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千歲大叫一聲,忽然從夢中驚醒,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心臟狂跳的聲音直接在腦中響起,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明亮的眼眸卻透露出無盡痛苦。

那年東京,那個祥和的平安夜,那個破舊的小花園,那個互相打賭的捉迷藏,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已經成為她這輩子最恐懼的夢魘。

無數個深夜驚醒,無盡的愧疚與痛苦,折磨著她的身與靈魂。

隨著她漸漸長大,已經明白那晚姐姐所遭遇的一切,是何種非人的對待,她甚至不敢細想下去,萬一姐姐被……

對一個小女孩而言,大概會造成永生永世都難以磨滅的陰影吧。

羽沢千歲深吸一口氣,眼中的痛苦無法抹去,她知道這是屬於她的罪孽。

在千鶴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因為懦弱、因為恐懼,選擇拋棄了姐姐,親手摺斷了姐姐所有的希望,將她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這種內疚會永遠纏繞著她,哪怕她是……也不可能淨化,只會慢慢的墜落。

在自己離開後藏起來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千歲不得而知,她也從來沒有勇氣向姐姐問起那段恐懼而又絕望的經歷。

只知道那天晚上,很晚很晚,姐姐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家,她的身上很髒,紮成好看的小辮子也散開了。

她站在門口興高采烈的迎接,想給姐姐一個溫暖的擁抱,卻被姐姐蠻橫的推開,望向她的目光再也沒有以前的寵溺,而是難以想象的冷漠。

從那一刻起,千歲知道,姐妹倆從此有了無法抹去的隔閡。

她們不再一起玩耍,甚至不再一起吃飯,每年的聖誕節,也再也沒有一起玩捉迷藏。

姐姐變得越來越孤僻,而自己又何嘗不是變得越來越孤僻?

從感情最好的姐妹,變得像是兩個平行的陌生人,這種事情就算說出來,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而自己,正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千歲捂住心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然後像是珍珠一顆顆掉落,她把頭埋在被子裡,發出無聲的大哭。

哪怕Sensei能夠理解那個逃走的小女孩,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千歲無數次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能夠回到過去,回到那個祥和的平安夜,回到那個破舊的小花園,回到和姐姐捉迷藏的夜晚。

她一定不會一個人跑了!

她會孤注一擲的衝上去!

就算自己也被欺負,那也是和姐姐在一起!

就像今天晚上,Sensei不顧一切的拯救自己一樣。

可是那時候的姐姐,又有誰能夠像Sensei拯救我一樣,拯救她呢?

在無盡內疚和痛苦的折磨裡,一遍又一遍的輪迴那個充滿恐懼的夜晚,她活得實在是太累了。

這麼多年,她想方設法的跟姐姐和好,可是每次都被冷漠的拒絕。

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神,連她都感到害怕。

那樣堅強的姐姐或許並不需要別人施捨的溫柔,她會獨自一人面對所有困難,然後輕易的跨過去。

所以,千歲也逐漸用孤僻偽裝自己。四眼相對,行同路人,誰都不會去主動提起那個令人絕望的夜晚。

良久。

千歲從內疚中清醒過來,一旁的南山裕美還在熟睡,Sensei和精神病少女都不見了人影。

難道是去約會了?

她默默的望向窗外,雷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只是依舊吹著清冷的狂風。

她已經睡不著了,跑到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已經烘乾的衣服,悄悄出了門。

現在時間是凌晨5點20分,手機裡有Sensei留下的郵件,發件時間3點42分。

不出意外的話,他和精神病少女兩個人,此刻正在動物園排隊。

“Sensei,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走在空曠冷清的大道上,羽沢千歲發出自語。

香香是她提議來看的,其他人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期待,也就是說,Sensei完全是為了滿足她的個人願望,連覺都不睡,就連夜趕去排隊。

“Sensei,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她再一次自言自語的說道。

旅館離上野公園只有短短的兩百米距離,四月中旬的東京,凌晨五點半,天色已經微亮。

路上除了往來的車輛,還有許多晨跑愛好者,道路兩旁的門店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張,招攬來自各地的遊客。

千歲踏著落了一地的櫻花走向上野公園,順手買了三份麵包、果醬和牛奶。

天才開始矇矇亮,又經過了一夜暴雨,上野公園的遊客已經很多了,數百人擠在動物園門口排起長龍,想買到進入熊貓館的門票。

這些人,都是來看香香的。

千歲挨個看了過去,終於在長龍的頭部發現了正在排隊的江源新一,順位第七,但是卻沒有看到那個精神病少女。

“Sensei,給。”千歲一臉微笑著貼了過去,把手中的早餐遞給他。

「自己的特色是不斷被生成的東西,所以從一個具體行為被他人認識的自己的特色,也只不過是暫時的。」

江源新一默默的對東大語文試題的論點作出解答,回過神,發現千歲已經站在他面前。

“阿里嘎多。”他接過早餐,“你怎麼來了?開園時間是上午9點半,現在時間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又正好看到你發的郵件,想著無聊就自己找過來了。”

江源新一點點頭:“裕美呢?”

“她還在睡覺,睡得跟豬一樣沉。”千歲沒好氣說道。

“你和裕美一起睡,有沒有發現她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江源新一想起源梨雅的好意提醒。

“不對勁?”千歲微微一愣,“迷戀你算嗎?”

“算了,當我沒問。”江源新一取出麵包,把果醬塗在上面,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

“Sensei,那個精神病呢?不是跟你一起出來,現在怎麼沒看到人?”

“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江源新一想起自己唯一的福澤諭吉,心都在滴血,那個女人該不會是借了他的錢就跑了吧?

看著江源新一大口吃麵包的側臉,千歲忽然說道。

“Sensei,我終於明白昨天晚上你說的,「不想讓自己內疚一輩子」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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