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吳雨陽所沒有想到的是,電話那頭的人並未說出自己的身份,而是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罵道:

“吳雨陽,你們清源縣在搞什麼東西,陸副鄉長好不容易拉來的投資,怎麼就會被說成沒有合適的人來對接工作?”

電話正是市長郝紀文打來的,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剛剛關於劉雪梅專訪的直播。

聽到這個聲音,吳雨陽便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態度也是較之先前軟了好多,道:

“郝市長,我剛準備打電話向你彙報此事,沒想到您的電話就直接打過來了。”

顯然,郝紀文還沒有能夠從剛剛的氣氛中恢復過來,冷聲說道:

“為什麼泰源船舶的投資到現在遲遲沒有動靜?陸正良這個將投資拉回來的人,怎麼這個時候打起了退堂鼓?”

吳雨陽漸漸的緩了過來,當即便解釋道:

“郝市長,陸正良因為一些個人原因,目前正在接受縣紀委的審查,目前這件事暫時交由我來全權負責。”

聽到這話,郝紀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

“吳雨陽,麻煩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陸正良到清源縣任職才多長時間,如果他真的有問題,你覺得上面會將其從泰源調過來嗎?”

吳雨陽一時間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道:

“郝市長,我也覺得這事不太靠譜,但既然紀委那邊收到了舉報,那我們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

或許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郝紀文努力的在平復內心的怒火,道:

“你們清源縣什麼投資環境,你作為縣長難道心裡沒點數嗎?泰源船舶又為什麼會在眾多條件優越的地方,選擇在清源縣投資建廠……”

說破不點破,郝紀文正是如此,他相信自己後半句沒有說出來的話意味著什麼。

吳雨陽當然知道,這也正是他要做這次專訪的主要原因,透過泰源船舶的投資,以達到改變大家對清源縣固有思維的目的。

只是從目前的效果來看,似乎並未朝著吳雨陽的預期發展。

甚至連市長都親自打電話來說這個事情,這或許已經說明了專訪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但這個關注似乎並不是吳雨陽所期望的那樣。

握著電話,吳雨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真不知道你這個縣長是怎麼當的,簡直太讓我失望了,劉雪梅已經透過這次專訪,表達的他們泰源船舶的訴求,難道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看不出來?”

儘管清源縣的發展環境很不好,但這並不意味著市裡就對此不聞不問,包括市長郝紀文在內的一眾領導,其實也在想辦法幫助清源縣解決眼下的困境。

在得知了泰源船舶要在清泉鄉投資建廠的事情之後,市裡對此是真心的感覺到了機遇,尤其是郝紀文。

可偏偏一副好牌,被吳雨陽這個縣長打的稀爛,甚至還將整個清源縣放置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外人或許看不出這次專訪更深層次的內容,可作為體制內的人,都知道這筆投資是怎麼回事,自然也就能夠明白劉雪梅那番話的意思。

被訓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吳雨陽,握著電話依舊是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的聽著郝紀文的訓話。

短暫的沉默過後,郝紀文冷聲說道:

“關於陸正良同志的問題,已經引起了市紀委的關注,你們好自為之,如果不能將泰源船舶留在清源縣,那你們也只能自求多福。”

吳雨陽臉上詫異的表情,已經說明了此時他內心是有多麼的震驚,他沒想到這場專訪會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面。

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郝紀文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反應過來的吳雨陽頓感不妙,當即將秘書叫進了辦公室,道:

“讓紀委覃書記來我辦公室,馬上。”

最後兩個字,吳雨陽幾乎是用吼,由此可見他這會是有多麼的急促。

秘書也是一頭霧水,回來的時候還見對方一臉笑意,這說翻臉就翻臉,嚇得也是趕緊去安排。

沒一會,接到通知的覃兆海便出現在了縣長辦公室,道:

“吳縣長,你找我?”

點了點頭,吳雨陽冷聲問道:

“覃書記,關於陸正良的調查,你們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來支撐舉報信中的內容?”

昨天剛和對方談完這件事,覃兆海不明白對方怎麼又問及這件事,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調查工作還在進行,目前還是沒有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我們針對那份舉報信也做了調查,同樣也沒有什麼發現。”

聽到此話,本就心情不好的吳雨陽頓時怒聲說道:

“這麼長時間了,你們紀委這邊居然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查到,我有必要考慮這是你覃書記的能力問題,還是整個紀委部門對此事沒有上心。”

覃兆海滿臉的震驚,很顯然他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一臉疑惑的問道:

“吳縣長,出什麼事情了嗎?”

吳雨陽冷哼了一聲,道:

“我剛剛接到郝市長的電話,市紀委已經在關注陸正良的事情,我再給你們一天時間,天黑之前,如果你們還是查不出任何的結果,那就請陸正良回到原先的崗位上,繼續他的工作。”

聽到這樣的安排,覃兆海更加的震驚,要知道先前當著清泉鄉一眾鄉黨委的面,將陸正良從會議上帶走,理由便是對其進行隔離審查。

而如今要讓對方回到工作崗位上,如果紀委這邊不給出一個明確的解釋,顯然難以服眾,甚至還會引起更多的猜測。

猶豫了片刻,覃兆海試探性的問道:

“吳縣長,你的意思是,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確鑿的證據,來支撐舉報信的內容,那我們就可以對外宣佈陸正良身上沒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需要靠你們去調查,而不是坐在這裡和我商量,這件事已經拖得太久了,已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再拖下去你我都要跟著遭殃。”

在沒有經過調查便對陸正良實行了隔離審查,從程式上來說,這本就有問題。

如今市紀委已經開始關注這件事,一旦發現這個問題,那麼他吳雨陽和覃兆海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甚至會有人猜測是在故意針對陸正良,如此一來吳雨陽的處境也將會變得很微妙。

覃兆海這才意識到事情的發展似乎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順利,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後悔當初做那個決定的時候,沒有深思熟慮。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沒有辦法證實舉報信中的內容,那就只能由他去低頭承認當初對陸正良隔離審查的決定有失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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