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少爺不一樣了

蘇然能感覺顧夜安好像在壓抑些什麼，手緊握著方向盤，盯著前面，但又啥動靜都沒有。

“住哪裡，我送你。”半天，顧夜安才冒出一句。

送我？顧夜安這麼好？以德報怨嗎？

蘇然心裡有幾個問號，但他想問也不敢問，老實回答了地址，顧夜安發動車子，一路上，兩人還是沒有說話。

從燈火輝煌的繁華區，慢慢越來越昏暗，車子往著城市偏僻的一角開去。

開到一條巷子口的時候，道路太窄，只能走路進去。顧夜安把車停下來，蘇然解開了安全帶。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應該邀請你去喝杯茶的，但我那個地方又破又小，你應該也想回去休息了，就不挽留你了。”

誰知顧夜安把安全帶一解，“我現在想喝杯茶。”

顧夜安已經很久沒踏進這樣的地方了，陰暗狹小。蘇然走在前面，引著顧夜安上樓，而顧夜安的目光鎖定著前面的身影。

開啟房門後，這是一個單間，沒有能接待客人的客廳，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傢俱。

蘇然低著頭，拿著一把小椅子想給對方坐，但想到對方高大的身材坐在這把矮腳椅子，就莫名的彆扭。

“你要不直接坐床上吧，你想喝什麼，我這邊有茶葉，但晚上喝茶對睡覺不好吧。”蘇然一邊拿水壺要接水，一邊翻著有沒有除了茶葉其他能泡的，低著頭有點手忙腳亂。

顧夜安沒坐下，看著蘇然的窘迫，開口說道：“蘇然，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窮酸的喪家犬。”

手上動作一頓，蘇然感覺胸膛裡湧起一股酸澀的痛感。緩緩起身，低著頭沒說話，半晌憋出一句：“那你…還要喝茶嗎？我這邊有不影響睡眠的養生茶。”

顧夜安湊上前一步，蘇然感覺他壓抑的東西終於開始爆發，一隻手突然掐住蘇然的臉，逼他抬起頭。

顧夜安低頭盯著蘇然，“小少爺，你不是最盛氣凌人的嗎，怎麼現在這麼窩囊？怎麼，沒辦法仗勢欺人，就開始裝可憐了嗎？”

蘇然想說話，但臉被緊緊掐著，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他看著顧夜安臉上的憤怒，眼淚流了下來。

顧夜安慢慢鬆開手，多麼可惡的一個人，眼淚也能當作武器。

蘇然的眼淚像開了閘，流個不停，把面前人的怒火又給澆滅了。

每次都是這樣，幹了壞事躲不過去，就開始哭，好歹也是一個男人，可就是被家裡慣的嬌氣無比。

偏偏家裡把他養成這樣，卻又只能護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顧夜安還是再次抬起手，捧著蘇然的臉：“別哭了。”

蘇然一頓，但眼淚還是啪嗒啪嗒掉。

顧夜安看了一下週圍，拿起紙巾，往蘇然臉上胡亂擦了擦，沒控制好力氣，蘇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直直的盯著顧夜安，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衝動，一把撲向顧夜安懷裡，緊緊抱著眼前人。

這個人，過往好像跟蘇然有很多矛盾，被蘇然欺侮的過分，兩人身份顛倒，蘇然見到他應該害怕。但等兩人站的這麼近，這段時間以來的恐慌害怕委屈一下子全爆發了，蘇然想緊緊抱著他，抱緊唯一的還能見到的曾經依賴的人。

顧夜安被蘇然抱著，沒一下子推開，也沒反抱回去，他一低頭，就能感受蘇然的髮絲在自己臉上摩挲。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一個抱著，一個被抱著，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感覺過了很久，也感覺只過了幾分鐘，顧夜安用力把蘇然從自己懷裡推出去，蘇然試圖抵抗，但失敗了。

“蘇然，你還記得過去做的事嗎，還記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真的沒有一點懺悔之心嗎？”

“對不起…”蘇然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他輕易的道了歉，顧夜安怔愣了一下。

“顧夜安對不起，過去的事是我做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了。”說著又撲向顧夜安懷裡，嗚嗚咽咽哭出聲。

顧夜安抬起手，往蘇然身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