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沒回答,目光如流水般劃過。

“深更半夜不便上門做客,本王就不叨擾了,明日遞了拜帖再正式登門,告辭。”

他一擺手,玄袍人立刻撤了回來,為首的關鎮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子,黑衣人身上什麼都沒有。”

端王極輕地蹙了下眉,又很快恢復如常,他略一頷首,“撤。”

“是。”

關鎮起身對後面比了個手勢,玄袍人立刻收刀排成兩列,端王被護在中間,由人推著輪椅,沒一會兒那一抹白和傘上的桃花盡數融於夜色,消失在巷子盡頭。

“王爺慢走——”安南王拱了拱手。

若非那一地屍體還在,容和清都要懷疑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她看向安南王,“父王,舒閒是端王的化名麼?”

安南王頷首,緩緩收回視線,“端王是陛下第九子,承雲字,名雲閒,表字子舒。”

剎那間靈光一閃,容和清想起了大景皇姓——秦。

所以舒閒其實是秦雲閒?

子舒,雲閒,舒閒。

他暗示的已經夠明顯了,可惜南城的人對他不熟悉,根本沒往一處想。

“回府,今夜之事莫要聲張。”安南王警告一聲,轉頭率先進了門。

容和清卻沒有立刻走,她轉頭看了眼巷子裡的屍體。

有侍衛推了個板車來,眾人合力把黑衣人的屍身抬上去,準備拉出城扔去亂葬崗。

靜立良久,天上的雨漸漸停了,容和清放下傘,嘆息一聲解下錢袋遞給其中一個侍衛,“去買些棺材給她們裝殮,剩下的銀子你們留著吃酒。”

侍衛一愣,連連擺手,“郡主太善良了,那些人死不足惜,何必為她們破費?”

容和清硬把錢袋塞給他,沒有解釋,只道:“屆時我會讓人去看,你們若糊弄我,回來等著受罰吧。”

“不敢不敢!屬下一定辦得妥帖。”

容和清點點頭,這才跨過門檻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斷了不少人的美夢,再難入眠。

容和清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天明,迷迷糊糊好像只眯了一會兒,又好像一直也沒睡著。

天光乍破,她便坐了起來,喚人打水梳洗。

梳妝妥當,用過早膳,容和清去給王妃請安,卻沒見到安南王,便問了一句。

王妃對鏡挑選首飾,漫不經心道:“和端王去書房議事了。”

“端王這麼早就來了?”容和清幫王妃挑了支玉簪插入髮髻間。

王妃一愣,透過銅鏡看她,遲疑著問:“清兒怎麼知道端王?”

容和清唏噓道:“說來話長,昨夜母妃已經就寢,女兒不好打擾,便打算今天說。”

王妃聞言一把抓過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到底怎麼回事?”

容和清組織了下措辭,在腦中捋了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才說與王妃聽。

“母妃有所不知,巫氏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王妃大驚。

和自己鬥了這麼多年的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沒了?

容和清捏了捏她的手,低聲說:“昨夜有一幫女殺手闖入刑房救出巫裁雪,結果剛出門就遇上了端王,雙方打起來驚動了父王,父王帶侍衛前去,殺手寡不敵眾落敗,巫裁雪搶了侍衛的刀自盡而亡。”

“等等——”

這段話蘊含的資訊太多,王妃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說巫裁雪背後還有一股勢力?”

“大半夜的,端王又是怎麼那麼巧出現在王府附近的?”

容和清笑了,不愧是王妃,抓重點的能力一流。

“是,巫裁雪蟄伏王府多年,隱藏極深,若非昨夜之事誰也沒懷疑她,雖然線索斷了,但猜也能猜到她所作所為多半為權。”她低聲說出自己的猜測。

“最開始她隱忍不發,一心拉攏父王,是為了站穩腳跟,打消父王的戒心,後面她生下容翹,有了兒子就有了底氣,打算和陸側妃爭一爭,但沒想到父王這麼多年都不肯立世子,她有些急了,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她就會想辦法對父王下手。”

王妃順著她的思路道:“偏生皇帝要一個質子拿捏王爺,綜合各方面考慮,這個人選多半會落在容翹頭上。”

“沒錯。”容和清點點頭,“容翹去做了質子,便與世子之位無緣,巫氏徹底慌了,後面又出了容如瑟的事,她被禁足在後院,擔心這段時間容翹被送走,便藉著懷孕一事復寵,設計讓簡源買兇,鋌而走險除掉容濟,這樣一來,父王只剩一個兒子,加上她還懷有身孕,父王多半會為容翹請旨冊封世子。”

“此時就算容翹必須入都,世子之位到手,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接下來只要除掉父王,她和她背後的勢力便可順勢接管安南王府,雖然容翹年紀小可能鎮不住人,但還有簡源在,依照他的地位和威望,扶持容翹坐穩王位綽綽有餘。”

容和清說著一拍手,福至心靈瞬間通透,“難怪巫裁雪會選中其貌不揚的簡源,原來如此!她可真是深謀遠慮!”

或許巫裁雪說的都是實話,她根本沒愛過簡源,從始至終,都只是利用而已。

王妃哂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棋差一招,最終輸得一敗塗地。”

話雖如此,容和清還是覺得後背陣陣發涼,如果她沒救下容濟,現在輸得一敗塗地的就是她們了。

巫裁雪背後有這麼強大的殺手勢力,若是讓她上位,她和母妃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容和清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腦中又閃過了一個念頭。

劉一青!

當初把李邱掛在她院裡,貼了張牆頭草紙條的怕就是端王吧?

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遮遮掩掩拐彎抹角?

容和清鬆開王妃的手,“不行,我得去書房看看,聽聽他到底想做什麼!”

王妃一怔,“哎?清兒——”

她回頭一看,容和清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門外。

書房裡秦雲閒和安南王對坐飲茶,面色都很平靜。

半晌,安南王率先開口,“你說的我會考慮,三天之內給你答覆。”

秦雲閒點點頭,“可,三日之後本王來接質子入都。”

安南王放下茶盞,起身正準備送客,書房門響了三聲。

“父王,你在麼?”

安南王和秦雲閒動作同時一頓,齊齊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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