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封印之地出來的還有多少妖怪?他們強嗎?你能說出幾個?”

連雪女曾經都被封印在封印之地裡,那裡面封存的妖怪究竟有多少,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原本姜梨沒把這事兒太當回事兒。

無論是上一輩子在另一個世界,還是這一輩子,她的印象之中,強大的妖怪都非常少。

原本她以為封印之地的妖怪大多都是,本性比較殘暴,不適合被放出來,所以才被驅趕到了封印之地。

現在一個刀勞鬼和一個雪女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便足以讓她深想其中的恐怖。

“我也不知道,封印之地很大,我們都守在自己的地盤,輕易不會互相侵犯,封印之地沒有小妖怪,有也只能是那些大妖的後代,太過弱小,在封印之地是沒有辦法生存下去的,那裡的生活條件艱苦,幾乎沒有其他生靈的存在,所以想要活著,哪怕只是滿足日常需求,就要互相廝殺。”

“如果不涉及到利益,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需要吃喝,只要在一個陰冷的地方,就能存活,所以我從來都不參與他們的爭鬥,我知道的,大多都是聽別人說的,有一個狐妖和一個旱魃,算是那裡比較強大的存在了。”

“這一次封印被破,幾乎所有的妖都跑了出來,數量大概有上千只,你也不用再問我是否知道他們的位置,我們在封印之地時,互相就不是朋友關係,出來之後更不會相互打擾,所以我也不清楚那些妖怪都去了哪裡。”

雪女見姜梨這麼積極的打探封印之地的事情,就將自己所知道的,能說的全說了。

她都已經誠實到這個份上了,今天應該能免除此難了吧?

但就在她話音剛落之時,姜梨輕輕抖了抖手腕。

那兩張天雷符迅速貼到了她的身上,原本以為今日一定會被放一馬的雪女,猝不及防。

連賭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貼了個正著。

緊接著一連串的紫色雷光炸響,伴隨著噼裡啪啦的聲音,雪女陣陣哀嚎起來。

她痛苦掙扎著,想要撕下身上的符紙,卻發現那兩張符紙在貼到她身上之時就消失不見了,好像與她的身體融為了一體一樣。

雷電一點點侵蝕,折磨著她的身體,劇痛席捲他每一寸肌膚與神經。

隨著她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也逐漸透明。

最後就像是膨脹過大,輕輕一戳就碎的氣球一樣。

噼裡啪啦響了幾聲,整個身體就變成了一片片的雪花散落了一地。

她的靈散了。

再一次回到了曾經孕育她的那個雪山之中。

雪女原本的想法,在她這裡已然不成立。

那兩張天雷符夾雜了她的精血,還有從神廟靈之中借來的靈韻。

雪女中了這兩張天雷符,追回的並不僅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意識。

雖不能完全殺死,但可以讓雪女重新歸零。

當再一次被雪山孕育出來的時候。

她所有的記憶都會消失不見。

天雷可以洗刷罪孽,到時候虛擬又會變成至純至淨的靈魂。

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雪女。

根本不存在,會回來打擊報復。

希望下一次雪女有了神智之後,不要再重蹈覆轍吧。

至於會所裡死的人......

還是得叫元齊他們過來管管這個爛攤子。

姜梨走出了會館,繼續尋找刀勞鬼的身影,這一次倒是沒走幾步就碰到了。

紅色的刀勞鬼好像也認出了她,原本慢慢悠悠的步伐,在見到她的身影之後極速加快。

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殺父仇人。

姜梨迅速反應過來,向後退了兩步,彎腰躲避了毒刺。

但好巧不巧,沒看腳下的地面,高跟鞋直接卡在了井蓋裡面。

姜梨看了看腳下的高跟鞋,又瞧了一眼,再一次衝過來的刀勞鬼,只好將腳下的鞋全部都脫了下來,赤腳踩在地上,縱身一躍跳到了旁邊的矮牆上。

被激怒狂暴的刀勞鬼比之前那隻更強的還要惹人煩。

原本的綠色刀勞鬼,或許是對自己太自信,在跟她進行搏鬥的時候,大多數都帶著貓兒逗老鼠的心態,沒有使出全力。

所以才一個不查,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殺了。

可眼前這一隻雖然比綠色的弱,卻是帶著不死不休的架勢,多次跟不要錢一樣往外吐,簡直都要讓人犯密集恐懼症了。

本來只能一根一根發射的毒刺,被它用出了暴雨梨花針的效果。

姜梨躲閃的非常艱難。

在一次又一次的迴避之中,姜梨發現刀勞鬼口中吐出的毒刺高度似乎是有限的。

如果想要擺脫這種被追著跑的情況,就必須要爬上更高的高度,讓刀勞鬼沒有攻擊他的可能,才能奪回主動權。

姜梨抽個空看了一眼身邊的建築。

都不太好攀爬。

唯一合適的只有前面的一棵大樹了。

感謝城市之中還有綠化規劃,要是全都是鋼筋水泥的話,她現在還真的是沒地兒可去。

姜梨一路躲避著毒刺,迅速跑到了大樹跟前。

雙手雙腳並用,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

樹皮粗糙,她的雙腳幾乎都被磨破了,腳下傳來的刺痛感,令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不要穿高跟鞋了!

刀勞鬼長得跟螃蟹似的,沒有爬樹的本事。

只能在地下鬼哭狼嚎。

可那聲音也夠難聽的了,簡直要將人的耳膜劃破,穿透的腦子裡面攪和腦漿一樣。

姜梨捂緊了耳朵,儘量讓自己忽略這個聲音。

咬破舌尖,在樹上畫了一道天雷符。

她就好像星爺電影裡的經典場面如來神掌一樣,從樹上縱身一躍而下。

一隻手掌面相刀勞鬼。

將虛空中的符咒壓了下去。

符文帶著無形的壓迫感,使得刀勞鬼的嚎叫都卡在了喉嚨裡。

就在即將接近之時,刀勞鬼張開大口,露出了口中的毒針,朝著姜梨的命門直直的射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姜梨趕緊側身閃開,繞開了毒針,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後,停下身子,調整身姿。

而虛空中的符文,也正好壓在了刀勞鬼的頭上。

不過片刻,就化成了一句焦炭。

姜梨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先是破了一個陣法,緊接著又是幹掉了一個邪佛,然後又是綠色刀勞鬼,再然後就是雪女,最後又是這隻紅色刀勞鬼。

生產隊的驢也沒有這麼幹活的呀?!

一個晚上是出了多少事!

對了.....

拍賣會場裡還有一群血人藏著呢......

不對!

她的孟婆鍋啊!

姜梨突然想起陸湛花重金拍下的那口鍋子。

那東西現在還在拍賣會場裡放著呢。

如今的拍賣會場混亂的不成樣子,這要是被人趁亂拿走了,她這一趟可真就是白折騰了。

也顧不得別的,姜梨趕緊轉身往拍賣會場跑。

一進門就看到了穿著會場工作服,正要狗狗嗦嗦往外跑的幸運兒。

姜梨攔住了他的去路,開口問道:“拍賣出去的東西一般都存放在哪裡?”

那人很明顯,也被一連串的變故,嚇得不輕,整個人都肚子縮縮的,有點草木皆兵的意思。

在見到姜梨的時候,差點沒嚇得蹦起來。

確認了好幾遍,眼前的姜梨是個活人時,這次連哭帶嚎的道:“就在二樓第三個房間,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太可怕了,這裡太可怕了!他們在殺人,他們在剝人皮....他們....”

男人有些語無倫次。

姜梨聽著他的話,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殺人,剝皮?

這又是發生了什麼啊?!

“你說清楚,什麼殺人剝皮的?外面一點也不安全,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找個地方躲著,出去或許你死的更快。”

“那...那你是怎麼出去的?”

男人很顯然並不相信姜梨的話,畢竟她就是從外面趕回來的。

“我出去沒關係,因為我是個術士,但你一出去就有問題了。”

姜梨現在的穿著打扮著實不像一個術士,再加上她長得實在是太精緻漂亮了,這話很難讓人信服。

不過看著姜梨手裡攥著的黃符,男只是稍稍猶豫,懷疑了一瞬,就選擇了相信。

他實在是不敢賭。

一連串的變故已經把他嚇破了膽。

今天晚上真的是稍微不注意就會喪命的程度。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本來就是負責保管拍賣物品的,在倉庫裡待的好好的,突然之間衝進了一群人,那群人身上都沒有皮,走一步就有血留下來,嚇死人了。”

“我們幾個同事,膽子大的,想要把他們打出去,可剛碰到他們......他們自己就跟瘋了一樣,開始撕扯自己的面板,然後就昏了過去,那些沒有人皮的人就開始剝他們的皮,將一整張人皮完整的剝下來之後就套到了自己身上。”

“我膽子小,根本不敢上前,趁著他們正混亂的時候跑了出來,剛想出去就被你抓到了........”

男人哆哆嗦嗦的說完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方才的經歷實在是太過詭異離奇,現在仔細想想,也得虧他是膽子小,不敢上前去。

在他悄悄溜出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血人看到他,但只要他們稍稍有些動作,他就會往後躲。

永遠都保持著一定安全距離。

他猜想只要不靠近那些人,就不會昏迷過去。

這大概也是他逃出來的原因。

“你先找個地方躲著吧,我去看看。”

姜梨回來就是要找那群血人和孟婆鍋的,剛巧兩者都在同一個地方,也不用費那些事兒了。

叮囑完男人之後,姜梨直接上了樓。

到了二樓,找到那間存放拍賣物品的倉庫後,推門而入。

眼前不是想象之中的紅色一片。

更準確的來說是站著的人看樣子都像正常人了,而躺在地上的反而是一群沒有了人皮的人。

如果沒有遇見那個男人的話,姜梨有可能真的會誤認為,地上躺著的才是那群方才在拍賣廳搗亂的血人。

“這裡閒雜人等不得進入,這個賓客有什麼事嗎?”

換上了別人人皮的血人,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姜梨面前,盡職盡責,偽裝假扮著工作人員的樣子。

“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們怕不怕這個。”

說著,姜梨手中就出現了幾張符咒。

這幾張圖都是赤陽符,專門對付陰物的。

被加持過的赤陽符對於鬼魂或陰物來說,就像是在直面出生的朝陽一般,根本扛不住。

那本古籍上面所記載的小島上的居民,和眼前這些血人實在是太像了。

她實在是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而古籍上也記載瞭解決這些人的辦法。

他們最怕陽光。

遇到陽光後就會變成一灘血水。

死都不能再死。

而陽光,便是至陽之物。

也就是說他們害怕的並不是光本身,而是他們本身變成了至陰之物,害怕的是陽氣。

姜梨拿出來的符咒剛好能夠剋制對方。

本著試一試的想法,姜梨二話不說,就將符咒扔了出去。

這張符並不會燃燒,卻能讓陰物感受到灼熱。

她想的果然沒錯。

靠近她的那個血人,在接觸到赤陽符後,便慘叫出聲。

人皮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套上這一層人皮,他們是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行走的。

可符咒裡的陽氣會貫穿全身,比陽光還毒。

不過片刻的功夫,血人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見到同伴眨眼之間就死的不能再死。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隨後露出了兇光。

他們惡狠狠的盯著姜梨,但礙於她手裡還有一張符,沒人敢上前。

“你想要做什麼?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沒必要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你還想跟我談判啊?什麼叫往事無怨,近日無仇?剛剛不就有仇了嗎,你們弄出個陣法,想要把我和其他人絞殺在陣法之中,我又殺了你們一個同伴,這不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嗎?別那麼多廢話了,今天你們誰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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