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咬著牙根道：“不，謝知先生，想殺光我，光憑這些怪物可不夠！”
謝知淡淡道：“我聽說心理學將悲傷分為五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否定，我建議你直接跳到第五個階段，接受現實。”
史密斯怒吼道：“我看你能吃下多少！我可以有更多！我要全世界！看看最後是誰吃了誰！”
謝知一攤手：“看看，第二個階段來了，憤怒，不過路子是對的，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一貫好用。”
史密斯確實幹了，不斷讓自己的其他分體更瘋狂的擴散感染著人類。
但是隨之出現的異形，不對付別的，專門挑沒有定位訊號的攻擊，而且就算一時弄不死，咬上一口，也相當於定位了，蓋個章先。
沒錯，謝知的異形從數量上來說，肯定不如史密斯擴張的快，但質量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如果任由史密斯繼續瘋狂擴張的話，結果還真不好說，畢竟七十多億人口，規模太誇張了，從沒有一場戰爭會涉及到如此多的敵人，而且每一個敵人還都有超凡戰力。
而這時候，謝知衣兜裡飄出一部手機，他打了個電話：“差不多可以了，開始第二步計劃吧。”
“好的老闆，馬上開始。”
是的，謝知當然還有後手，電話是打給塞拉夫的。
一通電話之後，史密斯也發現了不對，不禁抬手指著謝知，手都在顫抖：“你……你，設計師竟然選擇了投降！？這個該死的孬種！”
發生了什麼？
沒別的，無數的史密斯，發現視線內的人類越來越少，並非是人們不出門躲避戰火，而是全都原地消失！
沒錯，在矩陣世界做夢的人類們，下線了！
如果按照墨菲斯的侵入方式，需要有線電話才能做到下線，但還是躺在培養槽裡當電池的人類，就不需要那麼麻煩了。
畢竟被機器人培育出來的人類，一出生，所有人就都是處於有線聯網狀態的。
所以既然能直接上線，那麼自然也能直接下線，只是過去設計師沒這麼幹過。
可現在整個矩陣都是謝知的，想讓誰下線就是一句話的事。
當然，這個過程跟墨菲斯他們的拯救方式還不同，他們的方式是透過干擾程式，讓系統認為目標已經死了，需要清空培養槽，將其扔到“廢料”區，做分解回收，成為滋養人類的營養液。
但是作為矩陣的新掌控者，塞拉夫主動做的話，就不一樣了，下線的同時，培養槽內的人類並不會甦醒。
而隨著史密斯暴露了自身位置，那麼已經有了定位程式的人類，只要全都下線，他能選擇感染的物件，就剩不下多少了。
卻說謝知聽到史密斯這話，笑眯眯道：“別輕易下結論，設計師沒投降，只是提前下崗而已，倒是你，史密斯先生，要不要進入悲傷的第三個階段？討價還價。”
史密斯眼看著一個個自己被怪物活活吃掉，面色死灰：“討價還價？我恐怕沒有這個資本了……”
“那麼恭喜你，沒有第三階段，直接跳到第四個階段，沮喪。”
而這個時候，此地其他的史密斯都被殺光了，一眾異形已經圍了過來，但是沒動手。
史密斯長嘆一聲，緩緩降落在地：“你贏了，我輸了，就這樣吧。”
謝知也降落在地，搖頭道：“接受現實了？我這人呢，想法多了點，所以現在看似大局已定，但你轉變的太快，我是不信的，我覺得你還有後手，對吧？”
見史密斯耷拉著腦袋不吭聲，謝知聳聳肩：“不說？好吧，其實不管有沒有，我就當你有了。
讓我猜猜啊，兩個可能，一是你還有分身，貓在哪個犄角旮旯沒現身，不過應該不多了。
其二，錫安的外派船員裡，我覺得你肯定打主意了，而且是第一時間就幹了，所以現實中還有你的分身。
很遺憾，要告訴你個更壞的訊息，現實中除了我，已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伺服器了，所以現在不是聯網遊戲，我這是在打單機，沒有其他玩家讓你黑了。
而且現實中不管是不是你的分身，所有近期進過矩陣的，都是隔離狀態，還敢碰網線，直接上電擊療法，務必保證戒掉網癮。
嗯，我覺得應該算是沒有遺漏了，你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史密斯越聽臉色越難看，不禁咬牙切齒道：“那又怎麼樣，想讓我徹底消失？呵呵，除非你徹底炸了所有硬體！可幾十億人類你不管了麼？”
謝知笑道：“別說的那麼絕對嘛，或者你故意讓我往那方面想？老兄，你本來是個程式啊，不會不知道徹底抹掉你的辦法吧？
我需要摧毀硬體麼？搞個副本矩陣就行了，讓所有程式先去副本里待著，然後這個矩陣世界……徹底格式化，完事再重建一個就是了，反正設計師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雖說時間會耗費很久，可我現在擁有不止一個設計師，想想看，我的世界，也是個挺好玩的遊戲。”
說到這謝知不禁眼前一亮：“還真是！矩陣要是個畫素化的世界，應該也挺有意思的。”
史密斯顫抖著道：“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這麼幹？”
“廢話，給你機會跟著人類一起下線麼？行啦，據說程式是沒法自殺的，可你剛才既然提到了，是不是進化出這種能力了？也演示一下唄。”
“原來……這才死亡的真正感覺。”史密斯竟然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其表現，還真如一個心若死灰的人類。
謝知跟著蹲下，笑眯眯的瞅著史密斯：“你屬於純粹的毀滅性生命，你存在的利益訴求，就是消滅所有異己，不管是人還是程式，對你這種破壞生態平衡的，最好的方式當然是人道絕種。
不過也別太喪氣，你的結局還未定，因為我還有別的選擇……”
史密斯聞言抬頭，眼神中帶著希冀：“我願意投降！真的！我服了！”
謝知搖頭嘆道：“別急著認慫，聽話聽完整了，我可沒說讓你跟我混，想的還挺美。
我的看法呢……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死了那麼多分身，我也沒看出你有多痛苦，現在的慫樣，只是因為恐懼，恐懼將徹底消失。
坦白說，我認為死刑並不適用於所有的混蛋，起碼對你這種就太一般了，眼一閉，啥體會都沒有，懲罰力度太輕，太便宜你了。
所以呢，你不是喜歡寄生到人類意識中到現實混麼，我給你這個機會，體會一下不同的生命體驗，是什麼滋味。”
史密斯愣了片刻：“你要我……坐牢？”
謝知咧嘴一笑：“又想多了，請你玩個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