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丞相府千金的算計
“嘴上說著不喜歡,臉倒是很誠實。”年韶華搖著頭,繼續描繪著未做完的畫。
瞧那臉都紅得跟猴屁股似的,還說不喜歡呢。
摸了摸略有些滾燙的臉頰,季無憂否認道:“才不是,我這是一路小跑給累的。”
靜坐在年韶華身邊,她垂頭凝思。
論文論武,年承禮皆勝過她太多,論身份人家是素山大師的大弟子,又是尚書府的嫡長子。
而她只是一個俠盜,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憑什麼和他並肩而立?
她使勁晃了晃腦袋,略有些迷茫的雙眼逐漸清明。
見她這副模樣,年韶華側頭問:“想明白了?”
季無憂重重點頭:“沒錯,我想清楚了,你大哥不適合我。”
年韶華:“......”
所以她想了那麼久,結果就一個,那就是不適合?
這傻丫頭,試都沒試過,怎麼會知道適不適合。
大哥啊,你要是有心,可得多努努力了。
......
滿城街道鋪設紅毯,蕭府上下更是掛滿了喜慶的紅綢。
蕭朝華身著紅色嫁衣,坐在菱花鏡前。
鏡中的女子妝容精緻,含羞帶怯的神情令人想入非非。
今夜就是她和蕭爍的洞房花燭夜了。
她必須將最美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得不得到寵愛是另外一回事,孩子才是她最大的目標。
有了孩子就相當於有了護身符和最大的保障。
哪怕蕭爍痊癒後喜歡上了別人,只要他還有求於自已,只要自已生下他的嫡長子,蕭府少夫人的位置就只能屬於她一人。
蕭朝華不想讓餘氏到場,所以為她梳頭送嫁的人是蕭夫人。
蕭夫人執起木梳,每梳一遍就說下一句吉祥話。
三遍已過,她放下木梳,為蕭朝華戴上鳳冠霞帔。
紅蓋頭壓下,門口正好傳來丫鬟的提醒:“夫人,吉時已到。”
賓客滿座,人聲鼎沸。
蕭朝華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喜堂。
蕭爍一襲紅袍,韶光流轉,疏淡的眉眼卻不見一絲喜氣。
拜堂的過程很快,快到蕭朝華剛回過神就已在婚房之中。
隔著蓋頭,她輕聲問:“大少爺可回來了?”
梨兒恭敬回話:“少夫人,大少爺還在外院招待賓客。”
外院。
年韶華的左邊坐著齊允棠,右邊坐著莫明蕊。
兩人與她都沒有什麼交情,但終究與莫明蕊會更熟悉一些。
“年小姐,聽說你與王爺拯救了整個林家村的百姓,聖上龍心大悅,已準備要嘉獎於你。”
許是覺得氣氛凝重,莫明蕊突然跟年韶華搭起話來。
話音才落,年韶華就察覺到左側的視線冷沉了幾分。
她無奈一笑,沒想到齊允棠竟如此在意厲景臨?
不過也對,整個景朝想再找出一個堪比厲景臨的男子,難如登天。
有女子仰慕是常事,且齊允棠貴為丞相嫡女,身份尊貴,與厲景臨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是......她的心口為什麼會有些堵,甚至還有一絲酸澀。
她轉頭看向莫明蕊,輕笑道:“莫小姐說笑了,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算不得什麼大功勞。”
本以為那夜過後,厲景臨會惱羞成怒,沒想到他竟為自已要來了一份體面。
有了皇上的嘉獎,哪怕曾經淪為婢女,也再無人敢輕看她。
只是……厲景臨,你的心意終究要錯付了。
若我沒有被調換,若我是正正經經在尚書府長大。
或許我會盡力往上攀爬,以求與你並肩而立。
可我......
眼前不知何時模糊成一片,以至於有人端著酒水上前,她都未曾發現。
“雖然我只是庶女,但也出自相府,年小姐竟如此不給情面。”
一聲夾雜著嘲諷的低嗤聲喚回了年韶華的神識。
她抬頭一看,是丞相府的庶女齊千念。
兩人從未有過交集,更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
突然如此針對自已,她想做什麼?
無意瞥了左側的位置一眼,才發現齊允棠竟不在座位上。
再看看眼前咄咄逼人的齊千念,年韶華瞬間明白這兩人的心思。
撫著裙襬起身,她柔柔看向齊千念,“齊小姐不說話我竟沒認出是你,畢竟我們從未正式會面。”
“年小姐心高氣傲,自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庶出之人。”
年韶華若應下她的畫,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京中有名望的達官貴族,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妾室多了,庶出子女自然也就多過嫡出,可以說在場的年輕男女大多都是庶出。
得罪了他們,就相當於得罪了半個京城的權貴。
年韶華淡淡道:“無人能決定自已的出身,出身也無法代表將來,但若自已都刻意貶低自已,還有誰會看得起你?”
一句話便讓齊千念攥緊拳頭,她恨恨的瞪著年韶華。
先是盛安世子,再是定淵王,年韶華竟敢如此荒淫。
要知道這兩人一直都是她的目標。
若是定淵王久攻不下,她就會退而求其次。
沒想到她心之所念的兩人竟都看上了年韶華,憑什麼?
當了十幾年的奴婢,即便恢復了身份,也抹不掉深入骨髓的寒酸。
這樣的人莫說是定淵王與盛安世子,便是普通的官宦子弟她都配不上。
“年韶華,你雖為嫡女,卻服侍了奶孃之女十幾年,服侍人的感覺如何?”
望著面前滿臉嘲諷的齊千念,年韶華突然有些羨慕季無憂。
果然,比起講道理,用武力解決才能大快人心。
她定定看了齊千念幾瞬,才道:“齊小姐,和我鬧起來,我顏面盡失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那最終獲益之人會是誰?”
兩敗俱傷 漁翁得利,這個道理難道她會不懂?
齊千念霎時變了臉色,一時氣急,她竟忘了這一點。
似是想到什麼,她瞪向身後的侍女,咬牙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齊千念離開後,年韶華才再次坐下。
沒多久,離去的齊允棠也走了回來。
她剛坐下,就轉頭對著年韶華柔聲道:“庶妹在家中向來肆無忌憚,給你造成麻煩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望著齊允棠那笑得溫柔的臉,年韶華只能點頭:“無妨。”
無端被人挑釁也不是一次兩次,她早就習慣了。
況且,像齊千念那種直來直去的性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齊允棠這種笑裡藏刀的人。
表面對你笑吟吟,暗地裡卻將刀架到你的脖頸。
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