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到底是誰

孫陽手指微微顫抖，輕輕摩挲著手中，有些陳舊的葫蘆。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與欣喜，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順著他的臉頰悄然滑落。

孫陽第一眼已經認出，葫蘆正是默默守護了他們母子八年，在小鎮德高望重、令人敬仰的孫先生平日裡常掛在腰間的那個大葫蘆。

看到葫蘆，孫陽腦海立即浮現出，與孫先生圍坐一起大口咬著獸肉，暢飲清甜泉水的場景：

“孫先生知道仙域嗎？”孫陽看著一臉慈祥的孫先生問。

“嗷嗷，仙域？仙界，我倒是聽說過，傳說是仙人住的地方。”

孫先生用手指向屋頂接著道：“那可是在天上呀！”

“孫先生能帶著我去嗎？”孫陽又問。

孫先生在小鎮人眼裡，被視為長生不老的仙人；在孫陽心目中，孫先生更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我不是仙人，去不了，去不了！”孫先生道。

……

孫先生說過的每句話似乎又在耳邊迴盪：

“你看遠處的山，能到達峰頂，或許能找到通往仙界的路。”孫先生若有所思，更像是自言自語。

通天峰，雲霧繚繞，孫陽也曾信誓旦旦，立志要登頂通天峰。

孫先生也曾告誡：“山裡危險重重，靠別人護著，走不遠，等你長大自已去。”

小鎮突發變故，孫先生無辜被困，孫陽小小年紀無力迴天，只能獨自一人求生存。

孫陽腦海閃過當初的場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孩子，你沒事吧？那位老哥是你的親人？”老馬在一旁，看著流著眼淚，露出笑容的孫陽關切的問道。

孫陽聞聲，忽收斂笑容急道：“你說那個人比你還老？”

“是啊是啊，他鬚髮皆白，滿臉褶子，看上去應該比我的歲數還大。”老馬像是在仔細回憶，緩緩說道。

孫陽自幼所見的孫先生，一直是中年模樣。在他八年的記憶裡，孫先生的容貌從未改變。然，老馬口中那位留下葫蘆之人卻是個老者，與孫陽記憶中孫先生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

“難道此人不是孫先生？可這葫蘆明明就是孫先生的貼身之物！”孫陽的思緒紛亂如麻暗自思忖。

“兩日前那熟悉的味道……”

孫陽想及此開口問道：“葫蘆是昨日送到？”

老馬回憶道：“對對，昨日上午我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他突然就進了這個木屋，穿著與我們一樣，但我從未在馬廄見過此人。“

孫陽陷入沉思，“送葫蘆之人，與燉肉之人時間吻合，應為同一人才對。身穿雜役的青衣，那很可能就是外門的老雜役，即便此人不是孫先生，也一定知道孫先生的下落。”

老馬看著滿臉焦急的孫陽，又低聲安慰道：”你這孩子有的時候太執著，那位老人說不讓你找他，並沒有說他不會再來找你，他知你在馬廄，那一定還會再來見你。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孫陽回過神來，只能點頭稱是，也唯有如此去想，方能稍稍感覺些慰藉。

次日，老馬與孫陽尋至馬廄執事，辦妥交接事宜。孫陽正式接任馬舍舍頭一職。一月有餘，他幾乎白日駐守馬舍，夜晚則前往竹籬小院，企盼送葫蘆老者再度現身，渴望那熟悉的香氣能再度飄入鼻中。他不敢踏入小世界，生怕再與孫先生錯失重逢的機會。

這日孫陽照例，天不亮早早起身，提著碩大的水桶，到後山水月潭提水。剛到桃樹林，他已敏銳的感覺到，通往水月潭的溝底有人。

孫陽止步，將水桶收入蒼戒。繞過桃樹林，他並未進入溝底，而是施展躡雲身法，輕快的躍上溝兩側陡峭的山坡，沿著山脊，悄無聲息迅速移動到水潭上方絕壁，居高臨下俯視下方。

水月譚岸邊，正有身著青衣之人，貓著腰，在草叢中找尋著什麼。三人沿岸邊一字排開，緩慢一步一步在溝底挪移，搜尋每寸土地，每根雜草。

孫陽再看他們的面孔，陌生至極，孫陽絕對在馬廄沒有見過。

這會是什麼人？難道真會有喬裝成馬伕的奸細混入了馬廄？

三人一路搜尋，到了桃林邊緣一無所獲，又折返重新搜尋到水潭岸邊。

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開口問道：“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站在高個子左邊之人人答道：“這裡除了有幾處模糊不清的腳印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打鬥過的跡象。”

站在右邊的人則附和道：“是啊，我也只找到了剛才那幾根漂在岸邊的竹竿，其他再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高個子沉思片刻後說道：“看那幾根浮在岸邊的竹竿，很可能是有人曾經下過水潭。我看還是下去檢視一番？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左手邊人道：“依我看，那個叫轟雷的傢伙很可疑。玄衣門赫赫有名的四大殺手，理應共進退才對。可如今分舵被滅，追風慘死，另外兩人又不知所蹤，這不是明擺著是那個轟雷暗中搗鬼嘛！”

“行啦，少廢話！你先下水看看再說，如果還是找不到線索，我們就立刻撤退。”高個子並不想與其爭論，直接命令，讓其下水。

“好嘞……”

孫陽藏身於絕壁上方，將下方三人的對話盡收耳底。

他心想，這些人多半是在尋找三個月前，溺斃於水潭深處、已經被碾成渣的三具屍體。

玄衣門！難道他們是玄衣門的人？那日死於我手之人，想必是玄衣門之人無疑。

如此說來，應是玄衣門殺死了馬廄馬伕與袁大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