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清不閃不避迎著她怨毒的目光一攤手,“不,你不是敗給我,是敗給了你自己。”

她語氣篤定得讓巫裁雪都有片刻恍惚,“我?”

“對啊。”容和清雙手合十,銀帶白衣,微微一笑,在燭火襯托下隱隱帶著幾分神性,只聽她一字一頓清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巫裁雪:“……”

她剛挺起的腰又塌了下去,怔忪片刻,低低地笑了起來。

安南王死死咬緊牙關才勉強按捺住把她千刀萬剮的衝動。

他別過臉看向渾渾噩噩彷彿靈魂出竅的簡源,質問:“當真如此?你還有何話說?”

簡源視線落在巫裁雪身上,還未開口,巫裁雪便已收了笑聲,俯身叩首,“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王爺原諒,只求速死!請王爺成全!”

“王爺!那些事是卑職自願,並非受了側妃蠱惑,卑職亦不敢求王爺寬恕,只求王爺看在二小姐和二公子的面上,留側妃一具全屍。”

事已至此,他們都心知肚明,他們沒有活路了,與其求饒,不如求一份死後的體面。

巫裁雪一動不動維持著叩首的姿勢等安南王發落。

容和清沒再說話,看了眼安南王的惡念值,嗯,馬上九十了,差點突破極限。

999也從一開始吱哇亂叫到現在麻木躺平。

急也沒用,這個時候的惡念值是消不了的。

所有人都屏息等著安南王決斷。

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他才在一片死寂中起身,陰鷙一笑,“你們做了這種事還想痛快去死?做夢!”

“來人——”他大喝一聲,“把這對姦夫淫婦給本王關進地牢嚴刑拷打!本王要知道還有誰與他們狼狽為奸,揪出來後全部推到鬧市砍了!”

“是!”侍衛應聲上前把簡源和巫裁雪拖了出去。

簡源欲言又止,可對上安南王失望恨極的視線,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巫裁雪卻奮力掙扎,“妾身有罪,只求速死!讓妾身死吧,王爺!”

她聲嘶力竭的哭喊劃破夜空,驚飛一樹鳥雀。

容和清覷了眼安南王的臉色,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被拖進夜色深處。

她聽著漸行漸遠的喊聲,暗歎一聲,這場鬧劇持續一天,至此終於告一段落。她的任務已完成,剩下的就讓安南王自己頭疼吧,她該回去睡覺了。

容和清走到自己院外時已困得睜不開眼,忽然一道柔光斜刺裡照過來。

她定了定神看去,院門口站著個褚隨風。

溫暖的光落在石板路上,容和清心裡也跟著暖暖的,她快步上前問:“在等我?”

褚隨風點點頭,抬手把燈遞了出去。

容和清美滋滋接過燈杆,剛要誇他兩句,褚隨風拍拍手走了。

容和清:“???”

“幾個意思?”

褚隨風頭也不回道:“燈送到了,我職責已盡,你自己回去。”

容和清:“……”

她默默咽回那些誇獎的話,並撤回了之前打算給他漲月銀的決定。

回屋簡單洗漱一番,容和清閉著眼脫了衣服就往床上一躺,幾乎是頭剛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正準備和她商量一下怎麼消除惡唸的999:。

算了,明天再說。

前半夜月色如水,後半夜平地起風,烏雲蔽月,天昏地暗。

少頃,幾滴雨打在屋簷上,滴滴答答。

綿密的雨絲被風吹進屋內,窗臺上很快溼了一片,半開的窗子也被吹得來回搖晃,“啪”的一聲脆響把床上酣睡的人從美夢裡震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呼……原來是下雨,嚇我一跳。”容和清掀被起身,下地去關窗。

窗外風急雨驟,地面漫起了一層水霧。

聽到動靜的挽竹從迴廊過來,正準備關窗,卻見容和清站在窗前,“奴婢忘了關窗,吵醒小姐了?”

容和清搖搖頭,“不怪你,是這雨來得突然,我自己關就好,你回去睡覺吧,小心著涼。”

“是。”

挽竹前腳剛走,容和清把窗戶關上,後腳999嗷地叫了一嗓子,【不好了宿主,任務目標的惡念值忽然出現劇烈波動!我看了一眼,好像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容和清頭無奈地磕在窗戶上,【又怎麼了啊我的活爹?】

她認命地穿上衣服,翻箱倒櫃找出把油紙傘就衝入了雨幕。

雨聲嘈急連綿不絕,聽得人昏昏欲睡。

刑房外的侍衛東倒西歪地倚著廊柱打起了瞌睡。

水霧越來越大,遠遠看去好像天地間落下的白紗,淡淡的清香味混在霧氣中隨風飄入廊下,原本就昏昏欲睡的侍衛頭一偏徹底昏死過去。

“咚咚咚——”倒地聲接二連三響起,轉瞬的功夫廊下一個站著的人都沒了。

牆外翻進來幾道黑影,輕巧地落在地面上,快步往刑房而來。

其中一人率先進來檢視侍衛的情況,確定都解決了,才對身後的人比了個手勢。

其他人立刻跟上,有人從侍衛身上摸出刑房和地牢的鑰匙,試了幾下“咔噠”一聲開了鎖,徑直推門而入。

刑房裡一股怪味撲鼻而來。

潮溼,腥臭。

四周擺放的刑具上深深淺淺斑斑點點,全是乾涸的血漬,有些上面還有凝固的東西,分不清是血肉還是其他。

為首的人摸了一下正中間的刑架,指腹上立刻多了道黏膩紅痕。

她低聲道:“剛行過刑,人應該在地下。”

她邊說邊走到東面掛著刑具的牆前,找到左數第三個凸起的木樁,用力按下。

“咔噠——”

機關開啟的輕響迴盪在刑房內,下一刻,刑架後的地磚忽然後撤,露出一條僅容兩人並肩而過的密道。

“跟上!”

為首的女子取下一邊的油燈提在手中率先下去。

密道里伸手不見五指,漫長彷彿沒有盡頭。

偏僻的牢房裡,巫裁雪奄奄一息倒在角落,渾身上下都是被鞭子抽出來的痕跡,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她小心翼翼地呼吸,下腹卻倏地傳來一陣劇痛,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流了出來。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死死咬緊下唇才沒叫出聲來。

牢房外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似乎隨時會熄滅。

她盯著虛空中的一點,又冷又痛,意識漸漸模糊。

就在馬上暈過去前,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她吃力地轉過頭,只見地面上多了幾道扭曲的人影,似乎在尋找什麼。

她一怔,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啞聲道:“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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