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就像是被抹上一層鮮血,散發橙紅妖豔的光芒。

靜謐的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潮溼,無盡長空,肉眼只能看到一月兩星,它們就像是三位神秘的古神站成一列,在星空彼岸凝視著黑夜即將離去的這一刻。

晨光初顯,豐收鎮外的稻香村在黎明的映照下若隱若現,宛如一位滿身瘡痍的老婦在夢境中甦醒。

稻香村18號,本次【博派】入伍儀式的選址。

從安全考慮,每一次入伍儀式的選址都會有所不同,考核時間也會選在天亮之前進行。

這個地方阿穆爾已是第二次來,雖然中間換過兩次地方,但四年前那次入伍儀式也是在這裡進行的。

那一年來的孩子有很多,阿穆爾是第一個上去測試的,那便是他噩夢的開始。

每過一年,同齡的夥伴都會離去不少,阿穆爾不會忘記他們離去時看向自己的目光。

遺憾中藏著暗喜,安慰中帶著嘲弄。

就像是一隻只獲得強大力量的野狼與黯然失色的狼王擦肩而過,只需要一個肩膀的摩擦,一切雙方都已心知肚明。

拳頭大才有話語權,這條巴拉克法則對孩子們同樣適用。

“你已經無法帶領我們了。”

當時的阿穆爾除了擁抱祝福夥伴,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好在從前年開始就只剩阿穆爾還在參加測試,當然...還有一群從其他村鎮來的小屁孩。

每年參加入伍測試的孩子中,像阿穆爾這樣有理想的並不多。

大多數孩子加入聖鴉組織只是為了填飽自己和家人的肚子,甚至有些孩子是被家長硬送過來的。

因為每個月【博派】都會在暗中為成員放發生活所需,雖然給的有限,但對大多數貧窮到吃不上飯的家庭來說,這已經是活命的本錢了。

此時在18號民房小院內的就是這麼一群孩子,隨著入伍儀式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孩子們不時傳出陣陣略顯稚嫩的宣誓聲。

小院外,幾個石墩上,阿穆爾鶴立雞群般的坐在幾個八九歲的毛孩子中間,不時受到周圍孩子們的指指點點。

他們對阿穆爾每年都來測試的怪胎一點都不陌生,畢竟這傢伙也算是在入伍儀式裡出了名的,可以說是這兩年入伍儀式前後必不可少的笑料。

儘管,這並不好笑。

但每當毛孩子們看向阿穆爾時,還是會忍不住笑出聲,他們在笑阿穆爾的執著,執著的像個傻子。

同時他們也在為自己的哥哥感到開心。

因為不管自己的哥哥覺醒有多晚,覺醒後的先天能力有多差,只要和阿穆爾一比,就會顯得很不錯。

更不用說他們從不擔心自己覺醒的事,如果非要打個比喻:

“你見過十六歲還不會說話的孩子嗎?沒見過?恭喜你,你現在見到了,他十六歲還不會說話,他叫阿穆爾,而他的目標是成為一位演說家,哈哈哈!”

是的,沒有道力卻想成為超凡戰士,實際上和啞巴想當演講家沒有區別,這是一個值得諷刺的故事,也是孩子們覺得好笑的地方。

阿穆爾並沒有因此感到太多失落,也不會因孩子們的嘲笑而煩惱,因為他早已在一年又一年的失望海洋裡浸泡到麻木。

“這都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廢物應該經歷的。”

阿穆爾在心中告誡自己。

在巴拉克,16歲的少年確實可以被稱為男人,是一個可以婚嫁的年紀,只要你到了16歲,就不會再有人拿你當孩子看待。

因為這裡的人都很“短命”,餓死的,被黑惡勢力殺死的,從軍執行任務死的,巴拉克人的死法有很多種,所以16歲真的不算小了。

當前這種情況阿穆爾·卡西姆早有預料,但他並沒有死心,因為他今天也並非想靠道力來證明自己。

是的,儘管昨晚睡覺前阿穆爾曾數十次對鴉神祈禱奇蹟的發生,但一夜過後奇蹟並沒有降臨。

阿穆爾沒有任何意外的在第一個測試階段淘汰。

一個道力為0的傢伙怎麼可能透過道力測試?

就是一個再想袒護你的老師,也不可能在白卷上打上60分,那是對所有人的不尊重。

儘管【博派】有些人很欣賞執著的阿穆爾,但這並不能改變結果。

“如果我有擊敗超凡戰士的實力,或者對超凡戰士造成傷害的實力,也許【博派】會收下我!”

沉默的阿穆爾不是很確定自己冒險的結果,但這已是他最後希望。

“那些毀滅我們家鄉的敵人,那些殘害我們家人的敵人,鴉神必不會寬恕!勇敢的巴拉克國民也必不會寬恕!”

教官的聲音突然自小院中響起,他的聲音彷彿可以穿透破敗的石牆,聽起來十分震撼。

猛然起身,阿穆爾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因為入伍儀式已進入最後階段!

事實也和阿穆爾想的一樣,象徵死戰不屈的聖鴉戰旗已從小院中緩緩升起。

這面旗底色如夜,中間的烏鴉血紅,姿態狂悖,彷彿正在浴血廝殺,看著這面旗,你就像看到了過去那些前赴後繼為巴拉克犧牲的聖戰者!

阿穆爾身旁的孩子們似乎也聽說過聖鴉戰旗的故事,理想在這一刻短暫超越飢餓,他們被瓦爾迪教官的話語感染,眸子中多了一分敬意。

知道不能再等阿穆爾先是對著聖鴉戰旗深深鞠了一躬,再次抬頭時,阿穆爾已經選好了自己想挑戰的目標!

感受阿穆爾的強大戰意落在自己身上,負責守門的【博派】小隊長轉頭對阿穆爾友善笑了笑:

“阿穆爾,我感受到了你的戰意,你不會是想挑戰我吧?”

開口的少年平靜又內斂,整個人就像一杆沉著厚重的長槍,一頭灰色長髮披肩,頭頂小隊長標誌性的深紅頭巾,一雙灰褐色的眸子很傳神,偶見鋒銳,直指人心。

他只是滿懷善意的站在那,就散發著宛如野獸般的危險氣息,孩子們被他的目光掃過,那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伊索,我想試試。”阿穆爾用絕不退讓的語氣說道。

是的,此時站在阿穆爾對面的正是他的好友伊索·布魯德,豐收街最早加入【博派】的天才少年。

“放棄吧阿穆爾,不用超凡之力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如果使用超凡之力...”

伊索沒有說下去,他是真的希望阿穆爾放棄,畢竟他們的關係...很不錯。

“我要出手了,我自信可以對超凡者造成傷害,你要小心。”阿穆爾知道院子裡的禱告不會持續多久,他要為自己搏出一個機會!

阿穆爾此話一出,沒等伊索回答,身後的孩子們頓時噓聲一片。

普通人能給超凡戰士造成傷害?你是沒睡醒嗎?

“阿穆爾你瘋了!”

“你們聽到阿穆爾說什麼了嗎?他說他能傷害超凡者!不對,是強大的小隊長!”

“真可笑啊阿穆爾!你真是太丟人了!”

“我們大家離這個傻大個遠一點!”

.....

伊索先是用冰冷的眼神讓孩子們閉嘴,接著深深看了阿穆爾一眼,如果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伊索最多笑笑,但他了解阿穆爾,因為阿穆爾從不說大話。

“阿穆爾我相信你說的,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剛出任務回來,就算是超凡戰士都死了很多人,普通人參與戰爭真的就是送死,而我希望你活著。”

伊索知道自己的勸說很難奏效,但他真不想和阿穆爾交手。

阿穆爾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伊索話語中的真摯,可讓他就此放棄他能甘心嗎?

在過去四年多的時間裡,阿穆爾已經用遍有助於覺醒的方法,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刻苦,刻苦到自虐,幾近瘋狂!

但就像是老天和自己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他阿穆爾根本無法覺醒!

若不是崩潰絕望中看到那一則新聞,阿穆爾早就已經瘋掉了。

“駱駝國一普通男子用飛刀擊殺超凡戰士,在當地引起巨大轟動!”

就是這則簡短又不知真假的新聞讓阿穆爾在絕望中看到一縷希望,自此,阿穆爾不是在努力覺醒就是在沒日沒夜的練飛刀,很難有人想象阿穆爾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你讓我怎麼放棄!”阿穆爾的聲音就像是從胸腔發出的,他此時就像一隻向命運發出咆哮的野獸。

阿穆爾必須要給自己過去這段修煉一個交代,給自己的努力一個交代。

哪怕結果註定失敗!哪怕他的努力最終毫無意義!他也絕不能試都不試就放棄!

深吸一口氣,伊索鄭重地對著阿穆爾微微點頭,他已感受到阿穆爾那不可撼動的意志,再說任何都是對阿穆爾的不尊重!

右腳後撤,伊索緩緩側身,身體微微下沉。

“轟!”一聲悶響,道力激發,伊索黑紅相間的聖鴉戰袍被吹的上下浮動,,一頭灰髮向上飄揚,頭巾滑落被伊索隨手系在胸口,接著手臂微抬,食指指尖隱有灰光亮起,周圍的空氣開始躁動,時刻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看著伊索那雙冰冷的眸子,阿穆爾的表情下意識變得無比嚴肅,他感覺自己渾身發冷,就像被一頭嗜殺的野獸盯上,彷彿下一秒就會被對方咬斷喉嚨!

感受到伊索突然激發道力進入戰鬥姿態,遠處在暗中站崗的幾名超凡戰士紛紛側目,兩人的對話他們聽的一清二楚,他們知道伊索這是在用行動尊重阿穆爾!

對付阿穆爾這個沒有道力的...殘疾人,伊索拿出了自己最認真的戰鬥姿態!

“這就是殺氣嗎?我要和超凡戰士交手了嗎?”

阿穆爾必須承認,有那麼一瞬他對伊索產生了恐懼。

但緊接著他就被難以形容的巨大興奮與緊張充斥,心臟如擂鼓躁動,渾身彷彿烈火燃燒,整個人的戰意幾乎要化作利劍直指伊索的眉心!

阿穆爾的反應讓遠處的聖鴉戰士動容。

“他真是天生的戰士,只是不能覺醒,可惜了。”聖鴉戰士們在心中感嘆道,這種藏在血液裡的戰鬥本能是不會騙人的,阿穆爾似乎天生就很渴望戰鬥。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小院中傳出孩子們整齊又帶著些許稚嫩的宣誓聲:

“我們將為巴拉克死去的家人復仇!我們要讓巴拉克重新崛起,讓我們的後代不再蒙受屈辱!我們將悍不畏死,我們將和奴役我們的加錫克斯人血戰到底!”

宣誓聲剛落,阿穆爾和伊索默契的同時選擇在此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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