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歡喜樓總舵
例如,從未擁有過的東西,一旦得到,那將是彌足珍貴,偏執不願意放手、承受不起失去。
顏沛這個人看起來擁有很多,他也很強大、很優秀。
可他的心田,是一片荒蕪、一片漆黑。
突然出現了她這樣一個閃亮的人在他的世界裡,他的本能反應就是抓住、不顧一切代價!
相比那種會因為害怕失去而傷害對方的,顏沛算是個不錯的人。
他有病,病得不輕,但還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究其根本,他對她是喜歡、是愛嗎?
希颺冷靜如斯:不是!
好比很多所謂的怦然心動,其實就是吊橋反應。
在驚懼萬分的時候出現救贖自己的那個人,為什麼人們容易對他\/她產生愛意?
只是那一瞬間的感覺罷了。
為什麼愛容易消失?
正因為大多數的愛,並不是純粹的愛!
馬車很快到了歡喜樓的總舵,這竟然是一個煙花之地!
門口迎風招展的招牌:銷魂樓。
希颺從未見過規模這麼大的青樓,一條龍服務到了極致——包括衣食住行!
銷魂樓內,除了吃住齊全,還有各種各樣的娛樂專案,竟然還有內街——購物一條龍!
“這就是初代的夜總會、不夜城啊!”
希颺感慨不已,問:“所以歡喜樓是不是日進斗金?”
銷金窟!
“日進斗金算什麼?”顏沛笑了笑,隱隱還有些愉悅。
瞧她一雙眼眸燦亮無比的樣子!
比起聊男人,還是聊金錢讓她更心動!
見她四下張望,對什麼都很感興趣的樣子,顏沛問:“你想玩什麼?銷魂樓的玩法,可比極樂坊刺激多了。極樂坊的模式,其實還是從這裡學去的。”
希颺也能理解:“極樂坊畢竟在天子腳下,很多事都被人盯著,不敢過分造次。”
但她卻拒絕了先去玩,而是道:“我住哪兒?趕路幾天了,我想先去沐浴更衣。”
“行。”顏沛同意了,領著她穿過內街,徑直來到了銷魂樓的最深處。
這邊,便是顧客止步的地盤,是一幢三層的樓。
一樓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希颺進去一看,發現有一面牆壁上掛著不少竹牌。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顏沛解釋道:“那些都是江湖上釋出的殺手任務,不指定殺手的。歡喜樓所有人都可以接。”
竹牌正面,寫的是任務,背面寫的是酬金。
希颺問:“如果接了與自己能力不匹配的,很容易就死在外面了吧?”
顏沛點頭:“高手不會接低階的任務,能力不足的接高階任務,那就是送死。”
他的話,說得十分涼薄。
這才是真正的殺手組織的頭子!
希颺嘖了一聲,道:“確實挺有意思。”
“怎麼,想不想留下來?”顏沛立即問。
希颺轉頭看他一眼,指了指那些木牌,笑問:“玩這個?你覺得我像是有這個能力的樣子嗎?”
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顏沛也不說什麼,領著她上樓。
二樓是重地,不是誰都能來的,只有歡喜樓頂層管理者,樓主、護法、長老這些才能來。
但顏沛只是簡單說了下,並沒有帶希颺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分為兩面,朝東的一面是顏沛住的,開門進去有起居間、書房,進去就是臥房,不算特別寬敞。
朝西的一面,卻是空的!
“你住這兒。”顏沛指了指西面這邊,道:“你先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希颺不客氣地邁步進去。
屋子已經打掃好了,沒有東面那麼寬,大概只有一個起居間,一個寢房。
既來之則安之,希颺轉頭吩咐青梅:“我要沐浴。”
想在三樓沐浴,當然不現實。
青梅應道:“希姑娘還請稍後,婢子去備水。”
顏沛也沒有跟著希颺進屋,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他最近其實忙。
忙的當然是各地據點都遭受到了攻擊,並且屬於非常猛烈的攻擊!
好比此時他剛回到總舵,就立即有長老要見他,聲音大到希颺在對門都聽見了——
“樓主!你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去招惹攝政王!”
“天底下女人那麼多,你想要什麼樣的,我等可以為你尋!難道你要賠上整個歡喜樓嗎?”
“聽說,樓主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人在哪裡,我們倒想見見!”
諸如此類的話。
這同一層樓,又沒隔音的,希颺想聽不見都難。
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從宗政禹下令進攻後,在她沒聽到的地方,顏沛到底頂著什麼樣的壓力?
偏偏,顏沛做事當真是頂格任性,今天都六月二十五了,擄走她快滿一個月,可面對這樣大的壓力,他還跟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堅持故我。
她覺得:再這麼下去,顏沛以後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引起公憤,被群起而攻之殺死的!
心裡尋思著,她人已經推開了對面的門,懶懶散散地靠在門框上,面對裡面目瞪口呆的一群人,似笑非笑地道:“抱歉打擾了你們開小會。不過,聽到你們議論的人是我,就沒能忍住,來湊個熱鬧。”
眾人:“……”
神他孃的湊熱鬧?
沒接觸過希颺,他們都以為攝政王妃出自書香門第,就算帝京傳聞她是個混女,再混還能混得過他們這些江湖草莽?
可此時看到那懶散瀟灑氣質的少女,還真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面對一個個江湖上榜上有名的殺手,她毫無懼色便罷了,甚至渾身散發著濃濃的睏倦。
長得也並不是什麼閉月羞花的美貌,要找出比她美麗的女子,還是挺容易的。
可,她就讓人有種過目不忘的氣質!
希颺打了個呵欠,道:“你們議論別人的時候,能不能小點兒聲?”
又看向顏沛:“顏沛,他們嘰嘰喳喳說老半天了,你倒是給一句準話啊!”
這幫長老平時見的樓主,看起來很好說話,實際上一瞬間還在笑,下一瞬刀子就可能插入對方的心臟。
也是這件事關乎歡喜樓的命運,他們才敢這樣說話。
而眼前這年紀輕輕的少女,對顏沛是這樣的不客氣,偏顏沛好似很習慣,還衝她笑。
“要什麼準話?”顏沛笑吟吟地問:“希颺,不然你送句話回去,讓宗政禹鳴金收兵?”
希颺挑眉。
顏沛又道:“你當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