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沛愣住。

他似乎到了現在才想起來:哦,夫妻是要有夫妻活動的!

見過男女之間那種事很多,但他從不覺得有什麼意思。

自己也是男人,身子也會有躁動,但他很容易剋制,從不需要找女人。

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希颺會有渴望跟她男人翻雲覆雨的想法!

他頓時茫然了。

就,非不可嗎?

小祿子已經給希颺拆好了頭髮,垂首站在一旁聽著。

他好怕,萬一這位爺又做什麼可怕的事,怎麼辦?

可希颺不怕:“趕緊滾吧你!今天之內別出現在我眼前了,你總不能在我跟我男人巫山雲雨的時候,也要在一旁看吧?”

這話說得小祿子臉都紅了。

顏沛:“……你能要點臉嗎?”

他任性,不要臉。

但……

看別人做那種事,還是沒興趣的!

“最遲明日!”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走了。

屋內很快沒有了他的身影,小祿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別怕。”希颺安撫他道:“還沒完全馴服的狗子,脾氣大一點、危險一點很正常的。”

小祿子:“……”

您管這叫正常?

那位爺說不定還能聽到,不被形容成狗,會發怒嗎?

但希颺輕鬆自在地去洗漱了。

簡單沐浴後,採青採蕊進來,伺候希颺更衣。

穿上了王妃服制,富貴華麗。

小祿子重新給她梳頭簪發。

完工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希颺都有點不敢認了:“挺不方便的。”

“王妃忍忍,平時不需要如此。”小祿子解釋道:“今日這麼多賓客為您接風洗塵,皇上也在,這是少不了的。回頭拜太廟,面見皇家親眷,到時候也得做個樣子。”

希颺只得接受了,道:“辛苦你了。一會兒去青梅姐姐那裡,領一份禮物。”

小祿子受寵若驚地道:“奴婢謝過王妃賞。”

宮裡出來的人,規矩這些東西是改不掉的,希颺也不想去改,以免壞了他們的生計。

她站起來道:“走吧。”

希颺走進前廳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掃了過來。

驚豔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感受!

就連宗政禹,目光放在她身上根本移不開!

高貴、華麗,霸氣,還有目空一切的清傲,這些詞彙都能安在此時的希颺身上。

她日常作風簡樸,除了大婚那日的婚服,這還是頭一次打扮得如此繁複。

這陣子吃太好了,不是吃就是睡,她比先前多長了一些肉。

本來她就不是白骨精的長相,如今更顯得珠圓玉潤,十分大氣的美。

宗政禹站起,拉住她的手帶她入座。

坐下前,希颺先朝宗政詢正式行禮:“見過皇上!”

宗政詢很給面子:“一家人了,皇嬸不必多禮!”

而除了宗政詢、宗政禹以外的人,全部都站起來行禮:“見過攝政王妃!”

可不正是與攝政王無比匹配的王妃威儀麼?

希颺衝他們點點頭:“都請坐吧。”

她也坐下,舉起面前的酒杯,道:“第一杯酒,敬各位今日義舉!”

這酒,得喝。

喝完這一杯,她又重新舉杯:“第二杯酒,希望來日我們能夠守望相助,盼望這份交情歷久彌新!”

她仰頭,痛快喝了下去,又舉起第三杯:“這一杯,是慶賀我希颺又回來了!”

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重新回到這個獵場,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這就是她的言外之意。

她爽快連幹三杯酒,其他人自然也都很夠意思陪了。

之後,宗政禹便不讓她喝了:“先吃菜。喝這麼急,容易醉。”

希颺不以為意,衝他一笑,道:“親朋好友滿座,我高興。醉一醉又何妨?”

宗政禹不再說她,但後面一直盯著她的酒杯,一旦有人敬酒,都是他代喝了。

如此一來,也都沒人敢敬酒了。

讓希颺喝,等於讓攝政王喝,他們還不至於這麼沒眼力見!

這麼多人在場,倒是沒聊什麼大事,但有一件事是要說清楚的。

宗政詢問道:“皇嬸這一個月的歷險,都經歷了些什麼驚心動魄的事?”

“沒有。”希颺搖頭,道:“純屬於吃好喝好,混吃等死模式。”

眾人都愣住了。

希颺不由一笑,道:“你們以為,顏沛為什麼要擄走我?”

別人不敢說,這話還得宗政詢來問:“難道不是他愛慕你,想要把你從皇叔身邊奪走?”

不僅是他這麼想的,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的!

可希颺卻道:“那你們可想錯了。顏沛對我並非愛慕之心,只不過是他從未認識過如我這般特立獨行的人,覺得很有意思。而他那個人比較偏執,做事比較極端。”

在座的都是心疼她的、與她交情好的人,自然不會覺得她是說謊、或者是其他。

瞭解希颺的人,自然不會認為她是在左擁右抱。

表面上左右逢源,不過是她高情商解決問題的表現。

不然呢?

面對顏沛發瘋的時候,她表演一個自殺,以死明志?

抱歉,誰愛玩那套就去玩,反正她希颺不樂意!

裘心嫻是個藏不住話的,礙於皇帝在,攝政王也在,她一直隱忍,可終究沒能忍住,問:“那顏沛到底擄走你去做什麼?”

希颺笑了笑,道:“他就是太孤獨了,想要交朋友。但他是個殺手,用的方式不太對。經過這一個月我對他的勸導,他已經調整過來了。這一次他也跟我回來帝京了,等我忙完了他自然會出現。”

裘心嫻有點難以理解:“就是交朋友,整這死出?”

蕭廉也道:“可不是嗎?這陣仗鬧得也太大了,而且,哪有做朋友是要毀壞朋友的名聲的?”

希颺自然不認為顏沛的做法是對的。

顏沛有病,還病得不輕!

雖然二十好幾的人了,但在某些方面的幼稚、固執,跟三歲小孩似的。

他從小到大處身殺手的環境,只有人教他學武,一次次瀕臨死亡讓他學會殺戮、學會生存。

你讓他懂規矩?

他會告訴你:誰的武力值強,誰就是規矩!

那就是個不健全的人格罷了。

關鍵人家武力值那麼高,她想計較都不行。

但凡顏沛是個弱一點的,就叫宗政禹把他拍死了。

可是,誰讓顏沛這麼難殺呢!

希颺也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詆譭顏沛的人格,儘量把話說得委婉:“日久見人心吧。”

宗政詢看向宗政禹,問:“皇叔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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