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

初七在陳楚的指導下,練習著劍法。

但是,他似乎並不喜歡這種刺殺為目的的殺人技巧,更願意學習那種大開大合,橫掃千軍的戰場武功。

這讓正在一旁和劉幼萱吃東西的李幽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道新的將星就是我家初七嗎?”

李幽這樣想著,感覺越來越合理,初七膀大腰圓,完全符合一個將軍的形象,於是做了一個決定,把十歲的初七送去軍營歷練。

當把這個想法告訴劉元年時,那個男人怒不可遏,覺得這是對一個孩子最嚴厲的懲罰。

但李幽告訴他,這不是商量,這是通知。

於是,一向遷就李幽的劉元年,第一次衝著她發了脾氣。

但是,沒用!

半年後,當劉元年看到在守備軍中混得似乎如魚得水的初七時,開始有點理解了李幽的良苦用心。

夫婦二人重歸於好,深夜好好的交流了一番。

至於老三劉幼左,李幽真是頭疼壞了,這傢伙雖然長得一副眉清目秀,但卻是個十足的小惡魔,不足一歲,便開始有了心眼。

難過的時候,他會笑,開心的時候也會哭,屁大一個娃,居然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一家人中,也就只有李幽能把他完全拿捏,姐姐劉幼萱早已不敢輕易靠近,這傢伙,不知道隨手抄起什麼東西,就會招呼過去。

頭疼!

......

又經過了幾場不大不小的摩擦戰,兩國終於形成了分裂之勢。

大武新城。

龍書案上,擺著一封北元的密信,皇帝周祁洛雙手倒背,在案前來回踱步。

看罷了信上的內容,李幽低頭沉思良久,一言未發。

“北元提出雙面夾擊的策略,倒是個一舉滅殺逆賊的好辦法,只是......”兵尚書徐參欲言又止。

“只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的實力其實遠不如那逆賊,要是和北元一起滅了它,那北元就正好趁機進入了中原腹地,將來再以此為跳板,我們恐怕也是在劫難逃。”劉元年說道。

“可是那北元信中信誓旦旦,滅了逆賊後,他們會主動退出中原,只取幽燕七州。”

周祁洛低語著,眼睛不時的望向李幽,這個女人的意見非常重要,她要是不同意,朝廷八成的事都辦不成,因為錢在她手上。

“不行!絕不能引狼入室。”

李幽放下密信,她可是看過歷史,這北元就是當年元朝的延續,可是把漢人的天下滅過一次的,這種情況絕不能重新上演。

“皇姐,機會難得,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周祁洛側身擋住了正欲離開的李幽。

“不行,我不同意!”說罷,李幽轉身自顧自的離開了。

......

很快,在李幽的一再堅持下,周祁洛最終放棄了聯合北元,夾擊大西的策略。

同一時間,又把北元的密信送給了大西的皇帝樊元曌看。

樊元曌見罷,倒也沒有感覺到多驚訝,他早就料到北元會有這一手,只是沒想到,大武這邊竟然會放棄這千載難逢滅掉他的機會。

他倒是不介意和北元聯手,但大西位置很尷尬,北元要是想觸碰到武朝,就勢必經過大西,這是他絕不可能接受的。

於是,兩國一合計,乾脆唱個雙簧戲,讓武朝假意同意北元的要求,引他們的主力入甕,雙方合力絞殺,也許能一舉重創這個宿敵。

為確保雙方的誠意,各派最重要的人質互換,等到北元主力被滅,再各自換回。

兩國一拍即合,互點人質。

武朝這邊點名要他們的太子,而大西則一定要李幽為質。

顯然兩國都是抓住了對方的要害,那太子可是樊元曌的命根,而李幽則是武朝的大當家。

沒有時間拉扯,戰機稍縱即逝。

於是,雖然兩國都肝兒疼,但也只好就此互換人質。

劉元年氣壞了,死活不同意,但李幽卻無所謂,反正自已沒幾年活頭了。

作為掌握的主動權的一方,武朝要求事成之後,兩國休兵十年,大西割讓三個州,外加上一個小小的物件,七寶船。

果然,北元中計了,孤軍深入,一戰損耗了七成主力,從此再沒了入主中原的念頭。

於是,在大西住了三個月的李幽一行人,帶著七寶船,從西京出發,星夜兼程往臨州疾馳......

......

限州,鳴沙縣。

已是深夜時分,馳道之上,一隊人馬卻風塵僕僕。

中間,重兵護衛,那是李幽的馬車。

夜色中,一個小客棧若隱若現,大大的武字旗,迎風招展。

“公主殿下,前面就是我大武的地界了。”車外,一個精壯的侍衛高聲稟報。

聽罷,一直躺靠在柳娘膝蓋上閉目養神的李幽,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雖然雙方都有盟約,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但是若是出了什麼‘天災人禍’,這就得自認倒黴。

柳娘輕輕的撫摸著李幽的長髮和臉蛋,像極了一個貼心大嬸。

經過這兩年的相處,李幽也早已對她這種不拿自已當外人的做法習以為常,反正都是女人,愛摸就摸吧。

她雖然是公主,但卻怎麼也端不起架子,柳娘這種親暱的舉動,反倒讓她有種親人的錯覺。

旁邊的座位上,坐著陳楚王鐵和仇月娘,以及另一個重要的物件,七寶船。

說是船也倒不全對。

四尺多高的紫墨色方盒子上,點綴著如星辰般的各種寶石,那裡面空間不大,剛好能容下一個人蜷縮在裡面,觸之寒涼入骨。

據說這是當年許冒蒼為了討好樊元曌送給他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把忽言壽的案子押下來。

於是,他果然得逞了。

這東西李幽試過了,就是古代版的保鮮冰箱,不過是永久的。

用時需要往邊上的凹槽裡灌入淨水,據說,樊元曌五年前忘在裡面的一個水果,五年後取出來依然新鮮如初,奇妙至極。

至於仇月娘,李幽已經遵照當初的約定,給她們一家平了反,不僅恢復了寧王的身份,還把她冊封為續寧公主,改回周姓。

那一天,她哭了很久很久......

忽然,一陣鹹鹹的臭味灌入了李幽的鼻腔。

“王鐵!你又在車裡脫襪子了是不是?”李幽閉目喝罵道,感覺有點辣眼睛。

“不是她,是外面樹上掛著的屍體!”仇月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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