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希老夫人,希念和希物彷彿看到了希望。他們不敢跟祖父嗆聲,但祖母可以!

兩人連忙上前,一人扶著一邊。

親孫子畢竟是親孫子,老太太對他們自然是疼愛得很,她撐著病懨懨的身子,拍了拍兩人的胳膊作為安慰,道:“帶著你們的母親,回自己的院子裡去。”

今年希老夫人也有五十多,年齡已經不小。年紀大的人經過這一病,更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王氏也不敢忤逆婆婆,老老實實帶著兩個兒子出去了。

而這邊,希錦榮夫婦倆與兩個兒子,則是沒動。

希道清朝他們看去,道:“錦榮,你們也出去。”

希恆站了出來,道:“祖父,孫兒想與祖母說幾句話。”

問的是希道清,但他看向的卻是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深知長房城府最深的人,當屬希恆莫屬。這也是希道清看重希恆、想讓希恆做繼承人的原因。

想了想,她同意了:“可以。”

幾人這才離開。

老太太便坐下,屏退了左右。

希道清也讓自己的心腹左右手出去門外守著,屋內只剩下老夫妻二人。

“錦朗不僅僅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希老夫人張口便是開門見山。

說話聲音不高,面容憔悴,看上去也有點認命的感覺。

她偏心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憐她的兒子竟然做了庶子,是她為希家門楣做出的犧牲。這些心裡,其實很正常。

嚴格來說,她並非不懂是非之人,也看得出來眼前的局勢。

所以,她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

“是,他是我的兒子。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這些年你偏寵他,從未讓我插手半點,愣是把他寵得是非不分!”希道清的精氣神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是大病初癒,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但身子也還沒養好。

他嘆息道:“上回老夫就說過,你若真為他好,就該看好他、教好他,別讓他亂來!結果呢?還是闖下彌天大禍,雖說沒要了陽姐兒的命,可這家務事鬧大了、希家成了帝京笑柄,對你、對三房又有什麼好處!”

“的確沒好處,不過是出口氣罷了。”老太太嗤笑一聲,道:“兒大不由娘,我怎麼看得住?你身為父親,把心思都給了長房、把一切好東西都給了長房,他能甘願麼?說來說去,都是你處事不公造成的!”

希道清語塞。

因為夫人拿了把柄,在希錦朗的教導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容不得他插手。

長房忍讓其他兄弟這麼多年,他見希錦榮自己不爭氣,一度也是十分失望。

非要說處事不公,在很多事上他為了平復夫人受到的委屈,對長房的委屈視而不見,那才是不公!

所以說,做人做事,最好不要留任何把柄給別人啊!

希老夫人越說越不甘心,丟出自己最大的談判籌碼:“我都不曾與他說過身世!”

見她目的性很強,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幫她保住希錦朗,就要把身世公開,希道清也沒打算浪費精力拐彎抹角。

都是病號,他的精神力也不是很強,便直接說道:“你想怎麼樣?”

“朗兒是犯了大忌。”希老夫人不說希錦朗是犯錯,而是說“犯大忌”。

說白了,她並不認為,希錦朗要把那囂張的臭丫頭給弄死有什麼不對!

只不過,犯到了攝政王跟前罷了。

她接著道:“惹惱了攝政王,這件事沒有迴環的餘地,我是知道的。”

希道清蹙眉。

夫妻多年,他越發覺得,他這位髮妻年紀越大,越不明事理!

從前她不是這樣的,約摸也就是這十年吧,越來越糊塗了!

她的意思分明是:如果不是攝政王盯著這件事,她絕不可能讓他處罰希錦朗?

他不吭聲,希老夫人又道:“相爺,要如何你才能鬆口,幫錦朗度過這個難關?”

她沒有一句是說:你不幫他,我就把身世公開。

但,句句都有這個意思!

希道清也並不急切,說道:“這件事,老夫怕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即便身為百官之首,上有皇帝、有攝政王。而錦朗,他是徹底惹怒了攝政王。難不成,為了保住一個兒子,就要拿整個希家去賭?”

站在父子關係、夫妻感情上來說,這話多多少少有些無情。

但!

理智一點思考,他身為一家之主,如何能為了包庇自己的兒子,就拿整個希家去賠?

更何況,希錦朗確實是犯了大錯!

站現實的角度,但凡希錦朗是欺辱一個普通老百姓,這件事都還有迴環的可能,拿銀子砸、拿好處砸,砸到對方願意私了為止。

這是權貴慣常的做法,任何朝代都一樣!

可希錦朗謀害的是他們本家的嫡女、是攝政王看重的未婚妻!

而這件事,是攝政王親口砸下來的,不但要送大理寺,還要刑部協理。根本不可能有縫隙可鑽!

這些,希老夫人都清楚。

昨天暈倒醒來後,她便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很清楚想要保住希錦朗的可能微乎其微。

因此,她只能握緊這唯一的籌碼,爭取最好的局面。

“容我提醒相爺……”她沉著臉色,道:“一旦錦榮是私生子替換成嫡子的事捅出去,不僅是長房沒了,整個希家一樣完蛋!”

掉包嫡庶子,雖然是希家自己的事,可這件事一旦捅出去,當初為什麼替換?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希錦榮不是嫡子,那這位剛剛得了賜婚的準攝政王妃,也不是嫡孫女,還有資格當攝政王妃嗎?

這些問題,很可能動搖希家根基!

即便這艘船經受住了這樣的風浪,日後也會被人戳脊梁骨!

希道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被髮妻拿捏,這是他早有預料的事,當年非要換嫡子,這件事就埋了雷!

若無風雨,也就過去了。

可……

他說道:“不如,讓子言來談?”

見希老夫人不太情願,他又道:“你也該知道,長房如今的主心骨,明著是陽姐兒,實際上還是子言!”

希颺性子輕狂、做事囂張、態度強悍,作為開路先鋒,她是非常合適的。

但,定海神針還得是希恆!

就連希颺自己都很清楚,她往前衝、做黑臉,總要有人配合她唱白臉的。她背後一定要有那麼一個能夠穩得住的人,而這個人,就是希恆,因此她才會把希恆召回來。

在這點上,希道清無比賞識希颺的幹練。

希老夫人也知道,在這件事上老爺子並沒有實際話語權。想要保住希錦朗,只能攝政王鬆口!

她只得同意了:“成。”

不多時,希恆進來。

昨日宗政禹讓他去找機會與希老夫人談話,他沒去。如今他們佔據上風,沒必要主動去找讓自己落了下乘。

反正,老太太肯定會來找他們的。

這不來了麼?

跟希老夫人談完後,希恆便進宮。

他剛回帝京沒幾日,還不急著去工部到任,也沒人說什麼。

進宮後,他直奔朔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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