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城中心。
千年古塔轟然倒下,響聲震天,把從此經過的李幽母子嚇了一跳。
喝停大轎,李幽抱著劉幼左慌忙走了出來。
卻見周圍無數工人正在有條不紊的清理現場,一派火熱朝天。
眼見李幽下轎,頓時,周圍所有人都伏地叩拜,高呼公主萬福。
“起來吧,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李幽問道,這寺廟歷經千年,好歹算是文物。
話畢,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躬身來到李幽母子面前,看樣子,竟然頗有些熟悉。
“韓章!”
李幽驚呼,眼前正是當年想把她浸豬籠的結拜大哥。
聽到李幽喊他名字,韓章冷汗當時就下來了。
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個狠角色,若不是明令規定大商人不許離城,前年他就溜了。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韓章小心翼翼的打了聲招呼。
望著他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李幽腦子裡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想怎麼弄死他。
低頭看了看懷裡把她頭髮揪得生疼的‘小惡魔’,李幽趕緊平復了一下心情,得要給孩子做個寬厚善良的榜樣才行,她只是有點狠,不是壞。
“你可瘦了不少。”李幽笑道,竟有些許關心之意。
此話一出,韓章頓時鬆了一口氣。
“多謝公主殿下關心,誠惶誠恐。”
“這古寺是怎麼回事?說拆就拆了?”
“回公主,這是陛下的意思,想要在此修建臨皇城,所以這古寺要拆,否則這中軸線對不上。”韓章回應。
......
城裡臨時徵用的豪宅裡。
廳堂內,大武皇帝周祁洛正和幾個官員一邊喝酒聊天,一邊觀看舞姬表演,其中包括劉元年。
不一會,卻聽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內侍。
“陛下,公主來了,我攔不住。”
聞聽此言,周祁洛頓時慌亂神,忙喝退舞姬,和幾個官員一起,七手八腳的撤去了殘席,裝模做樣的開始商談國事。
自從知道自已是當朝公主後,李幽可沒有再慣著這個紈絝的弟弟,自已還是百姓的時候就不鳥他,何況現在。
於是常常一言不合就開懟,完全沒有把他當皇帝看。
對於周祁洛來說,也習慣了,這個女人的脾氣就這樣,若是客客氣氣的,反而嚇人。
朝中眾臣也都習以為常,人家的頭銜就是鎮國公主,有監國的權力,跋扈一些也正常。
不一會,李幽便抱著娃疾步來到了廳堂內,行完禮後,提鼻子一聞,滿屋都是酒肉脂粉香,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看了看一群裝模作樣的國之棟樑們,李幽無語,兩國交戰頻頻,這些傢伙卻開始享樂揮霍,簡直不要太過分。
“各位大人,如此操勞恐怕身體吃不消啊,要不然先回去歇歇?”李幽半笑著提議道,眼中怒氣騰騰。
眾臣看了看周祁洛,見他擺手,於是紛紛如釋重負,行禮退場。
看了看似乎若無其事的混在人群中,想要溜之大吉的劉元年,李幽側身攔住了他。
“劉大人,哪去?”
“回家帶娃!”劉元年不卑不亢,只是眼神有點亂。
“娃,這個不是嗎?”李幽白了他一眼,將劉幼左遞給他。
“哎喲,對了,朕也要回家帶娃!”周祁洛似乎恍然大悟,就想起身開溜。
“陛下,您那娃十幾個人帶吧?用得著您嗎?”李幽搖頭苦笑著。
“這個嘛......”周祁洛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朝門口走去。
“陛下,眼下天下二分,花落誰家還不一定,您是不是該節制一些?”李幽擋住了周祁洛的去路,感覺這貨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味道。
“皇姐,有雷將軍在,收復失地指日可待,當年他可是柱國將軍,大武的戰神,一生征戰,從無敗績。”周祁洛一臉嚴肅的回應,一副我是皇帝我怕誰的模樣。
李幽聽罷,嘴角直抽搐。
“他都快八十了,隨時都有可能去世,您就不擔心後繼無人嗎?”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若是沒有雷馳,他們這邊的一群烏合之眾,估計半年都扛不住,而且那老頭似乎身體狀況堪憂,加上刺客頻頻襲擾,大有每況愈下的勢頭。
“那怎麼辦?”周祁洛低頭問著,問題的嚴重性不言而喻。
“看來只能找國師問問了。”劉元年提議。
......
子夜,月圓,星繁。
高臺上,馮玄號手持八卦羅盤,對著星斗撥弄著什麼。
“將星暗淡,似有隕落之象。”馮玄號徐徐說著,頭上幾根長毛隨風飄舞。
聽罷,旁邊的李幽和周祁洛都有些絕望,卻聽馮玄號繼續說著:
“不過嘛,另一顆將星正在冉冉升起,只是尚需數年時間等待。”
聞言,李幽頓覺鬱悶,數年?她們似乎等不起,但仍問道:
“他在哪兒?”
“就在老將星的身邊,應該離我們不遠。”
“沒有更詳細的提示嗎?”周祁洛有點急了。
馮玄號聽罷,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已經是貧道能洞察天機的極限了。”
......
次日。
臨時將軍府。
大門口,懸掛著七顆刺客的腦袋,這些都是樊元曌派來取雷馳性命的。
陳楚和另一個老者負責保護雷馳的安全,此刻,三個老頭兒正在屋內品茶聊天,看起來頗有些融洽。
這個老者也不是一般習武之人,望仙崖上,曾有排名,不過眼下已被新人取代。
老者名叫荊無命,老皇帝最信任的老夥計,年輕時便一直追隨老皇帝左右,一對爪刃使得出神入化,直到老皇帝駕崩,他這才改投了七王爺周祁洛。
眼見李幽到來,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兩個老頭兒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老將軍,身體可還好嗎?”李幽說著,把劉幼左放了下來,手臂上已經被這小傢伙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雷馳點了點頭,望著這個奇怪的孩子打量了許久,說道:
“這小丫頭下手可是夠狠的,親孃都能掐成了這樣?”
聽罷,李幽搖頭嘆息:
“老將軍,這是個小子,可不是丫頭,天生就有點小暴力,怎麼改都改不了,可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