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並非一夥的，布魯斯還看得出來，但顯然，每個人都知道他的隱藏身份。
對此他也不奇怪，畢竟這些人太厲害了，自己這點隱藏身份的小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
但他也不是個可以輕易被說服的人，道：“那麼人類算什麼呢？只能是被你們保護的羔羊？沒有站起來維護自身權益的權利？”
細雨微笑道：“你這話，聽上去像是要代表人類，韋恩先生，首先你代表不了人類，也沒有某一個人，可以代表人類。
其次，你又憑什麼認為，我們不是人類？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你有俠義精神，然則眼界終是狹隘了。
最後，你現在的力量哪來的？我女兒給你的，那麼你不是人類麼？”
布魯斯還沒說話，戴安娜詫異道：“細雨，你們是人類麼？可你女兒明顯有神族氣息。”
蕾恩笑嘻嘻摟著戴安娜肩膀：“姐們兒，我們的秘密很多，但可以告訴你，從DNA角度，我們就是地球人，如假包換。
倒是姐們兒，你是神族啊，說說唄，哪個神話體系的？漲漲見識。”
“這個改天聊吧。”戴安娜指指布魯斯：“有必要跟他繼續聊麼？無意冒犯，韋恩先生雖然被謝艾賜予了神力，但眼光格局，接觸我們這個層面的秘密……早了點。”
戴安娜自是不明白，在她看來，所謂的蝙蝠俠現在能摻和進來，純屬運氣好。
以他的本事對付對付罪犯綽綽有餘，但涉及到高階戰鬥層面，他只能是被秒殺的份。
但她可不知道，老謝家看到了布魯斯收穫未來資訊的秘密，所以布魯斯在老謝家看來，應該還有點用，至少能當個資訊二道販子。
細雨道：“眼光格局可以培養，韋恩先生還是很聰明的，而且有俠義精神，可惜，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用到了戰術層面，戰略智慧，基本為零。”
蕾恩接道：“對對，我覺得可能跟他小時候的遭遇有關，枯井裡的遭遇是他成為蝙蝠俠的誘因之一，可這也是坐井觀天啊。
自己的基地也弄成個蝙蝠洞，嘖嘖，明明超有錢，一點都不大氣，這點比託尼那小子差遠了。”
明明人到中年，可卻被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輪番評價，布魯斯臉上掛不住了。
不過涵養還是有的，憋著不爽看向細雨：“女士，你說戰略智慧為零……能否指教？”
細雨也沒客氣，淡然一笑：“就以哥譚為例，罪惡橫行，底層人民飽受欺凌，堪稱罪惡之城，可你選擇的方式，是扮演義務警察，確實讓犯罪率降低了，罪犯聞風喪膽。
可問題是，這叫治標不治本，沒有從根本改變滋生罪惡的源頭。
而以你擁有的資源，實際上完全可以從宏觀戰略層面改善境況，每天熬夜巡街，只是讓哥譚市是多了個超級警察。
但是滋養罪惡的溫床毫無變化，罪犯，依舊會層出不窮……”
布魯斯不禁皺眉道：“犯罪率降低，難道不是讓民眾更安全了？”
細雨笑道：“當然，但你的初心是讓犯罪率降低麼？如果是的話，又何必操心我們這些超凡戰力？
無意冒犯，但你現在的行為，就是隻有抓賊的本事，卻操著地球安全的心，一個哥譚市你都沒弄明白，不覺得過於不負責任了麼？”
布魯斯嘴角一翹：“每一個人，都有關心這個世界的權利。”
“權利？嗯。”細雨微微揚眉：“聽上去貌似很有道理，不過，世間的事很複雜。
你雖然能力不凡，但依舊沒跳出西方思維的狹義邏輯，西方強調個人自由，有一個看似非常正確的概念，那就是隻要你想，你就有任何可能，可以成為任何人，這是每個人都擁有的自由和權利。
非常勵志，鼓舞人心，很不錯。
而且現實中還有可以不斷加深這個概念的例子，比如一個白痴，一個商人，一個喜劇演員，都可以成為總統。
可惜，道理上講不通。
很簡單，當人生病的時候，去醫院看病的時候都希望醫生醫術高超，為什麼不投票選一個人來當醫生呢？既然人人都可以成為想成為的人，那麼人人也都可以當醫生啊，何必需要深造學習，考出個行醫資格呢？
因為，人命關天，需要，專業！
這就是，責任。
治病需要專業，治國就不需要專業了麼？而任何一條國策，影響到的生命，比一個醫生一輩子治療的病人還多，豈可兒戲？
說到你，你想幫助別人，想拯救世界，甚至剛才你完全是把全人類的安全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值得讚揚，這是美德。
然則，這可比治國需要擔負的責任更大，你，夠專業麼？
一個醫生誤診，害死一個人，一個國策的失誤，會害死無數人。
而涉及到全人類的時候，你憑什麼覺得，你絕對正確，不會犯錯，不會害死全人類。
你又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拿全人類的命運去賭你正確。
你是解決了你的人生煩惱呢，還是安排好了你的家庭，還是經營好了你的公司，還是把哥譚市變成了人間樂土。
修身，齊家，平天下，請問你佔哪一樣？
如果僅僅因為你有這個權利，那麼可以預見，害死全人類的不會是我們這些擁有超凡能力的人，而是你們這種沒有責任感，只憑任性做決策的人。”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的確有很多缺點……”布魯斯抬起頭，看著細雨：“好，那就不說世界，請問，如果換成你是我，你怎麼解決哥譚的問題？”
細雨微笑：“很簡單啊，現實世界，已經有了現成的例子，自己想不出來，抄作業總會吧。”
布魯斯納悶道：“什麼意思？現實中？誰啊？”
蕾恩一副我看不下去了的樣子，嘆道：“虧你還是個世界級富豪，還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難不成你也被西方媒體忽悠了？對發生在現實中的事視而不見？”
細雨也是一聲嘆息，道：“這麼說吧，除了天生的壞蛋，貧窮，教育，不公，治安，才是導致犯罪層出不窮的源頭。
治安，你在做了，還算有些效果。
而教育和不公，以你的資源和能力來說，難度太大了，你還沒那個本事。
但扶貧，你總能做到吧。
減少了貧困，就會減少人們鋌而走險的必要，犯罪選擇大大降低，這不會讓哥譚市變成天堂，但起碼老百姓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我知道，你有做慈善，給窮人捐錢，但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
有那錢，你完全可以開幾所技校，或者投資在需要大量人工的專案。
這還是簡單的兩條，事實上方法很多，你根本不需要問我，但凡你能放下固有思維，有點開闊性的眼界，那麼關注一下那個東方大國就行了，抄不到滿分，抄個及格線，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