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道聖旨下到了丞相府。

希颺在宮裡呢,但賜婚的聖旨可以讓她的父母兄長代為接旨。

反正,聖旨這東西本來就是隻去不回,誰接的結果都一樣——不容忤逆、抗旨殺頭!

傳旨太監唸完了正兒八經的賜婚內容後,笑得合不攏嘴地道:“奴才給諸位道喜了!希小姐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皇上與攝政王憐惜她蒙受此難,把側妃之位改成了明媒正娶啦!皇上還特意吩咐奴才轉告諸位,當儘快為希小姐準備好待嫁事宜,最好是挑一個今年內的良辰吉日呢!”

也就是這幾句話,其中表達的意思卻廣了。

但,希家這位嫡孫女,總算是熬出頭。她不是愛慕攝政王嗎?

終究,讓她拿下了這個男人。婚前失貞的名頭不好聽,可那是攝政王啊,真給希家長房長臉了!

希恆表情淡淡,沒有喜悅,也沒有不喜。他命人打賞後,便回了長房。

“大哥,明媒正娶那自然是好,不過……”希維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道:“這聖旨陽妹到底知不知情?”

餘氏不解地問:“知不知情又如何?不還是改變不了這個結果麼?是個王妃,總比側妃要好!”

希維脫口而出:“可陽妹她根本就不想成親啊!她跟我說過的,只想搞事業,不想成婚生子!”

見母親的臉色難看,他也就不說:她還想自立門戶!

還是他妹妹說的那句:你要悄悄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

所以,要讓希颺自己努力,等到她真把事情做成了,驚呆所有人!

餘氏顯然不能贊同這種驚世駭俗的思想,道:“她小孩子心性胡鬧,你也跟著她胡鬧不成?女子哪有不成親生子的?”

倒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希恆,聽到這裡才忽然說了句:“名分上,總比側妃好。至於……”

他看向希維,道:“颺妹自有她的做法,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好了。”

餘氏更不贊同了:“陽姐兒現在這態勢都有點不對頭,你當大哥的還慣著她,來日她豈非無法無天?”

“我希恆的妹妹,無法無天又怎樣?”希恆一臉從容,道:“再說,我觀攝政王的態度,似乎也不覺有何不妥!倘使陽妹真不想成婚,又能逃脫聖旨的話,大不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養她一輩子!”

前面一句,已經夠讓餘氏震驚了。

中間這一句,則是直接讓她閉嘴。

後面的……

算了,她生的這三個孩子,沒一個她能管得住的!

賜婚聖旨下了,日後希颺總是要嫁去攝政王府的,攝政王都不說什麼,他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而聖旨下去的時候,希颺還不知情。

金針搞丟了,要重新做。但她也不閒著,左手腕扭傷要養幾天,不影響她右手寫字。

在朔日宮裡演“昏迷不醒”的廢人,足不出戶,但實際上是這樣的——

她坐在書案前,面前擺滿了草稿紙,上面不是寫著一些別人看不懂的配方,就是各種各樣的針術陣型,另外還有藥鋪的規劃圖、經營策劃。

採青和採蕊在一旁給她分類收拾,小祿子貓著腰進來了,低聲道:“奴才給希小姐請安!希小姐,奴才給您道喜了!”

“什麼喜?”希颺愣住。

難道是希錦朗這麼快就判死刑了?

小祿子見她那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由一笑:“王爺讓皇上重新下了一道聖旨,賜封你為攝政王妃啦!”

希颺:“???”

採青和採蕊都很高興,採青說道:“小姐,可算擺脫側妃的名頭了!”

可顯然,她們的主子不太高興!

希颺眉頭皺起來,一臉莫名:“宗政禹他又抽什麼風?”

“不是……”採蕊不解地問:“這不是好事嗎?小姐十分介意側妃的身份,現在是正妃了啊!”

希颺心想:正妃又是什麼好東西嗎?

她可以接受跟男人玩一點成年人的遊戲,但她不想把自己的命運跟男人鎖在一起,好嗎!

“攝政王在哪兒呢?”她問小祿子。

小祿子答道:“還沒上朝下的旨,這段時日一來南方水患的事操心,二來月底春闈的事也繁瑣,估摸著,此時還沒退朝呢!”

希颺抿了抿唇,道:“你去等著,他一退朝你就叫他過來,就說……”

小祿子十分上道,立馬提建議:“就說希小姐醒了?”

當然,這是說給外人聽的!

可沒想到,希颺卻道:“你就說,我身上又開始燒了!”

對外說她中毒?不妙,萬一被有心人惦記了怎麼辦?

宗政禹是個聰明人,並且給她解毒的經驗充足,一說她身上燒,他肯定會往毒發的方面猜想。

為了確保他一定會來,她又補了一句:“你就說,我想出宮,去找人幫我!”

那權力巔峰的男人,大男子主義得有多重?原來他還不想娶她的時候,都警告過她不准她找別的男人,更何況現在貼著他的標籤了?

想想這個標籤,希颺就感覺蛋疼!

真他媽見鬼,是誰發明結婚這玩意兒的,就應該懲罰他每年結婚一次,結婚到死那天!

小祿子不明所以,但宮裡的人主打一個聽話,他出去了。

守在金殿外頭,等宗政禹一出來,他便上前小聲稟報:“啟稟攝政王,希小姐醒了,說是身上燒得厲害,她想要出宮找人幫忙!”

聽前面說“燒得厲害”,宗政禹心頭一緊,已經想要過去了。

可又聽說“找人幫忙”,她還想找誰!

他臉色一沉,什麼事也不顧了,立即邁開步子朝朔日宮走去。

十四歲的少年皇帝從後面出來,看向那道緊急的背影,唇角勾了勾,道:“朕原本以為,有生之年都不會看到皇叔緊張一個人的樣子。真好啊!”

頓了頓,宗政詢轉頭,道:“長明,去朕的私庫挑一些好玩意兒,給朕這位未來的金疙瘩皇嬸送去!”

這些,宗政禹並不知曉。

他步履匆匆,硬生生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從金殿回到了朔日宮。

可當他邁步走進偏殿,看到了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的女人,哪兒有身上燒的樣子?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一片焦急之心,都餵了狗!

他走過去,一個冰冷的眼風朝採青採蕊掃過去,示意她們出去。

兩人猶豫著看了一眼希颺。

希颺擺擺手,讓她們出去。

人剛出去,宗政禹便立即發難:“耍本王很好玩?身上燒?燒哪兒了?本王看你是心裡騷!”

【最近看到一些議論大女主的話題。淺談一下我的看法——私以為一個人格獨立,思想獨立,經濟獨立,能撐得起自己一片天的,甚至能為別人撐起一片天的,有愛情錦上添花,沒男人自己也能開花。這已經算是大女主了。而不是這些年被帶歪的三觀,好像大女主一點虧都不能吃,見狗咬狗見貓打貓,見個石頭都要去踹兩腳,那很幼稚。你們覺得呢?歡迎評論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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