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颺沐浴過後,穿上了婢女送來的衣裳。

比起她在帝京穿的,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的,但在這種鄉野農莊,應該算頂配了。

綾羅綢緞穿不上,好歹穿上了棉布。

不多時,顏沛敲門進來。

他已經重新坐上了輪椅,自然不是他平素的那個。

“你胳膊上的傷,先換藥。”顏沛將藥瓶和繃帶放在桌上,朝她伸手。

希颺想要拒絕,但也知道自己傷了左臂,光靠自己一隻手要做也可以,就是費老大勁。

既然他要幫,就讓他做。

這是他該做的!

見她乖乖伸出手,顏沛挑眉,笑了笑,道:“希颺,其實你對我也是喜歡的吧?”

希颺翻了個白眼,開始胡說八道:“哦,愛你病嬌走暗巷,愛你瘸腿的模樣。”

顏沛:“……”

有聽沒懂。

但能肯定,絕不是什麼好話!

為免被她膈應死,他就不問了,認真給她把傷口上的淺淺一層舊藥刮掉,然後敷上新藥。

江湖人受傷乃常態,他動作麻利,還算挺專業的。

弄好後,顏沛收拾起來,道:“走吧,用晚膳去。”

坐在圓桌旁,等菜都上來了,希颺很是詫異:“這村子還有這麼好的廚子?”

她點的菜雖然沒有全部齊全,但紅燒蹄髈、燒排骨是真有了。

還有一個青菜豆腐湯,和一條紅燒魚。

顏沛說道:“條件有限,你想吃的等我們到了地頭再說。今夜便將就吧。”

說著,他對著她的雙眸,滿眼都是天真地道:“你也別老是說那些話來刺本座,本座沒有尊貴的身份地位,但不見得就能窮著你了。”

希颺:“……”

老實說,面對這樣一張妖嬈的臉,並且曬一天都紅的面板,她覺得如果他喊一聲“姐姐”,奶氣一點,大概能扣人心絃。

不過,他年紀比宗政禹還大呢!

她回過神來,道:“顏沛,我父兄養著我,那是親人;宗政禹養著我,是丈夫。你養著我,算什麼啊。”

顏沛忽然笑了一聲,道:“算你二夫?”

希颺:“……”

她差點被剛入口的排骨給卡喉嚨了!

終於讓她吃癟了,顏沛笑得萬分得意,道:“我是說真的,反正現在你也離開帝京了,就把宗政禹給扔了。以後跟我,怎麼樣?”

希颺唇角一抽,反口就是:“我腦子沒坑。”

顏沛不高興了:“唉不是,希颺,就算不跟宗政禹比,本座難道不好麼?哪裡不好?”

希颺低頭專心乾飯,抽了個空回答:“腦子不太好。”

顏沛臉上頓時一片陰雨。

本來,希颺不會受任何人情緒的影響。

但吃著飯呢,給她整陰雨連綿的,影響吃飯的心情,吃飯的心情不美麗,相當於吃毒藥!

所以,她抬眸,給了顏沛一個心累的眼神,道:“顏沛,你也別否認。別的事不說,至少你把我擄走這件事,辦得就挺腦殘的。”

面對顏沛陰翳下去的眸色,她搶了個先定好:“你先別急著發火,你認真想想看。我在帝京過得好好的,你把我拽出來。衣食住行什麼準備都沒有,我的安全其實也得不到保障……”

能夠將計劃做得天衣無縫,順利截斷宗政禹的所有防衛與追蹤,要說這個擄人計劃絕對是高智商。

可,那是他想要的,不是她想要的,能算好?

顏沛沒忍住插話:“難不成,本座還能護不住你?”

希颺笑了,有些嘲諷。

“顏沛,你身在江湖,我想你必定比我更能理解,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嘆息一聲,道:“先不說我願不願意依附於你,就說即便我願意。你能保證你時時刻刻在我身邊,防著別人算計我、謀害我?你又能確定,你把我擄走這種事,能讓你手下都服你嗎?”

希颺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的:“有些時候,你抵禦外頭想殺我的人,應該是可以的。你有這樣的能力。可是,萬一歡喜樓內部的人不服我,想要滅掉我呢?你能察覺嗎?別告訴我,歡喜樓是唯你獨大的存在!”

歡喜樓這種江湖組織,樓主把握主權沒錯,卻跟宗政禹那種皇權不一樣。

皇權下的組織也好、軍隊也罷,全都是中央集權,一旦底下有半點叛心,那都是天理不容。

然而江湖組織就不一樣了。

希颺不是一個喜歡藏話的人,她並不客氣直說:“好比方才去接我們上岸的那個,雖然沒有對話,可我卻能感受到,他對我有敵意。”

她唇角一撇,對上顏沛的目光,問:“你敢說,能保證他不會起謀害我之心?”

顏沛蹙眉,道:“我也感受到了,我會把他調開。”

“不。”希颺無奈嘆息,道:“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人生在世,等著誰保護自己都是假得不行。唯有自己保護自己,才是最簡單、最高效的方式!”

顏沛是個聰明人,聽她說到這裡,理應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想要擁有自保手段!

“你說的不錯。”顏沛點點頭:“待到了地頭上,你想要什麼我會給你尋來。”

希颺正要鬆口氣,他又來了句:“不過,你不要想著跑。”

“好。我不跑。”希颺笑了笑,答應了。

她答應不跑,可不答應如果有人來救她她不走啊!

畢竟,距離帝京遠了,就算給她機會跑,她也跑不掉。

累死累活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是不會幹的。

可即便答應了,顏沛也並沒有鬆懈。

吃過飯希颺便打算去睡覺,然後發現,顏沛跟著她進了屋內。

“你幹什麼?”

“自然是就寢。”

“這不是給我的房間?”

“不,是給我們的房間。”

“……”

希颺沉默半晌,歪頭問:“曹賊,你該不會是好人妻吧?”

顏沛卻是笑了下,道:“你如果想,我可以奉陪。”

希颺:“……”

呸!

面對顏沛這種人,希颺沒打算口無遮攔什麼葷的素的都敢說。

她懂的那些,顏沛可能也懂。

戲過火了,容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現在要思考的,是怎麼留下訊號,好讓宗政禹的人能夠找到她!

顏沛把床讓給希颺睡,他自己則是睡在外頭的長榻上。

保證不管有什麼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而希颺的心理素質槓槓的,被人擄走,卻一點兒也不擔憂自個兒的處境,就好像她不是被逼的,而是自願出來的一樣。

然而,她再怎麼隨遇而安,卯時還沒到的時候被叫醒,她也想罵娘!

“你有病啊?”

“擾人清夢十惡不赦,要下十八層地獄!”

“你該不會六十歲小老頭了吧,一大早自己睡不著,也不讓別人睡!”

“大清早的趕什麼路,趕著投胎嗎?”

一輛馬車行走在道上,馬車內沒睡好就被從被窩裡挖出來的希颺,彷彿開了機關槍似的瘋狂咒罵。

顏沛不痛不癢的,反而還笑眯眯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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