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地府的那群人就是周扒皮。

跟著一起鑽入地府的小姜梨,與黑白無常傾向了不平等的條約。

湛的靈太零碎了,雖然被她強行融合在了一起,可想要送進輪迴之中也不是什麼簡單事。

黑白無常與判官輪番給她講了好一通道理。

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們要送湛入輪迴的話,還要保證他的魂魄安穩,是一件很消耗心力的事情,實在是有些犯不上。

除非她願意留在地府打工一千年才行。

也不是什麼難為人的活。

她是鯉魚化龍,從變成龍的那一刻開始,就能產生源源不斷的福運與財氣。

只要居住在地府裡當個吉祥物,努力修煉,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小姜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經歷這麼魔幻的事情,她明明是個人來著,卻莫名其妙變成了一條魚,後來又變成了一條龍。

現在又要成為地府的打工仔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起碼是有身體能動的。

總比之前一直當個靈魂飄來飄去的要好。

一千年應該足夠湛在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之中補全靈魂了。

用了人家小鯉魚的身體,總要幫人家辦點事嘛。

小姜梨沒有糾結多久就答應了下來,盡職盡責做起了地府吉祥物。

做人的時候,她的天賦就不差,變成了一隻小鯉魚......

哦,不,一隻龍之後。

天賦就更好了。

每一次在奈何橋看到湛的靈魂,她都有多餘的福氣與財氣渡給對方。

看著他身上的金光越來越厚重,小姜梨自己也莫名升起了一種滿足感。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半兒,她都不記得湛輪迴了多少次。

但好像每隔幾十年就去一次奈何橋等他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湛好像對她也產生了印象。

有好幾次看著他的時候,都會問出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這樣的話。

小姜梨並不敢回答。

喝了孟婆湯,他們又變成了陌路人。

就算是讓對方知道,她在這裡默默的守護著他五百年又能如何呢?

小姜梨最近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不少,腦子裡面多出了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不對,應該是屬於自己的,但是那些事情她都沒有做過。

記憶之中是她跟師父相處的畫面,還是在從前的那座山裡,還是她熟悉的道觀。

每天都做著枯燥乏味的功課,她從一個喜歡玩鬧的小孩子,性格逐漸變得異常沉穩。

記憶中的自己她都有點不認識了。

多出來的記憶好像也有些影響到了她現在的性格。

在外人面前她也變得越來越沉穩了。

最近地府有點忙,湛也連續輪迴了好幾次。

平時的時候,地府可不會這麼忙的。

這就代表,人間產生了動盪。

不過這些跟她沒關係,她只需要做自己的小吉祥物就好。

“小姜梨,那個木靈!那個木靈出事了!”

黑無常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聽到他的話,小姜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啊?”

“叫你不要偷偷給他那麼多福運,你非是不聽,現在人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叫聖教的門派,裡面個個都是玄術師,他們老早就盯上了木靈,現在把人抓起來要獻祭呢!”

小姜梨人都傻了。

福運無論是對人神還是妖,都是極好的東西。

她知道這東西對人好,所以才一直不停的給湛送。

可她完全忽略了面板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從前的湛就只是一個只會治癒別人的長生樹靈,現在的湛甚至連樹靈都不是了,就只是個人而已。

什麼術法都不會,也沒有妖的本事。

被搞邪術的盯上一點兒都不奇怪。

估計要不是有福運撐著,湛的運氣會變得好很多。

這幾百年間估計都讓人發現不少次了。

獻祭啊!

那可不行!

她當初就是怕有人搶,或是借走湛的福運,都是給其靈魂送的福運。

這要是獻祭,獻祭的可就是湛的靈魂了。

到時候他會魂飛魄散的。

“你先告訴我他在哪?”

小姜梨有點急,匆忙和黑無常要了方位,直接就去往了人間。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

獻祭都搞了一半了,湛的靈魂又變得支離破碎。

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他的頭頂上有一個巨大的葫蘆。

那葫蘆在吸收他的靈魂,也在吸收他靈魂身上的福運與財氣。

小姜梨似乎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能夠中斷這一次獻祭。

祭祀已經進行了一半,如果現在強行打斷,那麼已經被葫蘆西走的靈魂碎片就回不來了。

到時候,湛也就只能是一個殘魂變成孤魂野鬼,遊蕩在這個世界上。

再也沒有輪迴的機會。

不行!

絕對不能!

她好不容易養的,等了幾百年才把一個七零八落的靈魂,搞成了完完整整的靈魂。

耗費了那麼多心血,她決不允許旁人破壞!

倔強的勁上來,小姜梨有點不管不顧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葫蘆。

那葫蘆最終目的還是要吸走福運與財氣。

那就給它吸好了!

修煉了這麼多年,這兩樣東西她身上有的是。

她還不信撐不破它!

只要能把這葫蘆撐破,那湛的靈魂就會自動回籠,便不會變成殘魂。

小姜梨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主意。

她想也不想的就調動起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福運,不要錢一樣往湛身上灌輸。

葫蘆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越撐越大,越撐越鼓。

甚至上面都出現了裂痕。

要成功了,很快就能成功了。

小姜梨欣喜不已,可就在這時,組織這一場祭祀的一群方外術士紛紛發力,穩住了葫蘆破裂下去的趨勢。

拉鋸戰就此展開,小姜梨都不記得自己輸入了多少福運。

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盯著那葫蘆。

眼看著它一點一點被撐大,直到精疲力盡。

沒有了,真的一點都沒有了,但好像只差一點點,葫蘆就會破掉。

她不服。

整條龍的福運都能吸走,這也太侮辱龍了!

她看了一眼湛。

那眉眼極其好看的男子無關扭曲,似乎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靈魂被撕扯的感覺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小姜梨莫名覺得只是想象著他才承受那樣的痛苦,心就有點疼。

這群壞術士,拿活人獻祭,竊取別人的福運。

用頭髮絲想都知道,他們把福運拿走之後,一定不會是去做好事。

師父說,道以心為本。

她想活著,但也不想看湛死。

更不想被這群壞人竊取福運,導致無辜的人受傷被害。

總是要犧牲一個的。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她整個人便是能產生福運的永動機,如果她代替了湛被獻祭,葫蘆一定承受不住。

可那樣一來,就是極限一換一,同歸於盡了。

算了。

她都活這麼久了。

普通人活個100年都費勁,修道者可能會長壽一些,但也不會超過200年。

她都已經活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活不夠的呢?

小姜梨想了想,仔細回憶一下變成龍形的步驟。

扭動了兩下身子,化成了一隻巨龍,漂浮盤旋在了上空之中。

她衝向了葫蘆。

被吸了進去。

渾身上下就好像有火在焚燒一樣,那是被煉化的感覺。

實在很難受,但很快就解脫了。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一聲炸裂的巨響。

隨後便陷入了無邊的死寂與黑暗。

與此同時,躺在床上的陸湛,猛然睜開雙眼。

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

他方才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是一棵樹,總是喜歡去看鯉魚躍龍門。

後來他死了,便是一遍又一遍的輪迴,而每一次輪迴之時,都能在奈何橋上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與姜梨長得一模一樣。

而夢中最後的一個場景便是看到了一條龍。

可那條龍只出現了一瞬間,便被吸到了一個葫蘆之中,緊接著葫蘆爆炸了。

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

明明是非常光怪陸離的夢,可他偏偏就是覺得這夢莫名的真實,又莫名的讓人心痛。

“聖教...”

陸湛喃喃自語,回想起了夢中最後將他抓起來的那個組織。

鬼使神差的,他開啟了電腦。

輸入了聖教二字之後,沒想到真的查出了一些資料。

這個聖教竟然是真實存在過的?

最開始的記載在兩千百年前。

那時天下正值亂世,兵荒馬亂,民不聊生,

幾個國家打的不可開交,受苦受難的自然是百姓。

各國在民間徵兵,將青壯年勞力幾乎都抓了壯丁。

田地就只能由留在家中的老弱婦孺侍弄。

本來壯勞力就少,能夠種出的田地就少,等開花結果後,還要被徵糧,甚至直接搶走更多。

那個時候易子而食的比比皆是。

人間彷彿煉獄一般。

目光所及之處,怎得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不少百姓被壓榨得沒有辦法,心一橫,乾脆也反了。

跟著一起加入逐鹿天下的大軍之中。

這聖教就是從那個時候發展起來的。

由一名方外術士帶頭,集結了不少能人異士。

他們和別的農民起義不一樣,他們不打仗也不搶糧,而是不停收納無家可歸的流民,自發組建了一個城池。

當時有不少流民都受到了他們的庇護,聖教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中,名聲極好。

傳聞中聖教所建立的城池上空曾經出現過龍的身影。

人們都說,組織聖教的人才是眾望所歸的下一任君主。

可後來歷史的發展並非如此。

亂世整整持續了十年。

十年後由一位農戶出身的少年,終於平定了所有戰亂,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這位皇帝收服了所有國家,可以稱得上是當時的天下一帝。

但他唯獨沒有收服聖教。

這麼一個被民間歌頌的組織,對於皇帝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聖教之中有太多奇人,真刀真槍打起來,估計誰也逃不了好。

所以皇帝第一時間選擇的是懷柔政策,想要勸降。

帶頭的方外術士拒絕歸屬,就守著自己組建的小城。

那位皇帝也不是吃素的。

你不願意投降,不願意歸順,那就打到你歸順為止。

皇帝下旨出征,數十萬大軍壓境,就為了圍困一個小小的太平城。

原本皇帝是想要讓聖教看看自己的實力,用人數碾壓,逼迫對方投程。

卻不曾想那術士是個硬骨頭,死活都不願意。

不願意就直接開打。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數十萬大軍,竟然敗了。

還是慘敗。

聖教在亂世時就積極了不少能人巧匠。

一波機關,就讓大軍損失了幾萬人。

奇門遁甲佈下的陣法,又損失了幾萬。

後來,術士甚至召喚了天雷,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再一次幹掉了大軍幾萬人。

十萬將士,回來的竟然只有兩萬。

那術士似乎是被惹急了,斷言皇帝就算統一天下,國運也不會超過五十載。

皇帝被氣的不輕,可又拿他沒有辦法。

聖教手底下的人才手段變幻莫測,甚至都能招致天雷,一群普通人就算是有再厲害的兵器,又怎能打得過?

所以皇帝就放棄了。

太平城,成為了當時獨樹一幟的小國。

五十年後,術士的預言還真就應驗了。

皇帝死於內亂,天下再一次更名改姓。

這回上位的皇帝比較聰明,沒有喊打喊殺,而是堅持不懈的派人去走訪聖教。

一次不行就兩次。

兩次不行就三次。

他甚至經常自己跑到太平城去,說是以國師之禮,接待術士,只要願意歸順,他願意保太平城內所有百姓,百年衣食無憂。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帝鍥而不捨且謙遜的姿態感動到了,術士這一次選擇了低頭。

坐上大國師之位,權力無限大。

在術士死後,皇帝才開始動手。

他用極其溫和的方式,將聖教一派的人,除了個七七八八。

從此這個傳奇教派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第二次出現,便是在下一個亂世了。

距離現在的時間也不遠,就是在七十年前。

同樣戰火紛飛的年代,同樣收納無家可歸的流民,也是打著聖教的名頭。

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可不知為何,在五十年前,聖教所有人集體消失,這個組織又再次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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