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莞爾笑道：“如此篤定，萬一只是巧合和誤會呢？”
“有辦法證明。”
“這種事還能證明？”
“只要謝知兄殺了我，或者我死於轉輪王之手，或是不願理會細雨，自可證明一切都是細雨誤會了。反之，說明種種因果，皆是細雨的命數。”
“你這什麼邏輯？拿命硬驗證真理，也算上是一朵奇葩了。”
細雨聞言表情有點僵硬：“謝知兄……謬讚。”
姑娘，我不是誇你……好吧確實長的好看。
不過都玩命兒了，要是不答應是不是不給佛祖面子？
得，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多帶一個倒也沒啥大不了的，還能撿一高手當便宜老師，貌似也不賴，而且……哥們兒絕對不是看臉的人！熊大熊二就是明證！
心裡這麼想著，謝知嘴上卻說道：“那就如你所說，咱們且看著，而且還有兩個月，你慢慢考慮，你要是後悔了，隨時來得及。要知道，別的世界未必天堂，更可能是地獄。”
細雨語氣堅定：“不會後悔，直至今日細雨方明悟，便是地獄，也是合該細雨贖罪消業。”
“成，那這幾日你就跟我們同行，教你用槍。”
“多謝。”
“甭客氣，你贏來的。來福，把地上的屍體處理一下。竹林後的屍體重新掩埋，你做幾口棺材，漢式的，好好安葬。”
來福：“要立碑麼？寫什麼？”
“嗯，也不知道姓名……就寫無名苦主吧。”
謝知瞥了一眼地上的乾屍，問道：“這什麼羅摩遺體真是寶貝？能說說哪兒寶貝麼？”
“這得從羅摩遺體的秘密說起，八百年前，有天竺人羅摩渡海來到中原，他自願淨身，進梁武帝宮中說法三年，之後，羅摩渡江在九華山面壁十九年，練成了絕世武功……”
聽到這，謝知下眼皮抽了抽，這羅摩為了傳教可真夠下本兒，不過聽著有點熟悉啊，印象中好像有個故事講過，什麼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羅摩練的不會是切丁寶典吧？
就聽細雨繼續道：“羅摩死後，被門人葬在熊耳山，數年後，遺體被人從棺中盜走，並且分成了上下兩部，江湖傳說，得到羅摩遺體可練成絕世神功，稱霸武林。為了爭奪遺體，數百年來江湖上一片腥風血雨，死人無數。”
“聽著挺神，有人練成過麼？”
“沒有。”
“你又是怎麼弄到的？”
“數月前，黑石得到訊息，半具遺體被當朝首輔張海端得到，於是連夜襲殺，我也是趁亂得到了遺體。
我以為離開黑石的機會來了，有了遺體，假若能練成絕世神功，自然不必再擔心被追殺，即便練不成，也是個護身符，有此寶在，興許關鍵時刻能換自己一命，畢竟……沒有活人可以離開黑石。”
謝知點點頭，之前對這乾屍沒興趣，可見識了細雨的本事後，倒覺得這羅摩神功，說不定真的很神。
於是問道：“你說羅摩遺體對我無用？何解？”
“一來需要聚齊全屍，二來……數日前陸竹告訴我，羅摩武功震爍古今，是因為他的佛學修為。”
說著，細雨下意識的又瞅瞅謝知的腦袋。
謝知有點納悶：“我是不懂武學啊，可練武功跟佛學扯得上麼？”
“陸竹不會騙我。”
“陸竹是幹嘛的？”
“一位帶髮修行者，修為武功世所罕見……”說到這，細雨又看謝知的光頭：“便是他生前告訴我，願為我誦經……脫離苦海，而登彼岸。”
就他說的啊！找著正主了！
“等會兒，你說生前，這人那麼厲害，怎麼死的？”
細雨眼簾微垂，睫毛抖動著：“陸竹纏住我三個月，就是想讓我放下手中劍，只可惜我一直沒有明白，直到他不惜犧牲生命點醒我，他是……死在我的劍下。”
謝知無語，難怪這麼信陸竹的話，人家真玩命啊，這誰頂得住？
不成，得讓這妞兒明白，有信仰沒關係，可不能迷信。
“咳咳，我覺得吧，陸竹說的，九成九是假的。”
細雨神色有些不悅：“謝知兄，什麼人會用死來騙人？”
謝知微微一笑：“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他撒謊，出家人不打誑語，他應該沒騙人。問題是，八百年前的事啊，他爺爺都沒出生呢，他知道的，也是別人告訴他的，這點沒錯吧？”
細雨點頭。
“宗教信仰，重要的是虔誠，事關信仰深信不疑，所以陸竹不會懷疑佛學。
他是出家人，告訴他這個秘密的也是出家人，因為羅摩就是出家人，祖師爺，這個秘密最初的源頭，一定是來自羅摩本人，是他說的，對吧？”
細雨再點頭。
“那麼問題來了，羅摩說出秘密肯定是信任自己人，不信任說這個秘密幹嘛？為了坑人的話自然就是假的。
可既然信任，為什麼不把神功傳授給自己人？怕什麼？佛學修為高的人會敝帚自珍？而且大家都是研究佛學的嘛，都是虔誠的信徒嘛，懷疑自己的信仰，還信他幹嘛？
如果有教，為什麼他的遺體被搶來搶去？佛門弟子不用都會神功，有個十個八個學會神功的，不過分吧？那麼誰敢糟蹋人家祖師爺的屍體？打不死他們！
所以結論只有兩個，要麼是羅摩撒謊，要麼就是羅摩沒說過秘密，是別人撒謊。”
細雨愣神，片刻後喃喃道：“也許……羅摩門徒沒有習武的資質，羅摩不想神功給門徒招禍？”
謝知晃晃手指，就差戴個小圓眼鏡了：“一樣是說不通，怕招災惹禍的話，羅摩顯擺什麼？練成神功就練成唄，一代佛門高僧，閒著沒事到處約架？他學佛學就學到了這個？
好，我們可以說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助人為樂之後呢？大師啊，領悟絕世武功的牛人啊，傻到沒考慮過給弟子招災惹禍？
再者說，門人資質不夠，他不會收徒弟時走點心麼？來不及找？總不會剛剛出關，剛剛聲稱我羅摩已經天下無敵了，就被一支暗器給鏢死了吧？
我們再讓一步，就算他找不到合適的門徒，那說這秘密幹嘛？不說憋得慌？
而且資質優先的話，佛學又有何用？
行，假設兩樣都重要，那麼幹嘛不提資質只說佛學？怕學會神功的人不學好？可既然都學會了，還是說明跟佛學無關。
怕不懂佛學練出什麼毛病？那麼又回到原點了，為什麼不兩樣都提？羅摩話沒說完就嚥氣了？有沒有這麼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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