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不知何時沈星河已經轉過了頭,目光中略帶蕭瑟的看著他,卻並未說話。

杜宇輕嘆一口氣,取出一瓶礦泉水給每個人遞了過去,解釋道:

“別說跨度不大,兩種物品,基本上來說根本是一個東西。

主要成分都是硃砂。只不過輔料有所區別而已,胭脂的製作中有的用杜紅、有的用紫草,還有會加些落葵。丹藥裡有時也會加些這樣的藥引。區別只在于丹藥需要高溫煉製,胭脂則不需要。”

說著,許壯壯感覺自已有些反胃,過了半天才嘀咕到:

“這以楊教授的智商,怎麼可能讓師孃吃這些玩意啊……”

這也正是沈星河所疑惑的,於是他又將目光投向了塗博士,想看塗博士能給出一個怎樣的說法。

塗博士看看眾人的目光,苦笑了一聲說:

“這人啊,要是到了生死的關頭,犯些糊塗也不奇怪。”

說著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們還年輕,自然是沒有過這種體會。但想想看,古來多少明君,都死在了這上面?若沒有成吉思汗那樣如同天空一般廣闊的胸襟,想要抵擋住生的誘惑。對一個人來說,太難了……”

“那就要服食丹藥?這年頭畢竟已經是現代社會了,講究科學啊,怎麼可能還……”

許壯壯話說了一半便住了嘴,不知是對老師的行為有些氣惱,還是對塗博士的話依舊不太相信。

塗博士混著肺裡的濁氣,輕吐了一口濃煙說道:

“如果……你能知道這丹藥的名字,恐怕也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名字?”

許壯壯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不下幾十本修仙小說,從封神榜到鬥破蒼穹。這裡面丹藥的種類確實不少,也不知道塗博士突然提起的到底是哪一種。

只見塗博士抿了抿嘴唇,一字一頓的說道:

“叫作……九轉還魂丹!”

“臥槽?!這也太扯了吧!”

許壯壯聽了,剛喝進嘴裡的一口水險些沒噴了出來。

“九轉還魂丹?”

那畢竟都是在一些玄幻小說裡出現的東西啊!

在這個崇尚科學的年代,先別說它神乎其神的功效,有悖倫常的作用,連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這種丹藥,都是未解之謎,像楊教授這種科學界的泰斗怎麼可能會相信呢?

許壯壯咂吧了咂吧嘴,彷彿剛剛喝進去的根本不是礦泉水,而是一壺幾千年前的陳年老茶,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您怎麼知道楊教授煉製的這種丹藥就是九轉還魂丹呢?”

杜宇眉頭緊皺,目光狐疑的看著塗博士,似乎在等著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許貓膩。

只見塗博士搖頭苦笑道:

“幾年前……我曾收到過一包匿名郵件,郵件裡只有一本古書和一顆散發著濃烈香氣的……額,姑且就稱之為藥丸吧。

那本書被人頻繁閱讀過,部分書頁甚至都已經卷了邊。

在一些關鍵的段落上,還做了詳細的標記,明顯是用心良苦的仔細研讀過。書中記載的便是九轉還魂丹的詳細製作過程,也正是看了這本書我才能對這還魂丹的製作方法有了一定的瞭解。\"

\"您說的幾年前.....難道是?\"

沈星河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看著塗博士。

塗博士點了點頭說道:“具體時間記不清了,但有了你前面的話做鋪墊,想來恐怕也離你們上大三的時候不會太遠。”

塗博士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顯得有些無奈:

“那時我和你們楊老師雖然在各自的學術界都已成名,但專業跨度畢竟太大,我倆根本無從不認識。

更何況那寄信人只有地址,沒有署名。顯然對自已的身份諱莫如深。

所以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我哪個學生的“傑作”甚至是什麼挖墳倒斗的野農家搞來的。”

塗博士冷哼一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其實長生不老這東西,我個人是壓根不信的,也實在懶得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但看這人確實在這本書上花費了太大心思,所以本著怕誤人子弟的思想,我倒是也大略的翻看了一遍。

說實話,當時我確實是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書裡無非是根據什麼陰陽易理、五行八卦推演出的一套用硃砂為底、各種植物花莖為輔料的一套老套的煉丹工藝,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怕寄書之人對這種虛無縹緲的邪術太過沉迷,還專門往原地址回了封回信,信中將那人大罵一頓,讓他停止自已的研究,將目光和精力轉向更有意義的學術方向,也算是盡到了我一個當老師的職責。

之後,我便在沒收到他的回信,我自已也沒怎麼再多關注過,以為這事就此就了結了......誰成想還能在這又遇見。

現在想來,這寄書之人,恐怕即便不是你們楊老師本人,想必也和這片林子脫不開關係......”

塗博士的話讓眾人都陷入了沉思,許壯壯突然嘬著牙花子嘆了口氣,顯然還是無法說服自已:

“老爺子……是這樣,咱且不說世上究竟有沒有這麼一種丹藥。

即便有,楊教授他一個物理學教授是怎麼知道這上古配方的呢?

更何況他又不是太上老君,哪怕知道了他怎麼就肯定自已能練得出來呢?還有還有……

您看看,這天上飛機火箭都滿天飛了,那怕退一萬步講,他真就發現了這麼一本教人煉丹修仙的奇書或者殘頁,這玩意又有得有多大的魔力能讓他老人家,這麼深信不疑呢?”

如果說兩天前,在街邊有位老頭子,張口跟他提起修仙煉丹,起死回生一說。那許壯壯故意調笑著跟他聊兩句,尋個開心就過去了。

但來到這裡,幾天內經歷瞭如此多光怪陸離,匪夷所思的怪事,讓他長了見識。

此刻的他,反倒不知是該好氣還是該好笑,只得將滿肚子的問題,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沒想到,塗博不緊不慢的掐滅菸頭,從肺裡吐出最後一口霧氣說道:

“生死攸關,豈論理智?我們沒有資格讓每一個人在死亡面前都保持絕對的理智。

其實,我也一直覺得自已是個不怕死的人,畢竟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又是在墳地裡鑽了不知多少來回的人,活也活夠本了。

但前些年,我老來得子,才發現自已依舊沒活的明白啊……我是不怕死,但面對死亡的那種恐懼,連我也依舊無法無動於衷。

舉個例子,如果現在我的小兒子也得了絕症,我想我做的也不會比楊教授更好。

別說相信神話傳說,哪怕就是去質疑整個世界,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有那麼一根小小的救命稻草,我也會去撈一撈,試一試。”

聽了塗博士的話,身患絕症的沈星河神情複雜,感同身受。

此刻倒是覺老師的行為,彷彿沒有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昨天洞中那些為了祈求神明庇佑而堆積如山的屍骨。

無論科技如何發展,面對未知,面對死亡,我們的人性真的有所進步嗎?

未等沈星河多想,塗博士又接著說道:

“其實用硃砂,觀音土這類有一定毒性的物質治療癌症,也未必沒有些科學道理,治好的人當然也並非沒有。

也許……真的只是我們對科學的覆蓋面太窄,在這項問題上,民間的經驗,領先了科學理論罷了。

更何況,在風水學中,這些物質都是經由日月精華的礦脈中採集,因吸收天地之正氣,所以帶有極強的磁場。

硃砂能辟邪是因為邪生於陰、存於陰、發於陰,人受於陰則會陰陽失去平衡,就會存陰、受陰生邪,不能正道。

而硃砂在中醫、道教中稱之為極陽之物,具有平衡陰陽氣場之功能,人需陰陽平衡才能得以健康長壽。

所以數千年來,硃砂的神秘力量一直未曾消褪。自古也有以毒攻毒的說法。

如此一來,楊教授能夠相信這種丹藥,說來也就不奇怪了。”

一眾人等聽後,終於是點了點頭,連剛才情緒無比激動的楊怡,此刻也變得默不作聲。

杜宇眼瞼低垂,輕搓著右手食指,語氣不急不淡的說道:

“這樣……整件事倒也說的通。”

沈星河還沒從剛才的話題中迴轉出來,腦袋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急需梳理。

突然聽到杜宇這番話,雖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彷彿自已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豎起耳朵,翹首以盼。

“如果,塗博士的猜想是正確的。那此刻我們基本上可以大致推論出,楊教授這些年來的部分行蹤。”

杜宇頓了頓,看了一眼眾人,繼續說道:

“首先,在你們大三時,楊教授得知妻子大機率得了癌症,於是心急如焚。

他想盡辦法,翻閱了大量書籍,查閱資料,最終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本令他深信不疑的古書。這本書中便記載了傳說中九轉還魂丹的煉製方法。

於是,他為了救回妻子,大膽嘗試了這種辦法,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於是,他走遍世上所有與宗教中“復活”有關聯的地方,從而發現金字塔中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順著這些秘密,找到了這裡……

卻不知因為什麼知道了些他本不該知道的東西,還遇到了一些以人類文明現在還無法解釋的危險,最終變成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你們看,我這樣理解,對嗎?”

“不死不活的樣子?”

沈星河第一反應,對這個用詞有些反感。但不得不說,這樣描述,起碼還算準確。第二時間,他便注意到了杜宇話中的那句“他本不該知道的東西。”

什麼東西?外星文明的降臨嗎?這是隻有他和杜宇才知道的秘密,所以杜宇才說的如此隱晦。

他回想起初次見杜宇時車裡的情形。

杜宇顯然是在前一天的夜裡才知道地外文明有可能降臨這個訊息,而且還只是有可能。

但楊教授留給他的遺言中卻幾乎“明確”暗示了這一事件的發生。要知道,那可是在一個月之前。

如果說杜宇代表著背後的政府機關或者說科學團隊,那這便是說,在射電望遠鏡發現外太空有可疑跡象前的一個月時間裡,就有一位研究微觀物理學的教授發現、甚至預言了這件難以置信的事件的發生。

這又怎麼可能呢?

沈星河能夠肯定的是在他的家裡,不可能會有任何一架望遠鏡,連光學望遠鏡都沒有。而且他也不會有資格去借用國家天文臺的裝置為自已提供什麼方便。

那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是在研究量子世界的時候發現了什麼?還是他在查閱資料企圖“復活”妻子的過程中,找到了些更加匪夷所思的神話?又究竟知道多少呢?

更奇怪的是,臨死前,他用盡最後的時間,將這條資訊傳給了自已。究竟為了什麼?自已又和這件事有著怎樣的關聯?

沈星河再次陷入了思維的迴圈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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