我過馬路來著，那時候你沒事兒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只是後來你們都長大了，就很少見到他了。”西園寺奶奶有氣無力的說道，眼神像是回憶起了從前。
“嗯，就是他，聽說您生病住院以後，就迫不及待的來看望您了，還給你買了花和水果，希望您能夠儘快的好起來。”
“真是個好孩子啊……”西園寺奶奶虛弱的嘆了一口氣：“可是奶奶知道，奶奶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
西園寺梨衣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抽了抽鼻子：“奶奶您瞎說什麼呢，醫生都說了，您的身體好得很，只是小病，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西園寺奶奶抬起手臂想要撫摸自己孫女的頭，她立即靠過去主動把奶奶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裡啊……老毛病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唏噓的嘆了一口氣：“小梨，奶奶不怕死，可是奶奶擔心你，還沒看著你開開心心的嫁人，還沒抱上你的孩子，就這麼去了，有些對不住你的爸爸媽媽，我跟他們承諾過要照顧好你的。”
西園寺梨衣哭得泣不成聲：“奶奶，您快別說了，您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傻孩子……”西園寺奶奶搖搖頭，“好好，我不亂說，”
“奶奶，您要不要吃橘子？我剝給你吃。”
她再緩緩搖頭：“咱們家好久沒吃水果了，以前想吃的時候不捨得買，現在有水果了卻不想吃了，小梨，你自己吃吧。”
西園寺梨衣哭哭啼啼的握住奶奶蒼老沒有絲毫血色的手：“奶奶，只要你好好的，以後想吃什麼我都去買給你。”
“不要在奶奶身上浪費錢了，有錢就自己存起來，總有一天會用得上，聽話，啊。”
“不！從我記事起就知道是奶奶獨自養育了我，這個世界也只有奶奶是真心對我好，我捨不得奶奶離開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找醫生治好你的病！”
西園寺梨衣的小臉倔強的說道。
西園寺奶奶蒼老的面孔呵呵呵笑起來，她抬起手指擦乾淨孫女臉上的眼淚：“好好好，聽你的，奶奶一定會堅持跟病魔作鬥爭，爭取早日好起來，小梨不哭了好不好？”
“嗯！”西園寺梨衣點點頭：“奶奶，我想跟您商量件事兒。”
“嗯？”
“白天我想去打工掙錢，晚上再來陪伴您，新一君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薪水和待遇都很不錯。”
看著孫女傷心的臉色，奶奶已經猜到家裡沒有多少積蓄了。
“去吧，整天在醫院陪著我這個老太婆沒用。”
“可是我擔心您無人照顧。”
“這不是有這麼多的醫生護士嗎？有事需要幫助的話，我會喊他們的。”西園寺奶奶輕輕拍了拍自己孫女的手背，一臉慈祥。
“小梨衣。”
“嗯？什麼事奶奶。”
“我困了，想再睡會兒……”
……
“我回來了。”
江源新一再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5點，裕美像往日一樣在玄關迎接他，卻沒有像往日一樣撲上來，多少讓他有些不適應。
裕美跪在地上幫他從鞋櫃裡拿出拖鞋，然後站起來：“新一哥，西園寺前輩的奶奶情況怎麼樣？”
江源新一微微搖頭：“心臟病晚期，情況不容樂觀，平時需要靠輸氧和藥物維持身體的基本運轉，醫生說，很大機率挺不過這個夏天。”
“西園寺奶奶真可憐。”裕美輕聲道：“如果西園寺奶奶去世的話，西園寺前輩是不是就變成孤兒了？”
“是啊，她不想失去她的奶奶，所以，醫生給出的最後解決方案是換心。”江源新一吃了一口冰凍西瓜。
“換心？”
“嗯，心臟移植手術，不僅需要找到一個能夠匹配的心臟供體，還至少需要一大筆錢。”
江源新一說道：“錢的問題還能想辦法，比如向社會發起慈善募捐，國家醫保政策，但是一個合適的心臟供體，就太少見了。絕大部分的心臟病患者，都是等不到一個合適的心臟，最終死亡。”
“新一哥是不是想要幫西園寺前輩？”
江源新一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怎麼幫？就算是想幫也幫不了啊，我自己都還欠著一屁股債呢。她現在急需用錢，別的事情我也幫不了，我只好把她介紹到香織小姐的網咖館做店輔導。”
“新一哥不用自責，其實你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幫助她了。”裕美安慰道。
“說的也是。”江源新一長出一口氣，心裡好受許多。
“新一哥，我們晚上吃咖哩好不好？”
“我看看……冰箱裡還有點牛肉，洋蔥，土豆，胡蘿蔔，正好。”
“好耶！”
……
吃的時候，羽沢千歲突然打來電話。
江源新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擴音。
“這時候打電話幹嘛？工口少女。”裕美嚥下咖哩，癟癟嘴說道。
“你你你你，Sensei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這裡？”手機裡傳來千歲吃驚的聲音。
“新一哥的手機在我手裡真是讓你失望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新一哥想要幹什麼！無恥的好色少女。”
“這句話同樣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不要臉的痴女變態！私自搶佔Sensei的手機肯定沒安好心！”千歲在手機裡飆出高音。
裕美氣得直咬牙：“新一哥正在洗澡，他說不想見你，再見！”
“可惡的傢伙，Sensei一定不會這麼說的，我要跟你決鬥！”
江源新一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明明在他失蹤的時候，這兩個人還經常在一起抱團取暖。
現在他回來了，結果關係一轉眼又回到了從前，只要湊在一起，絕對沒完沒了的吵個不停。
“好了，裕美，不要逗她了。”
江源新一輕輕開口：“千歲，我們正在吃飯，有什麼事情？”
“Sensei，我只是有些擔心你，怕你又不見了。”
江源新一心裡流過一陣暖意。
他剛準備開口，裕美就氣呼呼的接過了話：“虛偽！過了一整天，現在才打電話過來假裝關心，你比匹諾曹還要會撒謊！”
“啊啊啊，痴女變態你給我閉嘴！我只是今天上學的時候把手機落在家裡了！下午學校又舉行了大掃除，剛回到家就急急忙忙打過來了！”
“哼！”裕美冷哼一口氣。
江源新一揉了揉腦殼，有些頭痛：“謝謝關心，千歲。”
“Sensei，明天就是週六了，按照約定，你是不是要到我家裡給我輔導功課？”
江源新一聽出了千歲語氣裡的期待，他看了一眼裕美，發現她在默默的吃著咖哩，於是說道：“是這樣，沒錯。”
“所以說，Sensei明天會來吧？”
“當初羽沢先生說，我的家教工作先試用一個月，如果確實能夠有效提升你的學習成績，再決定長期聘請我，現在已經5月底，可我還沒收到羽沢先生的電話或者簡訊通知。”
“這樣啊，小問題，Sensei，你等一會兒就能收到簡訊了！”
“對了千歲，我還沒問你這段時間的學習成績怎麼樣了。”
“那個那個……嘿嘿嘿，Sensei等你明天到了我再告訴你，就這樣，我先掛啦”
聽到手機裡傳來結束通話的聲音，江源新一有些摸不著頭腦。
裕美撇撇嘴說道：“我敢打賭，這個月沒有新一哥的管教，那傢伙的成績絕對又是墊底。”
江源新一聽得腦殼痛，想到千歲一貫的跳脫性格，還真有可能。
時間還沒過一分鐘，手機又響了起來，江源新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羽沢先生。
好傢伙，速度真快。
“早上好，羽沢先生。”他說道。
“早上好，小老師，島國那邊已經天黑了吧。”電話裡，羽沢先生髮出爽朗的笑聲。
江源新一看了一眼落地窗，因為即將進入夏天，所以天空還是將黑未黑的狀態。
“快黑了，”他停頓了兩秒，繼續道：“羽沢先生是打算告訴我，我這一個月家教的試用結果嗎？”
“沒錯，剛剛我問了小女的情況，也詢問了學校老師，說這個月千歲表現的不錯，成績也明顯提升……”
江源新一翻了翻白眼，千歲才結束通話電話不到一分鐘，你詢問個鬼的學校老師，撒謊也得專業一點兒好吧？
但是他沒打算拆穿。
“……就連我一向待人嚴苛的大女都說你好話，所以，我決定長期聘用你為千歲的全科家教老師，兼職日常管理，千鶴千歲日後就拜託小老師全權照顧了，薪資待遇的話由5000円提升到1萬円，你意下如何？”
“羽沢先生，您給我漲工資，我當然沒意見，可是照顧她倆的日常起居，這相當於是保姆的工作範疇了吧？”
江源新一皺了皺，居然連羽沢千鶴都替他說好話，這個女人有點不對勁啊！
嗯，是想念他做的辣菜了吧！
一定是！
“起居不用你管，衛生方面也會有人定期打掃，你需要做的就是每天為他們做頓飯，僅此而已。不過，我依舊希望你能夠和我的女兒保持合適的距離。”
江源新一和裕美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笑意，於是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羽沢先生。”
電話結束通話。
裕美掰著手指頭背誦著乘法口訣表，結果發現，按照現在的時薪，新一哥工作一個月能夠輕鬆掙到150萬円！
“新一哥，如果千歲的姐姐說的話依舊算數的話，那就是兩個150萬円啊！”
裕美激動的快要停止呼吸，她從沒見到過這麼高的工資，嘴裡積蓄唸叨著：“300萬，300萬！”
江源新一默默的想著裕美還是太年輕，如果算上【恩師】稱號的刷錢效果，再把跟聖代學姐一起練正字的稿費也算上，還有隨機的攻略任務，一個月下來，至少也得1000萬円起步。
啊，掙錢真難。
……
（我也想練正字就能掙錢，嗚嗚嗚，給我一個聖代學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