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沛的聲音像是水龍頭一樣,說關就立刻關上了!

可見,希颺給說對了!

希颺不由失笑,道:“先拔針,然後你該幹啥幹啥去。”

於是給他拔針。

顏沛不想說話了。

跟這個少女一塊兒,想要維持體面太難了,她總有辦法讓你感覺社死!

很快,希颺給他把針都給拔了,他拔腿就跑。

當然,輕功厲害的人,其實也不一定用雙腳走路。

希颺追了一句出去:“你還得吃藥,尿完了趕緊回來!”

顏沛:“……”

看見沒影兒了的歡喜樓主,採青笑道:“想要在小姐面前維持體面,真不容易啊!”

希颺走到一旁寫藥方,一心二用地道:“只要臉皮夠厚就行,問題不大。”

採青:“……”

那也沒幾個人有您臉皮對厚的呀!

希颺寫完了藥方子的時候,顏沛也就回來了。

他還在外面抑鬱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打腫臉皮進來了,道:“本座要吃什麼樣的藥?”

“喏。”希颺將兩個方子一推,道:“讓你的人去我藥鋪,叫萬大掌櫃的給你抓藥。一副內服、一副藥浴。一共三天的量,先喝著。不過施針你得每天來。”

見她認真得很,顏沛的難為情也就消減了不少,他接過藥方,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字,不由一愣:“本座以為,你會寫小楷?怎麼還用上狂草了?你那掌櫃的,能認出來嗎?”

“你哪隻眼睛看見狂草了?”希颺翻了個白眼,道:“也不怕精盡人亡!”

顏沛:“……”

他一個混跡江湖的人,焉能聽不懂這葷話?

頓時匪夷所思地看向她:“希陽,宰相門庭,怎麼會教出你這種市井流氓的?”

“哦。”希颺一臉淡定,道:“你就當我是大風颳來的、大水飄來的!”

八九不離十。

顏沛徹底接受了,自己的勁敵的未婚妻,壓根就不是大家閨秀的事實。

反倒是,對她本人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再一次勸說:“我是說真的,加入我歡喜樓吧!”

“醜拒!”希颺脫口而出。

說完後,對上那張美豔無比的臉,自發改口:“漂亮的也拒!”

顏沛不解地問:“為什麼?”

希颺正想回答,他又來了一句:“你對宗政禹就這麼死心塌地?”

希颺:“???”

她對宗政禹死心塌地,是怎麼求出來的答案?

顏沛又道:“宗政禹有什麼好的?他就是個很無趣的人,你嫁給他,以後別說皇家規矩多,就是他本人也是煩得很。你確定你能忍受?”

希颺不確定。

但她可以確定一點:“不管我是不是要嫁給宗政禹,都不會做你的樓主夫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能看不出來嗎?

這傢伙把宗政禹當做宿敵,把她搶走,可以讓他獲得極致的成就感。

說直白一點,他也就是把她當做“宗政禹的所有物”、“可以打擊宗政禹的工具人”罷了!

沒關係,她也把他當做自己瞭解江湖,以後不管是買兇殺人、還是買訊息,都有一個絕好的門路!

顏沛不服氣,倏地將臉懟到了她面前,道:“你看看本座,我不比宗政禹好看嗎?”

“嗯,你好看。”希颺把那一句吞了下去:倘若我是男人,就想把你摁在床上,讓這樣驕傲的美人雌伏在自己身下,並且默默落淚,一定很帶感!

但凡顏沛知道她是這麼想的,都要罵她死變態。

可他不知道啊!

他又問:“我武功與他相當,他宗政禹就是投了個好胎,出身皇家、天生尊貴。若非如此,他指不定還比不上我!”

希颺想了想,也許真比不上。

畢竟,換一個成長環境後,人是否還能長成今日的樣子,這是不可控的。

所以,她再次點頭,道:“我認可你的說法。”

“既然認可,為何不能跟本座?”顏沛不解地道:“本座不比他差!甚至,他那種棺材板似的臉,知道怎麼討你歡心、哄你開心嗎?”

這一點,希颺必須幫自己的未婚夫說一句公道話:“他可以讓我安心。”

顏沛,卒!

他氣得猛地伸出手,掐住了希颺的臉!

倒沒很用力,把她的臉肉給揪起來,惱怒地道:“他能讓你安個屁的心!你也不想想看,他一個攝政王,還能永遠攝政不成?你跟著他,以後遲早會被捲入宮廷權謀、皇家紛爭之中!”

希颺也沒跟他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她打掉他的手,把自己的臉搶救回來,道:“少管我!”

不得不說,病嬌發狂的確有點瘋狂。

顏沛還想說點什麼,反正一定要把她從宗政禹身邊弄走,他才能開心。

奈何,希颺壓根不給他機會,警惕地後退,道:“趕緊出去吧,好走不送!”

顏沛哪裡肯:“希陽,你聽本座跟你好生掰扯掰扯這利弊關係……”

希颺也完全不想聽,乾脆上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將人拖著往外走。

出了帳篷的門外,她甩開他的手,道:“再不走,明天扎針的時候,就可能扎到哪一些不該去的地方了!”

倘若她沒有一個眼神掃下三路的話,顏沛還不太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她那一個眼神朝他下面掃過來,讓他瞬間感覺某處一凜!

危機感!

算了,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說服她,今天就這麼算了!

他轉身走了。

這邊剛走,那邊,喬依依走了過來。

喬依依抱著孫立要給希颺送來的病人手札,冷冷說道:“希小姐,真看不出來啊,堂堂丞相低嫡孫女、書香門第,竟然也會出你這樣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人!”

她眼裡,充滿了不屑,好像剛才已經抓到希颺跟其他男人的四隻腳了似的!

希颺都懶得理她,道:“採青,把手札拿進來。”

轉身就要往帳篷裡走。

無視,是最高規格的藐視,極大地磋磨對方的自尊心,簡直是將喬依依的臉皮扔去餵豬!

喬依依惱羞成怒,突然拉大了嗓門,道:“希陽你拽什麼拽!不就是出身好一點嗎?仗著定了攝政王的婚事,過來就搶走別人的差使!這就算了,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攝政王知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跟野男人拉拉扯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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