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太陽從薄霧裡輕柔地升起,陽光似是透過了淡淡的稀雲間照射進來,顯得格外的明豔絢麗。碧藍的天空中,七色彩橋橫跨在蒼穹,萬物在微風的撫弄中,顯得生機勃勃。早起的鳥兒們逗留在枝頭上唱歌歡跳,用它們的溫暖和熱情歡迎著新的一天的到來。

是的,對於宣王來說,今天的到來似乎有些漫長和疲憊,他的甦醒是每個人都在翹首以盼的。似乎是天公作美,經歷了昨夜的春雨洗禮,今天的天氣更是充斥著春夏交替的氣息,一陣陣暖陽穿過窗戶沁入屋內,極為應景。

炎雀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走到了床邊,伸手搭脈後,眯起眼睛來捋著他花白的鬍鬚,過了很久,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嗯……好,好,這次算是全好了,嗜血之毒全部清除乾淨,再服用半個月的湯藥,好好休養身子便可。”

眾人懸著的心終是落了下來,接下來就是去為蘇苒青診脈了。她就這樣若無其事地躺在榻上,呼吸微弱,面色猶如一張白紙一般,身體枯瘦。她的衣袖已經無法遮蓋整個胳膊了,上面佈滿了裹著藥的帶血的布條,已經很難區分是哪條布帶裹著哪個傷口了。這樣的蘇苒青,即便是殺敵無數的趙昀看著她,都是眉頭深鎖,心痛到無法直視。

眾人屏著呼吸,隨著炎老走到了對面的床榻前,神色緊張地看著他搭脈,又是過了好久,炎老才緩慢開口道:“唉,二小姐的身體不太樂觀呀!如今她氣若游絲,恐怕連吞嚥湯藥都是困難,老夫雖可保她一命,但何時會醒來,全憑她的造化了。她若是心志堅定,還有一絲生的希望,倘若心如死灰,便是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難道青兒就真的這麼不想活下去了嗎?她怎能這樣丟下我就走了?”蘇苒湘瘸著腳走上前,跪在地上撫摸著蘇苒青那毫無血色的臉,問道,“炎老,那怎樣才能讓她有生的希望?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能讓我的妹妹就這麼撒手人寰。”

蘇苒湘回身,跪在了炎雀的腳邊,大聲地哭泣著:“炎老,湘兒求求您了,湘兒就這一個妹妹,她比我的性命都重要,求求您救救她,湘兒剛失去了爹孃,不能再沒有她了,嗚嗚……”

炎雀和蘇致淵同時伸手,扶起了腿腳不便的蘇苒湘,說道:“大小姐,您是老夫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咱們勝似親人,老夫怎可能見死不救?只是二小姐應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自己留下生的念頭,她甘願供血解毒,怕也是報著必死的決心,想讓她再重拾活下去的希望,可以每日在她耳邊講些她在乎的人和事,經歷過的美好的回憶,興許還能有幾分勝算。”

瑤安公主含著淚走上前,用帕子悉心為蘇苒湘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蘇苒湘仍舊無法停止哭泣,只能拼命地點頭,嗓子裡發出“嗯,嗯……”的聲音,來答覆炎雀。

“好,好,炎老,您還有什麼吩咐,我們都會去做,沒有的藥材,我們也必會尋到,只求能救活小苒青,她可是我們公子的命,倘若讓公子知道了小苒青是為了救他,才選擇犧牲自己的,後果難以想象!”江籬擦了擦眼角的幾滴淚說道。

“好了,好了,大家先不要垂頭喪氣的,我這就去調製藥方。二小姐身邊現在是不可缺人的,你們一定要全天守在她身邊,但凡她能有一絲的反應,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要立刻告訴我。還有就是,熬好的湯藥,不管你們用何種辦法,即便是撬開她的嘴,也一定要盡數喂她喝下。平日裡再與她多說說話,這樣,老夫就還能有一半的勝算能夠救活她。”

“是,我們一定做到!炎老,您慢走!”蘇致淵努力地點頭應和。

炎雀走後,幾個人就開始商議,如何來照顧屋裡的兩個病人。

“我和信宴照顧三哥吧,趙大哥就負責和兄長、暗衛的聯絡,畢竟我們已經耽誤這麼多天,怕是大哥那邊早就著急了,必須有個保證外圍的人!”六皇子先開口道。

“行,那我還是照顧苒青妹妹吧,這些時日,我和江籬學習的已經很好了,我一定會寸步不離地照看她的。”瑤安公主說道。

“不行,你一個人太累了,現在蘇府的生意都安排了專人打點,也算我的一份吧,我也想好好照看著青兒。”蘇致淵說道。

“也算上我吧,我雖然還不能走的太快,但是我可以留下來陪青兒說說話,有家人在身邊,總歸是好的,行嗎?”蘇苒湘認真地說著,等待著大家的同意。

“好,就按這麼來吧,但大小姐還是要注意身體,千萬別逞強!我呢,就負責每日的把脈和配藥,我們就先按這樣的安排來,有新的情況再做打算。只是,這兩日珏旻怕是就要醒過來了,決不能讓他看見小苒青現在的樣子,我怕他會難以接受,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因此,我們必須要在他甦醒之前把他倆分開,這樣對誰都好。你們覺得呢?”

“可是,苒青妹妹現在太虛弱了,不方便挪動地方,我們只能把哥哥搬走了?”瑤安公主問道。

“對,過了今日,珏旻的情況會更穩定些。明日我們一就起將他搬到他的房間裡去,他醒來會以為自己一直在那個房間裡躺著,我們還可以輪流來看望他,聊聊天之類的,這樣就不會引起他的懷疑了。特別要注意的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先不要和他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只需從我們口中知道毒已經解了的事實就好,毒藥的名字最好也不要告訴他,就說是西境傳來的,我們也不清楚叫什麼,只說是炎老識得此毒,幫他解的,都記住了嗎?”江籬一口氣地說完了這些,等著大家的回應。

“好,就聽你的!”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可是,我有一個問題,如果哥哥問起苒青妹妹來,我們要如何回答?”瑤安公主疑惑地問道。

“這個簡單,就說是因為湘兒的腿還未痊癒,青兒為了照顧她就去北郊的莊子上了,公子昏迷的這些天青兒還是在的,只是看他已經解毒了才放心去莊上的。至於湘兒房間裡的丫鬟和下人,我會把她們全部送到莊子上去的,叮囑他們不許亂說,這樣做可以嗎?”蘇致淵思考了片刻後,回答道。

“嗯,這個辦法可行,再說了,珏旻平日裡本就不會去大小姐的院落,只要將下人們管好,一定可以矇混過關的。而且,他無事也不會來蘇少爺的院落叨擾,若真有事,也只會在前廳,不會到後面的臥室裡來。我覺得這個主意甚好,眼下也只能這樣做了,至於要告訴他真相,我覺得還是等小苒青醒了再說吧,這件事由她親自去說會更好一點,畢竟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事了,我們也不好妄加揣測。”江籬一邊思考著來回摸著腮,一邊說道。

“嗯,我們大家都記住了,關鍵時刻也可以相互幫忙掩飾,能瞞一日是一日吧。”六皇子堅定地說道。

眾人商議好了之後,就開始各忙各的了。江籬則是親自去找了正在配藥的炎雀,說明了他們的擔心和計劃之後,炎雀也很是懂得他的擔憂,答應了幫他們一起隱瞞真相。

蘇苒青的情況確實如炎雀所言,她的吞嚥很是問題,每次喂藥都是至少要兩個人一起完成,有的時候實在是喂不進去,就會由蘇苒湘將藥含在嘴裡,再用一根細細的竹管將藥一點一點地給她喂下,這也是炎雀交給他們的方法,很是實用。總之,只要能讓蘇苒青將藥喝下,他們就會想盡辦法的去嘗試。

翌日清晨,炎雀又來給宣王把脈了,看診過後認為宣王可以被移動了,蘇致淵命人找來了可以躺人的推車,屋裡的幾個男人這才敢將宣王搬至了自己的房間裡。

經過了昨日的施針和湯藥的配合,蘇苒青的脈象有所緩和,但還是十分虛弱,炎雀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就讓他們繼續這樣照看著她便好。

江籬則是兩邊都跑,忙的恨不得能多長出好幾條腿來,但基本上,他在宣王這裡待的時間會更多一點,畢竟宣王已經無性命之憂了。而炎雀只清早去為宣王診脈,更多的時間還是要留下來照顧蘇苒青。

午時,宣王在趙昀和信宴的注視之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許是昏睡了太久的緣故,午時的陽光有些炙熱,宣王眼睛眨巴眨巴地適應著日光,微微抬手在眼前遮擋。

“公子,公子醒了,快叫人去,就說公子醒了!”趙昀激動地喊著。

信宴趕忙跑去叫醒了正在輪流休息的六皇子,又跑出了院門,準備去找炎雀和江籬他們來為宣王診脈。

“三哥,你可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六皇子從椅子上跑了過來,高興地有點語無倫次了。

“是嗎?我感覺睡了很久,好像能聽到聲音又好像是在做夢,亦真亦幻的,我這是在哪裡?”宣王有些認不出自己的房間了,問道。

“三哥,這裡是你的房間呀,我們還在蘇府呢,沒有走,你再好好看看,記得嗎?”六皇子笑著回道。

“對,對,我都忘記了,看來我是睡了太長時間了,連起身都有點困難。”宣王說著就想坐起來,但是渾身無力,只好由六皇子扶著半坐起身來,六皇子還拿來了一個墊子讓他靠上。

“珏旻,你終於醒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閻王肯定不敢收你,哈哈……”江籬連說帶笑地走了進來。

炎雀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呀,真是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有點欠打,哈哈……”炎雀捋了捋鬍鬚,緩慢地坐在床前,接著說,“來,伸出手來,讓老夫看看。”

江籬趕緊解釋道:“珏旻,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醫術精湛的炎老,這次你能化險為夷,可全是炎老的功勞,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呢!”

宣王聽了江籬的話,這才知曉,連忙恭敬地說道:“多謝炎老搭救之恩,早聽聞炎老醫術高明,今日才得見,真是幸會!只是在下還有一件事想要向您請教。”

“哦?但說無妨。”

“炎老,我想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那日突然就覺得兩眼模糊,頭痛劇烈,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哈哈,公子今日的脈象已是正常,再服用些湯藥即可。公子中了一種毒,這種毒是從西境傳過來的,毒性猛烈,會快速攻入到全身經脈,如果一日內不服下解藥的話,必定會喪命。”炎雀搭完脈後,收回了手,緩慢地開口說道。

“嗯,原來是西境人搞的鬼,那請問炎老,為何他我看著們都沒事,唯獨我中毒了呢?”

“這個嘛,聽說公子喜好看文聞墨,這樣一來就讓小人有機可乘,此毒雖是劇毒,但也有一點要求,就是必須要直接接觸面板、近距離地嚐到或嗅到,都會導致中毒,他們都沒有,只有你有這個習慣,看來呀,公子以後可要小心謹慎了,以免有心之人再起歹心。”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一個習慣也被人給利用了,我平日裡在家中才會如此,出外還極力隱藏,這次真是我大意了。多謝炎老教誨,在下必將謹記於心。”

“不過,公子解毒後身體還是要慢慢恢復,躺了這些天,身體虛弱無力也是正常的,飲食上一定要清淡。多日未進食,先用些流食,來日方長,一定慢慢恢復和調理身體,切勿操之過急。江籬,剩下的事你定要盯緊點,老夫要去配藥了,先告辭了。”

“是,炎老慢走。”江籬恭敬地將炎雀送了出去。

蘇致淵聽信宴說宣王醒了,馬上帶著瑤安公主從房間裡走了出去,回頭叮囑了蘇苒湘一聲:“湘兒,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裡乖乖待著。”

“好的,哥哥,有信宴在呢,有事我會讓他去叫人的。”蘇苒湘一點點站起身來,說道。

“請蘇公子放心去吧,我留在這裡,等著你回來。”信宴恭敬地說道。

蘇致淵他們快步走到了宣王的房門外,兩人對視了一眼,深呼吸定了定心神,才走了進去。

“哥哥,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知道嗎,這次真的把我嚇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呢,嗚嗚……”瑤安公主撲倒在宣王的懷裡,多日來的委屈和恐慌終是爆發了,抱著宣王哭了出來。

宣王寵溺一笑,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這麼多人看著呢!這次是哥哥的錯,嚇到珏淇了,我這不是也沒事了嘛,你就別難過了,哥哥答應你,絕不會再有第二次,行了嗎?”

“哼,哥哥就知道空口說白話,真真是氣人呢。”瑤安公主坐起身來,嬌嗔地怒斥著宣王。

“我這可是大病初癒啊,應該是件高興的事,珏淇,快把眼淚好好擦擦吧,臉都哭花了,呵呵……”說完,宣王輕聲地笑了。

“公子是得上天眷顧之人,必定會福澤綿長。”蘇致淵拱手道。

“多謝蘇公子,我們留在蘇府多日叨擾,真是愧不敢當。”

“公子這是哪裡的話,您是家中的貴客,這次是蘇某失職,讓小人鑽了空子,險些釀成大錯,還請公子降罪!”蘇致淵說著便跪了下來。

“蘇公子快快請起,這次是我的一時疏忽,本以為萬無一失,卻遭他人算計,與公子無關。”宣王趕忙讓趙昀將蘇致淵扶起來。

“對了,苒青呢,她那日也碰了那封信,她沒事吧?”宣王早就想問蘇苒青人在哪裡了,只是礙於大家,一直沒敢開口。剛好蘇致淵來了,他這才有機會將憋在心裡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哦,公子放心,青兒沒有中毒。之前她同我們一樣,一直都在這裡陪著公子的,看到公子解毒成功後,才放心離開,去北郊的莊子上照顧她姐姐去了。”

“哦,是這樣啊。我想起來了,苒湘姑娘崴腳了,行動不便,如今可好些了?”宣王開始有些失落,但聽到蘇苒青沒事,便不再多問了。

“多謝公子關心,湘兒已經可以下地了,只是走路還有些不便,青兒不放心她自己在莊子上待著,便也過去了。”

“嗯,如此真是姐妹情深,羨煞旁人呢!”宣王的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夾雜著一絲絲醋味。

眾人看到宣王對此事深信不疑了,便都鬆了口氣。大家都想著,宣王的這一關算是過了,今後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了。他們只需要各自分工,配合默契就不會出現任何紕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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