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過往
楚伊伊意識到這件事恐怕真有什麼她甚至是楚依不知道的內幕，越是不讓她知道，她越是想去探知一番。
“阿兄，我已經長大了，我想知道阿母的事情。”楚伊伊上前，緊緊跟上楚翎。
楚翎無奈地看著楚伊伊，“小妹，此事我想你是不知道為好。”
“你十歲時發了燒，忘記了那一段過往，也算是件好事。”
“可是阿兄……我總不能忘了便忘了吧？”楚伊伊的聲音帶著堅定，“我想知道一切。”
楚翎只得停下腳步，深深地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知道了，只會給你帶來更多的困擾。”
“但我寧願面對困擾，也不願活在未知中。”楚伊伊的眼神堅定而執著。
“也罷也罷，你若真想知道，阿兄便如實告訴你吧。”
楚翎見楚伊伊如此堅定，既然她已經聽到了一些事情，與其再瞞著她，倒不如告訴她。
楚翎抬腳便向遠處的小亭走去，“我們坐下說吧。”
“好！”
楚伊伊立刻跟上楚翎的步伐。
兩人坐在小亭中，楚翎才緩緩開口，來將那些被塵封的記憶一點點揭開。
“父親年少時遇到母親。他家道中落，流落溪寧，遇到為百姓施粥的母親。有饑荒，有難民，便亦有偷盜者，母親一介女子遇上歹人，父親英雄救美救下母親，雖然受了傷，卻也得到了母親的青睞，兩人暗生情愫……”
“但父親志不在此，許諾母親假以時日便來娶她。父親在金都輔佐當今聖上登上皇位，成為世人稱讚的大將軍，風光娶了母親……”
“兩人恩愛多年，但父親是將軍，常年出征在外，樹敵很多，北部外族勢力趁父親出征在外混入金都，擄了你和母親，父親收到訊息以及趕回金都，已經將近一月之久……”
“好在你和母親被聖上派人救下，你驚嚇過度高燒不斷，失了那段記憶，而母親每日都鬱鬱寡歡，滿腹心事，漸漸病入膏肓。她最想念故里，我們便將她葬在溪寧。”
楚翎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微微皺眉，眼神也黯淡了些許。
“她臨終前告訴我，不要告訴你這些事情，她說你年紀還小，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忘了便忘了吧。所以，這些年我和父親一直努力隱瞞，卻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些許。”
楚翎說完，眼中閃過一絲疲憊，望向遠方。
楚伊伊聽著楚翎的敘述，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未想過，楚依竟有這樣的經歷，卻也覺得有時候忘了也算是一種解脫。
“阿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祖父和祖母似乎對阿父不太滿意。”
楚伊伊回憶著先前在門外聽到茶盞的碎裂聲，以及祖父和祖母對楚漠的怒斥。
似乎是對這個女婿極度不滿。
楚翎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祖母與祖父對母親最是疼愛，母親不顧家中反對嫁給父親，還是險些讓父親入贅才同意這門親事。”
“正因如此，我們才稱外祖父和外祖母為祖父和祖母。”
“父親雖然成為大將軍，但祖母和祖父覺得父親對母親不夠好，兩人恩愛卻聚少離多，讓母親鬱鬱而終。母親去世後，他們更覺得父親負了母親，所以父親更冷淡些。”
“竟是這般緣由。”楚伊伊點點頭，表明自已瞭解了。
她也算是對楚家和趙家有了更多的瞭解，不至於繼續渾渾噩噩搞不清楚狀況了。
楚翎無奈地搖了搖頭，嗔怪道：“你呀，就是個鬼機靈，從小到大都是這般好奇心重。”
楚伊伊嘿嘿一笑，既然找回了香囊，又聽到了這麼一番前塵往事，她想著不如趕緊回去為明日的祭拜事宜做打算。
“阿兄，你待會兒看看阿父吧，他恐怕被祖父祖母斥責了一番，心情不好，不如你安撫安撫。”
“我晚些時辰送些茶水給阿父降降火，聽聞蘇訣得了些好茶，我待會兒送些給阿父。”
“阿兄都依你，我一會兒便去看看阿父。”楚翎寵溺地看著楚伊伊，雖覺得有時候自已的小妹變得懂事得很，卻也全當她是長大了。
“那阿兄，我便先回去了。”
楚伊伊點點頭，將香囊往袖中放好，便往來時的路走去。
待她回到院中時，蘇訣已經在門外等她。
“喏，香囊。”
楚伊伊一看到蘇訣，便立刻將那香囊遞給他。
蘇訣眸子微微一亮，小心翼翼地接過香囊，系在了自已的腰間。
“夫人找累了吧，為夫泡了些茶，解解渴吧。”蘇訣不動聲色地挽住楚伊伊的手。
楚伊伊的手細細軟軟的，就這般被蘇訣牽住。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經被蘇訣拉著進了屋子，留下站在一旁的尋霜和陸免。
尋霜正用胳膊肘碰了碰陸免，用眼神示意他看，眼見著蘇訣和楚伊伊進了屋子，帶上了門。
一進屋便見到桌上泡好的茶。
楚伊伊捂著心口，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被蘇訣搖著的手。
“你……你……你竟真帶了茶？”楚伊伊驚訝地看著茶壺，她和楚翎不過是隨口胡謅的。
竟沒料到蘇訣真的帶了茶來。
蘇訣奇怪地看向她，解釋道：“宮中進貢了些茶，聖上說是大蘇送來的。聖上念及我是大蘇人，便送了些茶給我。”
他故作輕鬆的將緣由都如數告知了楚伊伊，而目光卻死死盯著那些茶。
他何嘗不知道趙聿頤不過是想告訴他大蘇都在他趙聿頤的手裡，警告他不要做些小動作罷了。
他沉得住氣，自然是笑臉盈盈從劉得靜手裡接過這些賞賜的茶葉。
楚伊伊聞言微微一愣，只得敬佩蘇訣竟如此忍辱負重，她也不是不懂這些權謀算計，但她從始至終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待這些。
她現在只想活下去，找到回家的方法。
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那我便嚐嚐這茶水吧。”楚伊伊自然地端起茶杯淺淺嘗了一口，“過些時候，再給阿父送些過去吧。”
“果然是好茶。”楚伊伊衝蘇訣微微一笑。
蘇訣看著這抹笑，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