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勁裝，一頭高馬尾，眉眼如劍！
如此女子放聲大笑，可不是一般的豪邁！
至少在李道塵的過往裡，鮮少有女子能與眼前的殷帝兮相提並論。
除卻那讓李道塵都只能仰視的神秘古邪神，唯一能和殷帝兮企及的，也就葉素真。
而且在霸道方面，葉素真不及殷帝兮。
她冷笑看李道塵：“我知你實力很強，可比肩準帝。但我殷帝兮都將成帝，你拿什麼幫我？”
“實力不代表一切。”李道塵淡淡道：“而且，我說的是救你命，不是幫。”
殷帝兮臉上笑容收斂，卻是迸發殺機：“你如何知我身體有佯？”
“燭夜神能知，我為何不能知？”李道塵反問。
“我不管你如何知道，但你今日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休想離開此地。”
殷帝兮神色淡漠的出聲：“別以為月曦在乎你，我就有所顧忌。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月曦，其最終目標就是我。”
李道塵一聽，卻是點頭：“沒錯，我就是為你而來。”
殷帝兮挑眉，身上殺機倒是稍減。
一開始，她以為李道塵在試探她。那麼，她自然也不斷試探回去。
對於李道塵借吞月公主接近她，這只是她的猜測。
但沒想，李道塵直接承認了。
“那麼，你想要什麼？”殷帝兮冷淡開口：“別說什麼愛慕我，我年齡估計能當你奶奶，你這種小毛孩，我也不喜歡。”
李道塵一滯，沒想到殷帝兮言語如此犀利彪悍。
不過轉瞬間，李道塵就是壓下這些雜念。
“我來找你，自然有所求。”李道塵很直接道。
本來李道塵的計劃，是慢慢搞好關係，再圖窮匕見，說出真正目的。但現在殷帝兮身處困境，又有燭夜神這外在威脅在，他倒是可以直接點，和殷帝兮一致對外。
在李道塵看來，這反而更好。既節省時間，又能少些猜忌。
“什麼？”殷帝兮走到邊上椅子坐下，依舊單腳撐著，突出一個自在不羈。
“混沌章。”李道塵眼眸熠熠的盯著殷帝兮：“我想借貴族混沌章一用。”
殷帝兮挑眉：“那是我太上混沌牛一脈的重寶，超過帝兵和帝經。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觀看。”
“所以，我要救你命，為你解困。”李道塵沉聲道：“事成之後，你也全力助我一觀混沌章就是。”
殷帝兮不知李道塵的真正意圖，眼眸低垂，冷淡笑起來，多少有些自負和譏誚。
“你說到這份上，我也不藏著掖著。想來，你知道我成帝失敗了。”她冷漠開口：“道基受損，壽命衰竭。大道和力量更是每時每刻削弱。如此情況下，我族老祖都束手無策，你有什麼辦法？”
接著，殷帝兮又加了句：“別說什麼不夜城的豐饒力量能助我。燭夜神此刻展開荒帝歷練，就是算準能吃定我。我不妥協，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道塵點頭：“的確，你被燭夜神吃死了。不過，此事也並非無解。他不是要去繼承荒帝道統嘛，殺了他，或者先他一步繼承就是。”
“就憑你？”殷帝兮冷笑：“自遠古之初到現在，不知多少天驕妖孽欲得到荒帝道統，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你覺得，你能行？”
“不試試怎麼知道？”李道塵神色平靜，眼神也多有譏諷：“而且你口中的天驕妖孽，不過是你們帝獸家族的，又怎能代表整個帝獸州，甚至人域？”
“你倒是自信，但我不信。”殷帝兮搖頭。
“此事你看著就是。李道塵也不辯解，接著道：”成帝失敗，無外乎大道受損，壽命衰竭。根治難，但僅僅遏制，於我而言並不難。”
成帝失敗的影響固然恐怖，但肯定也不及李道塵之前成純粹清修來的恐怖。
在這方面，很多大帝都沒他來的精通。
“嘴上說說，誰不會？”殷帝兮開口。
“悟道茶樹可否阻你大道衰竭？”李道塵直接問。
殷帝兮眼眸閃動：“狂獸凶地殺諸多天驕，奪悟道茶樹的是你？”
“沒錯，是我。”李道塵承認，互相得知彼此的秘密，無疑能加深信任和來往。
他又道：“等下你可去我尋道樓，我助你遏制大道衰竭。”
殷帝兮眼眸一閃，卻是搖頭：“不夠。”
“我有一法，可助你增加壽命。增壽之天材地寶，我亦有很多。”李道塵直接拿出山海逆生術。
此法修行很難，但李道塵對壽命之道太精通了。有他相助，加上殷帝兮本身天賦卓絕，修行起來想來不會太難。
殷帝兮細細感知山海逆生術，眼神驚異，這的確是增加壽元之絕妙法門。
“你這麼輕易就給我？”她第一次細細打量李道塵。
“我說了，我助你渡過這一劫，你再幫我借用混沌章。”李道塵開口。
“你不怕我反悔？”
“若我連你之必死困境都能逆轉，到時該怕的是你。”李道塵冷冷道。
“倒是自信。但，依舊不夠。”殷帝兮眼眸凌厲了很多，但也說明內心重視起來。
李道塵右眼卻是爆發玄妙光輝，直接道：“我能觀你肉身盛衰，去蕪存菁。更能以帝道壓道衰！”
證道失敗，會產生道衰之源。這是汙濁之道殘留體內，讓自身無法恢復。
成帝…本就是剔除汙穢，使大道圓滿無暇的一個過程。
不論真帝，還是假帝，都是一樣。
這不涉及兩氣，只關乎大道是否純粹圓滿。在這過程，都是要剔除不必要的雜質和與本命之道無關的雜道。
而一旦失敗，汙濁雜道就會瀰漫全身，使之衰敗。
“你確定？”殷帝兮眼眸驚異，這可是很多大帝都做不到的事。
“試過便知。”李道塵沒有多解釋。
在他眼中，殷帝兮體內的兩氣比例也很意外，濁氣接近五，清氣則是接近六。雖不至於是妖魔修，但也有別於帝獸州大部分修士的七濁三清。
這一下殷帝兮倒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終於，她眼眸清亮的看向李道塵：“你若是真能助我，我倒的確可以試試能否為你借來混沌章。”
“可以。”李道塵點頭：“付出是相對的。接下來你就看我出多大力，往後你用相同精力助我觀混沌章就是。”
“你倒是心大。”殷帝兮看了眼李道塵。
李道塵搖搖頭，沒再解釋。
現在只是初步達成交易，他根本不信殷帝兮會完全信任他。但對於李道塵來說，只有踏出這一步，他才能在接下來見招拆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至於結局如何，看個人手段罷了。
“事不宜遲，走吧。”李道塵直接道。
“可以。”殷帝兮也不含糊。
走出大廳。
“雞爺，帶我走……”遠處吞月公主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好。”李道塵點頭。
吞月公主狂喜：“雞爺萬歲。”
不過很快。
吞月公主就呆了，傻了，絕望了。
看著身邊跟著的殷帝兮，吞月公主又驚又怕，氣的渾身都哆嗦。
讓你帶我走，沒讓你把我乾孃也帶上啊？
殷帝兮捏捏吞月公主的小腦殼，皮笑肉不笑：“怎麼，失望了？”
“哪能啊，我最喜歡乾孃啦。”殷帝兮瞬息化身小舔鯤。
“最好如此。”
……
城主府。
燭夜神很快得知殷帝兮跟著李道塵去了尋道樓。
“有種！”燭夜神臉色罕見陰沉下來，卻是冷厲的笑起來，恍若妖魔。
……
幾日後。
尋道樓。
看著每天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殷帝兮有些沉默。
什麼人家啊，天天這麼吃？
饒是作為太上混沌牛的帝女，殷帝兮都是覺得奢侈無比。
再看李道塵的眼神，就有些‘人傻錢多’的意味了。
難怪吞月公主這瓜娃子這麼喜歡李道塵！
換了她像吞月公主這年紀，她也喜歡。
“你這什麼眼神，就問你吃不吃？”李道塵呵呵。
“為何不吃？”殷帝兮也不客氣，吃起來並不比李道塵少多少。
這就苦了吞月公主，不僅搶不過李道塵，現在更搶不過殷帝兮，更逼著她每天吃石頭。
在吞月公主眼中，眼前的娘們已然不是親愛的乾孃，而是十足的女魔鬼。
而殷帝兮這幾日過來，卻是越發驚異李道塵的手段。
在李道塵的助力下，她體內的傷勢竟真的遏制住了。雖然治標不治本，但這可是她太上混沌牛一脈都做不到的事情。
單單這一點，就讓殷帝兮無比驚豔，也終於開始好奇李道塵的來歷。
“你是誰？”殷帝兮也問了。她心性如此，向來乾脆。
“英雄不問出處。你我只是交易關係，還沒親密到什麼秘密都說的地步。對待交易，我能知無不言。但其他的，恕我無可奉告。”李道塵直言。
殷帝兮聽了，心中的猜忌反倒少了些。
幾日後。
燭夜神前往中央豐饒之門，開始荒帝歷練的訊息傳遍不夜城。
李道塵沒猶豫，也準備前往。
殷帝兮的道衰之勢難解，李道塵也只能做到暫緩。能真正解決她傷勢的，還得不夜城的豐饒力量。
所以，必須讓殷帝兮接任城主之位。
而且，李道塵和殷帝兮都不想燭夜神真的繼承荒帝道統。
臨走前，殷帝兮提醒：“燭夜神此人驕傲，做事也不會無的放矢。此次他看似針對我，但也有可能真有能力得到荒帝道統。此事，你需上心。”
“我懂。”李道塵點頭。有後世的記憶，他更知道荒帝道統不是無人能繼承。
或許，上輩子殷帝兮能得到荒帝道統，也有燭夜神的關係在其中。
而且幾日相處，李道塵隱隱察覺到殷帝兮隱瞞了一些東西。看似豪爽直率的殷帝兮，也是頗有心機，在謀劃著什麼。
“那就看誰能棋高一著吧……”李道塵如此想著，直奔中間那道豐饒之門。
殷帝兮看著李道塵離去的背影，再感受著體內有所好轉的大道和力量，眼眸悄然凌厲了一分。
“一生修道，歷經苦難，閱盡滄桑，不外乎‘成帝’二字。我心比天高，自幼矢志成帝。可是，驚才豔豔如我亦失敗了。登天難，成帝更難。想再次攀登高峰，無疑難上加難。我能否再開成帝門，就看這一次的造化了。”
殷帝兮微微閉眸，神色莫名變得有些瘋狂。
“此來不夜城，恢復肉身不是我所求。若成帝無門，我殷帝兮寧死。”
“燭夜神，我以自身為餌，誘你入不夜城。希望真如我所探知的，你有得到荒帝道統的關鍵鑰匙。”
“唯有得到荒帝道統，豐饒我身，方能再開我煌煌成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