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的另一面
“長官，抱歉這次任務緊急，沒有耽誤到你吧？”
許羽悠輕掀眼皮，身姿筆直，卻不顯得拘束，烏黑長髮盤起，露出漂亮的額頭與脖頸。
和平日的明豔不同，現在的她帶有一種野性。
“沒有，不必道歉。”
督察室內擺放著數十塊光屏，瑞斯熟練地調出其中一塊，觀看著空間站那邊傳來的畫面，眸中一股暗色翻湧，不似往常的清遠疏淡，而是呈現一種乖張和鋒銳之感。
一個半世紀以前，流浪外空的星際拾荒者自發組成反自然聯邦，在一顆名為獄神的行星上駐足，控制多顆小行星撞擊地球以此示威。
他們是被解除星籍和逐出地球、基因有嚴重缺陷的人類，痛恨聯邦將他們放棄，甚至聯合星盜，放言霸佔空間站，轟炸地球，把所有聯邦相關的人都抓到煉獄殺害。
百年間的威脅，才有了現在指揮官等職位的存在。
他們好不容易消停幾年，近期又逐漸猖狂，綁架軍隊兵官，掃射軍艦，發來血書威脅。
這裡壓抑的氣氛讓許羽悠難以適應，雖然她和瑞斯只是合作關係，但她深知，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如果說傅雲川性子張揚，那瑞斯就是出了名的腹黑。
不管什麼事，只要是威脅到聯邦和他自身的，都會暴戾地讓你乖乖吃癟，也因此，他手上流淌過不知多少人的鮮血。
許羽悠見過空氣中都帶著惺甜的場景，血流成河，還有他那連眨一下眼睛都覺得多餘的神情…
但不過無論如何，大家看到的，都是表面上令人尊重的瑞斯大人。
“那次的事情，謝謝你。”
低沉沙啞的聲音把她拉回思緒，明明是感謝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毫無溫度。
許羽悠含笑，“這沒什麼。”只不過是恰巧幫了他的忙而已，誰叫傅雲川主動說出攔截唐素可圓心球訊號的這件事？
她去他家裡解除了。
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以她這烈脾氣來說，她的就是她的，要是出現誰把屬於她的搶走，她肯定也會把那個人四分五裂。
許羽悠心一沉，在這個節骨眼裡，一直有一件事徘徊於心，這次不問，恐怕下次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她猶豫再三，最終決定開口了：“瑞斯大人，我有一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直說便是。”他抬眸。
她顫動，顫動了幾下嘴角，早已準備好的話語在啟唇那刻化為了虛無。
彷彿想要掩蓋什麼一般，一抹笑容隨後爬上了臉頰。
瑞斯一眼意會，“你是想問關於傅雲川的事嗎？”
許羽悠下意識抬頭，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起。
“和你想的一樣，雲川要這個孩子只是想利用他爭奪聯邦高層席位，羽悠，在他那裡你不要陷入太深。”
看見瑞斯嘴邊勾起那抹危險，許羽悠就知道在某人心裡的雲川到底怎樣的人，也讓她決定了她要不要毫無保留地幫他。
這個孩子爭議很大，以至於被說成是雲川下的一盤棋裡的棋子。
她收斂目光，暗自咬牙。明明雲川是那樣善良正義，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嫌棄他、侮辱他？
既然一個優秀的孩子能把人帶上席位，那其他兩家人又何嘗不是這樣想？許羽悠的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可她也會分場合，誰想往風口浪尖上撞？她又不是傻子。
前線發來訊息，“左軍營那邊，叛徒已找到，現在正押牢獄，隨時聽候長官的指示。”許羽悠突然冷著一張臉道，談及工作，她的表情就會變得很凌厲。
“嗯。”瑞斯臉上那絲隨和不復存在，雖然只是嗯了一聲，但空氣都莫名沉重了幾分。
·
第三牢獄。
“我死也不會說的，你瑞斯又奈我何？”潮溼的處刑室裡，男人身上體無完膚，可還是不鬆口說出背後的人是誰。
聞言的瑞斯卻是冷笑了聲，“你洩露出去的機密都夠你坐一輩子牢了，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我可不會那麼便宜你，讓你解脫。”
瑞斯坐在一旁，他掃了男人一眼，銳目裡斂著冷氣，語氣不急不燥，似乎是想跟男人耗著。
許羽悠站在他身後，看著眼前的場景。
“我呸。”男人朝瑞斯吐了口唾沫，扯著發青的嘴皮子冷哼，“有本事你讓我生不如死，別在哪裡廢話，你不就是想耗著嗎？那我奉陪到底！”
男人話音一落，瑞斯突然低低笑了一聲：“羽悠，你說我該怎麼做。“不是在問許羽悠的意見，而是已經給她下了命令。
可男人不知道，卻輕蔑道，“傳聞你瑞斯是個人物，沒想到掛著正義的名號背地裡卻活得像只爬蟲，就連這點小事情就依靠自己的下屬，還真是窩囊。”
可他這話一落，許羽悠卻道，“你話說完了嗎？”眼底的冰冷撲面而來，不等男人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許羽悠已經出劍，一條大口子刻在男人的胸前。
頓時鮮血飛濺，然後在男人瞪大眼睛，腦神經還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冷冰冰的一劍又劃下，似乎還能清楚的感覺器械散發出的冷意，配合著一室的鐵鏽味，有種說不出的駭人。
男人大駭鮮血，單手支撐著地面，跪坐在地，此時不在那麼鎮定自若，瞳孔一個勁的劇烈抖動，佈滿的血絲暴露了他的恐懼。
“改變主意了？”
瑞斯眼不看男人，而是饒有興趣地扯了扯嘴角，從始到終，他一臉的平淡如水，任男人怎麼樣，都無動於衷。
許羽悠一臉人畜無害，用指腹輕輕劃過劍身，還有殘留的血跡滴答滴答往下落，模樣看著讓人心驚肉跳：“沒事，他不開口，我可以讓他開口。”
聽到他們倆這彷彿談笑風生的對話，男人臉上的恐懼越發的清晰，“我說我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男人現在知道害怕了，緊捉著瑞斯的褲腳求饒。
瑞斯長腿一伸，把男人踢飛至一旁只是吩咐了句，“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報告發到我的簡訊。”說完就這麼走出處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