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天舒說完這些話後,姜梨冥冥之中感受到,有一絲因果降臨在她的身上。

有緣分啊。

看來這人是自己命中註定的徒弟。

“你說我為你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想必你應該沒有陰陽眼之類的東西,我所學的法決要求極其苛刻,需要有天生陰陽眼,最好的天賦便是天生天眼,如我一般,你什麼都沒有,我如何收你為徒?”

姜梨聲音慢條斯理不疾不徐,這話落在任何人耳朵中都是婉拒的意思了。

她不需要心智不堅定的徒弟。

玄門術法學起來本就是枯燥乏味的,需要常年進行打坐背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沒有超乎常人的堅定,根本不可能做到。

她原本理想中的徒弟,應該是個孩童,年紀尚小,腦子靈活,天賦絕佳,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

而不是像陶天舒這樣的大叔。

這個人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收徒條件,但天道給了她指引,她倒是可以跟著這次指引注意一下。

說不定能夠得到什麼意想不到的結果。

但如果陶天舒連心性這一關都過不了,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牽扯下去了。

這點微弱的因果,她再恢復恢復就能斬斷。

“我明白,但我還是想要堅持我的想法,就算做不了能夠真正繼承您一波的徒弟,我也想留在您身邊,只要能夠學到一二就行,洗衣,做飯,打掃家務我都會,我還能給您當保鏢,保護您的安全,反正只要是用得到的,做得到的,我都能夠完成,只希望求個機會。”

陶天舒眼神堅定,半點猶豫都沒有。

說出想要拜師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也不是那種剛二十出頭,喜歡衝動做事的少年,更不是什麼靈異愛好者。

從前對這種事情完全不屑一顧。

畢竟他是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是真正見過血的人,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神明鬼魂,那他手底下枉死的人那麼多,早該被報復,跟著一起去見閻王了。

可到現在依舊健健康康的站在這裡。

所以在親自見到怨鬼復仇前,他對精怪玄學是半點都不信的。

但現在他信了。

相信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他不知道的存在。

自從退伍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之後,他總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最折磨他的還是每一次閉眼,他都能夠回想起從前那些戰火紛飛的時刻。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因為戰火流離失所的人們。

他們的眼神空洞,麻木,不知道明天怎麼過,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下來。

當打了一場勝仗,上次帶著他們去檢視勝利的果實時,他所面對的就是清一色的恐懼。

那些人看著自己,好像是在看怪物。

日子久了,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還有那些死在自己眼前計程車兵們,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些人在倒地之前眼中對世間的留戀,以及釋然。

誰都不想打仗。

無論是哪一邊計程車兵,都不想參與到戰爭之中。

他曾經還跟敵軍計程車兵喝過酒,唱過歌。

他們成為了朋友,最後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當時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根本沒有時間去感慨那麼多,只想著及時行樂,哪怕是明天死在戰場上,也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遺憾。

但真正活下來之後,他想的事情就變多了。

曾經也看過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說他這是患上了戰後應激障礙。

花了大把大把的錢,最後也沒治好。

每次到深夜睡不著的時候,他都會想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得上這樣的心理疾病。

仔細想了許久,才發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從第一次殺人的愧疚後怕中走出來。

尤其是聯想到自己的家人。

他總是能夠升級一種,自己在打仗時毀壞了無數家庭的感覺。

那種滋味的實在是太難熬了。

他為了能夠遺忘這些情緒,想了很多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但都沒有用。

但今天他似乎看到了能夠痊癒的希望。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因果迴圈。

如果他真的能看到在另一個世界的人。

那是不是就能夠有機會遇見曾經死在他手下的那群人?

為他們做些事兒,彌補自己千瘡百孔的心。

“我剛好缺一個打下手的小道童,考察期一年,如果一年之後你還能堅持下去,我會教你一點東西,但並不是我門法決,不過讓你能夠應對一些普通低階的精怪鬼魂,足夠了,如果你同意就來江景別墅找我。”

姜梨見他如此堅定,也不建議繼續考察一下。

留下了自己現在的住址。

一年之後,陶天舒當真能夠堅持下去,她也願意收這個徒弟。

玄門又不是一個師傅,只能收一個徒弟,不過是首徒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罷了。

但這個重要並不是天賦有多高,而是人品要好,給日後收來的師弟師妹們做榜樣。

不然天賦好心思歪的,只會把整個師門都禍害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好,到時候去我就聯絡您。”

姜梨點頭,陶天舒緊繃的神經與肌肉,頓時放鬆下來。

他還真有點忐忑,怕被拒絕。

畢竟玄門大師他接觸不到,更沒有任何渠道能夠去接觸,錯失了姜梨這個,恐怕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哦,對了,該交的錢還是要交的,考察期間你肯定要住在我那裡,跟在我身邊,管吃管住都是錢,我可是很窮的,就收你一年一百萬吧,應該還算合理吧?”

姜梨又補了一句。

她現在是真的窮,還欠著外債。

原本從葉長青那裡賺到的錢,都拿來買房子了。

如果中途她改變想法,決定要提前結束滔天舒的觀察期,那教他所用的硃砂符紙或是收集,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好一點的材料,可貴了。

這筆錢她現在是真拿不出來。

陶天舒默默將自己想說一千萬一年的話給嚥到了肚子裡。

嗯,未來師傅如此仁慈,他倒是大可不必繼續加價了。

能夠存些老婆本也好。

“自然是沒有問題,等我去拜訪的時候,就把錢交給您。”

陶天舒答應的非常乾脆。

又有一百萬進賬,姜梨心情頗好。

直升機迅速回到了他們之前登機的位置。

返程後一下飛機,他們就看到了一群穿著藍色制服的人。

這些都是官方人員。

就是專門來這裡蹲犯罪分子的。

這期嘉賓一個個相繼自曝,一連串能抓六個人。

對巡捕來說,這也是個相當大的業績了。

關鍵這其中還有很多錯假冤案,如果不高度重視嚴肅處理的話,對官方的名聲也不太好。

所以一接到通知,他們就跑到這裡等待多時了。

看著那一個個的嘉賓被銬上手銬,壓上巡捕車,所有人都拍手就好。

這一幕也被節目組直播了出去。

在離島之後,節目組並沒有直接掐斷直播。

而是提前發出宣告,會將所有嘉賓返程的過程以及落地之後的事情全程直播。

這是官方的意思,畢竟只要全程直播,就不會有任何人質疑官方作假。

當然也是導演的意思。

導演混跡在娛樂圈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是個人精了。

他想跟姜梨這個大師打好關係,肯定要表現的很有誠意。

姜梨那麼明顯的逼迫他們承認自己犯下的罪過,他怎麼能不讓姜梨得償所願呢?

見到葉長青與姜梨的身影,導演立馬湊了上去。

滿面笑容伸手道:“姜大師可真是年少有為啊。”

嗯?

姜梨有點看不懂這位導演了。

按道理來說,她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都相當於是直播事故了。

導演不應該像恐怖屋的導演組一樣,很討厭她破壞了他們精心計劃的節目,從而也厭惡她嗎?

怎麼反倒這麼熱情了?

“李導演,你有什麼事兒嗎?”

姜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對方有求於自己。

恐怖屋的導演曾經是個完全的無神論者,而且是個利益至上的人,身邊也沒發生過什麼靈異事件,所以對自己這大師的身份如此不屑也正常。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我是真的很感謝您,如果這些人不是在節目之中爆出來的,還唄直播繩之以法,日後但凡有一個人出了問題,我恐怕都得受牽連,算起來您還是救了我呢。”

“還有啊,我能看出來那三個怪物是您壓制著,所以才沒鬧出人命,這要是被直播出去,有人在節目裡面死了,我這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哦,這位李導演想的還算通透。

一群犯罪分子當嘉賓,做節目,要是萬一有一天他們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官方徹查下來,李導演肯定會被牽扯其中。

畢竟這是他們選擇嘉賓做背調時的失誤。

節目被封還只是小事兒,萬一你當演做過什麼虧心事兒,連帶著被牽扯出來,對於他來說或許就是大事兒了。

“李導演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玄門中人該做的,那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姜梨對李導演出於什麼心理對自己如此熱情並不感興趣。

更不打算窺探對方的秘密。

開天眼也是要消耗靈質力的,她現在修煉的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

絕對不會把心思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留步啊,姜大師!”

李導演見著姜梨拔腿就要走,趕緊追了上去。

“還有什麼事嗎?”

姜梨回身注視著他,疑惑的問道。

“我是沒有什麼事兒,但是有人想要見您,得麻煩您跟我去一趟。”

李導演在那裡擠眉弄眼,很是神秘的樣子,倒是勾起了姜梨三分好奇。

“是什麼人想見我?”

“這個您到時候就知道了,我這兒也不方便說。”

李導演很是為難的看了眼一直跟在姜梨身側的葉長青與陶天舒。

很顯然,他避諱的是這兩位。

“行吧,我跟你去一趟,帶路吧。”

姜梨給葉長青兩人使了個顏色,讓他們不要跟過來,自己則是跟著李導演上了車。

車子越開越偏僻,最後緩緩駛入一個沒有任何名字的辦公大院內。

這裡的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統一制服。

他們在看的姜梨時,無論在做什麼,都會停下手邊的工作,用好奇的眼光朝這邊看。

姜梨大大方方接受了所有好奇探尋的目光。

從走進辦公大樓的那一刻開始,她大概就已經知道了這是個什麼地方。

這裡有聚靈陣。

很適合玄門中人清修生活。

雖然這個聚靈陣略微有一些粗糙,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夠琢磨出來的。

這個辦公大樓應該是隸屬於官方,在這裡工作的人大概都是同行。

上輩子在她那個世界也有這麼一個機關單位。

同樣沒有名字。

對外只宣稱自己是調查局。

李導演再把她送到這裡之後就走了,他是不允許進出這座辦公大樓的。

所以現在指引江黎的另有其人。

終於爬到了頂樓,在一個木質門前停了下來。

負責接待她的小姐姐笑容甜美,輕輕敲了三下門之後,帶著她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坐著一個身穿道袍,鬍子頭髮包括眉毛都變白的滄桑老人。

老人的年紀雖然看起來很大,但精神頭相當不錯。

他此刻正用一種看自家晚輩的和藹目光看著姜梨。

甚至還連連點頭,似乎越看越滿意。

小姐姐把她帶到這裡之後,就轉身出了辦公室大門。

辦公室內頓時就只剩下了江梨和眼前的老人。

“小友請坐,隨意一點就好。”

老人悠悠開口,指了指面前的辦公椅道。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姜梨表現的落落大方,並沒有半點拘謹,大步流星走到老人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就坐了下來。

上輩子她雖然沒有加入官方組織的調查局,卻也對這個機構相當熟悉。

通常他們遇到一些實在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會向她這群人求助。

她也出手幫過幾次。

“事是有,但我們不著急說,不知小友師從何人呢?”

老人慢悠悠的倒了杯茶,輕輕推到姜梨面前,問道。

“玄明觀,空山道人。”

姜梨毫無顧忌地報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己的師門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不存在的東西,根本就不怕查。

“似乎沒有聽過,不過能教出像小友這樣厲害的玄術大師,想必您師傅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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