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騙了吧——!’

姚佳麗腦子裡只有這句話滾動播放。

“你……跟那個患者很熟悉嗎?”

桑茉莉搖搖頭,不能算熟悉吧,一面之緣的爺爺。

“你……哪來的二十萬啊?”

說起來就心痛!“我所有的存款……”小姑娘聲音輕軟,有種指尖拂過春水的溫柔。

姚佳麗深呼吸:“你……全給了?”

“唔?嗯吶。”

這個傻姑娘啊!姚佳麗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嬌俏小公主。

抖著手指:“你怕是個憨貨吧,你都不認識人家,還把錢全給了。姐妹,你都不怕遇到騙子嗎?!”

姚佳麗噼裡啪啦倒豆子,她還想說,可看到自己越說桑茉莉越泛紅的眸子,陡然閉嘴。

“哪有騙子就騙二十萬的呀。”

“再說了……也不是不認識啊。”

小姑娘茶色的眼睛溼漉漉地看著姚佳麗。

行行行,就當日行一善吧。

她不數落了,姚佳麗摟住桑茉莉的小肩膀:“茉崽,姐今天請你吃飯,走!”

這一整天桑茉莉都精神提不起來,她今天要去舞蹈室做常規練習,省級比賽一天天臨近,她還得排獨舞,而且緹娜老師的考核就在這周。

不能再出錯了。

她拒絕了姚佳麗一起回家的提議,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外面好多人在竊竊私語。

桑茉莉不關心他們在看什麼,她懨懨的,小腦袋低垂準備回家。

忽然,她聽到周圍瞬間安靜了。

“站住。”

是非常冷漠的聲音。

但桑茉莉困得厲害,反應也慢,她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等抬頭時,入耳是偏門鎖釦的上鎖聲。

‘咔嗒’

晚走的小姑娘,被少年堵在門口。

她嚇了一跳,一道很高的身影擋在她面前,臉隱匿在黑暗中,喜怒莫辨。

“木法沙,你怎麼來了?”

少年單手插在褲袋裡,揹著夕陽朝桑茉莉走來,他的身影被拉得又長又大,像捕殺獵物的惡魔降世。

學校偏門是沒有門衛的。

“嗯?”

小姑娘見他不吭聲,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指尖櫻粉,夕陽之下,她百褶裙裙襬輕揚。

纖細白皙的腿,精緻美麗。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木法沙將她的美好,盡收入幽暗的眼底,掀起薄唇,扯出似笑非笑。

“你說什麼?”桑茉莉愣了幾秒,沒明白他的話。

話剛落,一張銀行卡甩在她面前。

“誰讓你去醫院付這錢的。”

桑茉莉沒說話,她把地上的卡撿起來。

“對不起,我不該不經你的允許就捐款……可是,你為什麼生氣呀?”

小姑娘低著頭,她不懂。

本身排異後遺症來得就是又兇又急,有救命錢備著不好嗎?

“哈,為什麼……”

一雙眼眸底,寒光陰冷,木法沙順著桑茉莉的臉撫摸:“尊貴的小公主,我們之間沒關係吧,你這又捐款又裝天真的是在幹什麼。”

“唔嗯!”

木法沙遏住手底的細頸:“讓我來猜猜看,你是想用高高在上的驕傲來施捨幾塊錢,讓我們給你磕頭謝恩?或者是……”

少年長臂一扯,乾脆把她扯進懷裡:“你很寂寞,想跟我玩點成人遊戲,嗯?”

桑茉莉啜泣流淚,小姑娘跟只奶貓一樣,她纖手把住鉗住自己脖頸的粗繭大掌:“不是!木法沙你放開我,我呼吸、呼吸不上……來。”

手下的小姑娘細聲哀求。

“我是不是對你太善良了,怎麼什麼事情你都上趕著來?”

木法沙似嘲非嘲,桑茉莉不敢看他眸底的寒涼:“二十萬太少了,桑教授的寶貝女兒怎麼也能拿個二百萬不嫌多的吧。”

“木法沙我不是想要……不是想要侮辱你的,我……”桑茉莉哭得一顫一顫,她被面前這個少年嚇壞了。

滿臉的淚痕,那雙漂亮的眼睛哭得通紅,可憐極了。

“白給的錢我可不收。”少年的臉森寒可怖,漆黑眼底情緒是一團化不開的墨:“我的錢,都沾著血。”

桑茉莉淺淺的戰慄從背後爬上來:“什麼……意思?”

“跟我決鬥,你贏了,我就拿錢。”他貼在她的耳朵:“敢嗎,桑茉莉。”

跟……他決鬥?!

桑茉莉哆嗦了一下,眼淚又蓄滿了:“我要跟你……打、打、打架嗎?”

扎著武士頭的紋身少年,野性難馴,斷眉一擰,襯得他像尊煞神,讓人怵的慌。

木法沙嗤笑,他睨著面前欲哭的小兔子,想都不用想,他站著不動這隻兔子都打不破他一塊皮。

只是讓她知難而退拿錢滾蛋。

他厭惡被施捨。

還是被一個小姑娘。

手腕被一股熾熱的力道攥住,桑茉莉從後門被拖拽著拉出去,周圍學生不多,但她還是成為眾矢之的。

“放手我可以自己走!木法沙——”

她低著頭,怎麼掙脫都掙不開,臉上滾燙。

學校附近的舊巷子很多,紫藤花在夏日開得旺盛燦爛。

木法沙將桑茉莉扯進小巷子,一把摁在粗糙的牆上。

桑茉莉被困在兩條健壯的長臂間。

她細嫩的面頰哭得慘兮兮,但依舊嬌媚清純,是木法沙最討厭的那種,未沾染世俗的純潔。

富貴人家出來的嬌嬌女啊,真想扯她跌落神壇。

木法沙支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桑茉莉:“來,開始吧。”

小姑娘腦子裡浮現他揍山魈時候的狠樣,手不受控制的顫抖。

“我……我不……”

不什麼?不給那個錢了嗎……桑茉莉抿著唇不說話了。

不行呀,李爺爺是好人,救命的二十萬她願意捐。

木法沙低笑:“允許你反悔,老實回去做乖寶寶吧。”

聽他這話,桑茉莉下意識握緊銀行卡,“我是說,我不怕你!”

少年臉一沉,顯然沒料到這個回覆。

桑茉莉盯著臉上新傷舊傷不斷的木法沙,他今天耳朵戴著暗紅色十字架耳骨釘,整個人看上去又狠又野。

邪肆,很不好惹。

“大壞蛋!”小姑娘埋在心底的委屈壓不住地暴漲。

小手一把揪住木法沙的領子,“錢是給你的嗎?是給李爺爺的,你憑什麼不要!壞蛋,我要跟你決鬥!”

桑茉莉磨著小奶牙,杏眸氣鼓鼓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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